那飄蕩的鬼袍子被蘇澈嚇得上躥下跳,幾次險些掉下路旁的陡坡,又被蘇澈薅住後衣領拖上來。
那人明明已在百般求饒,蘇澈卻仍舊不依不饒,在後面拿着刀把對着那人的後背猛敲,“茅廁你個混蛋!又深更半夜躲在山裡,不是砸小爺就是裝鬼嚇小爺,這回絕對饒不了你!”
苗策手忙腳亂,一會兒抱頭一會兒捂屁股,寬大的衣袍之內,他柳條一樣的腰肢也被捅得擰來擰去,邊跑邊求饒地大叫,喊聲都要撕裂了喉嚨,“蘇爺爺饒命啊!蘇爺爺饒命!啊啊啊啊!不要打!不要打啊!哎呦!我不禁打呀!打死人啦!殺人啦!到底有沒有人管啊!”
方順豹等了一會兒,見這二人玩上了癮似的,還沒了完了,便走過去將蘇澈擋下,道:“既然是熟人,那就別鬧了。”
苗策見風使舵反應極快,一步躲到山一樣的方順豹身後,露出他細豆芽身子上的一顆腦袋,喘着粗氣怒視着蘇澈:“說的就是你!是熟人還鬧!”
“是熟人還來嚇老子?想做鬼是不是?既然大家這麼熟,老子來幫你,不用謝!”說着蘇澈又將刀把衝着苗四的腦袋砸來。
苗四一縮頭,“哎呦喂!壯士快救我!”
方順豹無奈再次擋下蘇澈,“行了,別玩了,咱們還有正事要辦。”
蘇澈冷哼一聲,將匕首入鞘,“說!爲什麼裝鬼嚇人!”
“冤枉啊!”苗四抓着方順豹的衣袖,仍是縮在後面不敢出來,“我正逃命呢,哪有閒情大半夜在這裡裝鬼。”
蘇澈冷道:“逃命?你爹終於要大義滅親了?”
苗四眼角抽了抽,頗委屈道:“有魔修抓我,家裡不安全,我逃出來了。”
方順豹被這麼一鬧也忘了讓蘇澈回去,自己已大步流星地開拔,苗四趕緊如影隨形地黏上。
蘇澈點點頭,跟上去道:“哦,不提我倒忘了,還是爲了拿你那如花似玉的美貌煉成人丹的事?”
苗四好像聽不出這話中的戲謔之意,一本正經答道:“正是正是。”
“什麼人丹?”方順豹嫌苗四狗皮膏藥似的十分麻煩,便直接將他一把夾在手臂下快走。
苗四反應不及,只覺得自己凌空一轉,老腰被夾得嘎吱嘎吱一通亂響,眼瞧着就要命不久矣。
蘇澈疾步跟上方順豹的速度,也不去管他,道:“大概將他扔進爐子燒成碳球,吃進肚子裡就能面如桃花,你要是動心,今天完事我們就將他帶回去燒了喝湯,大概效果差不多。”
方順豹似乎還真的考慮了一時半刻,才道:“不用了,我這樣就挺好的,再好看了我怕我姐不喜歡。”
他攀上山崖讓蘇澈借力跳上高處,自己也夾着苗策幾個連躍便上了一處矮峰的峰頂。
蘇澈眺望那黑茫茫的一片山頭,也不多言。等方順豹又一次扛起苗策出發,她便緊跟在他身後,時不時拉一把方順豹向她伸來的手,便會在一陣眼花之後發現自己已經躍過了寬寬的山溝或山澗溪流。
倘若蘇澈自己也有方順豹這樣的能耐,當日又怎會被一個苗四搞得出師未捷身先死?
不過也虧得她臉皮夠厚,否則身邊整日都是這些高強的修者出沒,再看自己這隻弱雞,早晚要自暴自棄,急着投胎重新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