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不阻止他?!”
見到刀鋒已經碎裂的身體,方悅強行掙扎起來揪住了策劃這一切的黑風,卻因爲身體脫力而再次倒下。
“沒用的。”黑風搖搖頭,“在藍電的熱射線擊中他的時候,他就已經選擇自殺了。在精確度和力道把控上,他的能力是最強大的那一種……他已經打定主意要死了。他這些年一直在苦心經營,我認爲他是所有潛伏者當中級別最高的,在漫遊者的事情暴露之後他就痛下殺手,而且還誤導了所有人的調查方向。你還記得嗎?當年你們隊長就在調查漫遊者,安琪也是,可那一切不都是刀鋒在主導安排麼?他進一步洗白了自己,就是想要在這種時候做到徹底的破壞。”
這些年來,黑風並沒有閒着,而是通過剪除刀鋒黨羽的方式來進一步削弱這名創始人的影響力,而一直和刀鋒有瓜葛的商業性質人士也都被逐出了高層,刀鋒只能忍着痛看着這一切,依然得表示贊同黑風的做法。很顯然,這同樣誤導了調查的方向,直到現在他想徹底絕殺時才露出破綻。
“可是……那些初代能力者們……”
“的確如他所說,已經死了,我們已經確認了這件事,而且也無法再對他們的身體進行任何調查了。”黑風很遺憾地說道,“這就是爲什麼我們要今天下手的主要原因,當我察覺到那些人都已經被刀鋒下了毒的時候已經晚了。今天刀鋒會把要求單獨和命之音會面,恐怕也是爲了把罪責推給命之音。你要知道,褚鐵晶之所以有這個代號,就是因爲他的能力可以製造出一種劇毒,是通過能量形式傳遞的,不需要其他任何介質,食物、水、空氣之類的,任何監測手段都防不住。恐怕刀鋒就是想和褚鐵晶單獨見面,想辦法把他殺死,然後把毒殺其他初代能力者的罪名推卸給他。”
“這老混蛋……”方悅憤怒地錘擊地板,“他到底要坑害我們多久才罷休啊!”
“他的這套手段是有巨大漏洞的,所以我認爲這是他在聯盟機關做的最後一件事了。也正是因爲這樣,我纔會想出這種計策來讓你勾引他。”黑風嘆了一口氣,“他還是捨不得自己的地位和事業吧,而你跳出來說自己也是叛徒,罪名可以推卸給你的時候,他就放鬆警惕了。”
“現在說這些都晚了,我們只剩下褚老師了。”
“不晚。”藍電一把將方悅拉了起來,“我們的戰鬥纔剛剛開始。敵人已經打上門了,還要從內部瓦解我們,而我們要反擊。”
“是啊,要反擊。”黑風說道,“這代價會很大,我們不僅要有能力,還要有勇氣。”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之後,很認真地看着方悅:“當然,也需要你這樣的人。老實說,我差一點兒就相信了你也是叛徒,你演得太像了。”
“你別血口噴人好麼?”方悅嚇得一個激靈,他總覺得這是要卸磨殺驢的節奏,“只有我做這件事最合適了,因爲在筱筱受到懷疑的時候,那個假冒的筱筱也出現了,而我和她有過近距離接觸,就算這老混蛋問我什麼時候反水的,我也有個解釋啊……我就說是當時那人拉攏我的不就行了。所以我最合適來做這件事,不代表我他媽的就是叛徒好嗎?我這都不知道該怎麼和隊長解釋呢,我這算私自行動,會被罵的!”
“假的……筱筱啊。”黑風唸叨了一句,又看着方悅,“你們隊長那邊我自然會去解釋,還有很多麻煩事情要處理,除了你們這幫……只服從江上不滿意任何人的另類傢伙,刀鋒過去帶過的人都需要重新審查,決策層的權力更迭也是一件很不好解決的事情,越是這種節骨眼兒,越會有人利用這些爭端來鬧事。”
“拜託,別把我們的忠誠心當做另類好麼。”方悅吐槽道,“現在最能搞事情的人就是你了。”
“出十個人,護送方組長回他的基地。”黑風無視方悅的抱怨,這樣安排特勤隊的人,“不允許你們接受方組長的賄賂和任何交易條件而泄露任何你們接下來的行動。”
“我呸。”方悅吐了一口,乖乖躺在擔架上,等着別人送他回去。
他的確不知道該怎麼向江上解釋清楚這件事,不是他怕江上接受不了,而是怕隊長爲整個事情感到自責。他明白隊長那種神奇的責任心,因爲他已經追查那名叛徒太多年了,既是爲了過去正邪大戰中的死難者們,也是爲了安琪,更是爲了整個正義事業的健康發展。這些年來,peace maker之所以能夠在邊緣化的條件當中艱難生存下來,一方面是江上不拘一格尋求生路的管理模式,另一方面則是和刀鋒大力支持是分不開的。現在看來,這可以理解爲刀鋒的懷柔、收買政策,可是方悅也知道,對江上而言,刀鋒絕不僅僅是一個老領導,還是一個很複雜的親人角色。
在江上最困難的時候,是刀鋒幫助他建立了自己的隊伍,而這樣的人成爲了叛徒——甚至從很久之前就是個叛徒了,一向有着旁人難以理解的悲天憫人性格的江上,是否能承受這一點?
“辦妥了?”
在因爲種種事端出現而變得更加混亂的總部門口,安琪正在等着方悅。
“唉,傷痕累累,急需要一個溫暖的家。”
“隊長在等我們。”
“他都知道了?”
“他……”
“他怎麼了?”
“他知道了,黑風通知的。但是,有些情況可能和你想象地不太一樣。”安琪很少見地說話不乾脆起來,“很複雜。”
“什麼?難道還有比我的情況更復雜的?到底怎麼了?”方悅還是帶着他的笑意,他希望能驅散這種不安。
“你聽着,隊長現在心情很不好,或者說有些崩潰,所以……”
“這是肯定的,難道還能心情好嗎?沒事,這我會處理的,我會和他好好解釋的。”
“不光是這個。”安琪痛苦地搖搖頭,“於琪戰死了,就在隊長的身邊戰死的。”
一時之間,方悅無法承受這種種變故,再加上受傷和重度疲勞,終於暈倒在了擔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