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天就是平安夜了，平安夜之後則是聖誕節。
研究所福利不錯，就是缺少了一點兒美感，明天是平安夜，現在社會大多會互送“平安果”。可大方的所長怎麼會讓自家兢兢業業的員工輸給別人，預算給的充足無比，這不，下午到了一輛卡車，運來了七八十箱蘋果，每箱二十四個蘋果，所裡每一個員工都有一箱。二十四號是平安夜，當然需要二十四個平安果一起祝福大家平平安安了。
拋開這個，節日還是追求對象的好日子，這一點無論是放在電視裡，還是放在生活中都是如此。
季長風認真工作之餘，旁敲側擊了駱西西的喜好，想要找到一定不會出錯的禮物，只是真得會有什麼禮物是一定不會出錯的嗎？
對駱西西來說，大概就是錢。
季長風動手能力一向很強，工作之餘已經在上網尋找摺紙玫瑰的視頻，尤其是那種用百元紙鈔疊出來的浮誇而俗氣的玫瑰花束。他難得的沒有加班，走上了去銀行取錢準備材料的的道路。同事們看着他的背影，略帶羨慕，紛紛感慨有女朋友可真香。
聖誕節的氛圍愈發濃厚，寒冷呼呼地吹着，季長風把大衣的領子擡起，遮住了脖子。他一邊尋找着附近的ATM機，一邊在微信上和駱西西聊天，當然了，大部分時候，對方只是很無所謂的回一句語氣詞。
“嗯”，“噢”，“嗯吶”。
不過在他這段時間根據小程序的指導下，倒也和對方建立了“還算不錯”的關係，不會像最開始那樣，經常不回自己消息。他找到了一臺機器，插上了卡，認認真真地輸入着密碼，彷彿已經看到了他拿着玫瑰花順利送禮物的場面。
他的眼睛裡好似藏着一汪清泓，微笑着看向手機，等待對方的回覆。
這次時間有點兒久，都已經十幾分鍾了對方還沒有回覆。他忍不住想會不會是出事了，恰好這個時候，身後馬路上有兩輛電瓶車撞上了，他微微抿脣，點開手機的某個軟件，默默地看到了對方的定位在哪兒。
季長風在十五分鐘之內趕到了那裡，他氣都沒喘勻，就走進了一個規模不小的網咖。現在裡面還能聽見吵鬧聲，一羣人旁觀着，在人羣中間的是一個三十左右的男人，以及駱西西。
看起來那個男人正在爲難駱西西，還有一些明顯是網咖工作人員的人把駱西西給圍住了。
季長風聽了幾句話，迅速瞭解了大概情況。網咖系統出現了問題，一時難以解決，所以這家店的經理在兼職羣裡求助大神，酬勞兩千。駱西西接了這個兼職，到了這裡，誰知道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這個問題，連五分鐘都沒有。
駱西西要求結賬的時候，網咖經理不是很願意，只打算出六百，駱西西當然不願意，所以兩邊就堵在了這裡。
網咖經理勸說道：“駱小姐，我知道這兩千是我自己說的，可有道是拿錢辦事，您這也沒怎麼做就拿兩千是不是太多了，現在網咖生意不好做，我們都是虧本的，您體諒一下我們，我個人額外給您兩百怎麼樣？”
這下就是八百了，要是換做別人估計還會同意，可駱西西纔不會吃虧，她不緊不慢道：“你要是不給，我就報警，反正我時間多，耗得起。”
“駱小姐您這樣我們怎麼做生意。”
季長風穿過了人羣，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走到了駱西西身旁。
“你怎麼來了？”
季長風沒有回答，而是和網咖經理道：“經理，你要是覺得不合適，不如我把系統恢復到之前的樣子，然後你再找人修？”
經理立刻拒絕道：“當然不可以，誰知道你搞得什麼鬼。”
季長風想了想，“你可以全程拍視頻記錄下來。”
經理身後有人貼耳道：“經理，我覺得行。”網咖也不是沒有會程序的人，就算對方再厲害，可都這樣子記錄了全過程，他們難道還找不到辦法破解？那他們不如拿塊豆腐撞死算了。
駱西西想要插話，她可不同意，然而季長風已經小聲道：“所有損失有我承擔。”
圍觀羣衆讓開了路，季長風隨意選擇了一臺電腦，打開之後，他看了一眼經理，詢問道：“準備好拍攝了嗎？”
經理冷哼一聲，不言而喻。季長風極爲淡定地敲擊起了鍵盤，他的手速越來越快，很快，就看見網咖的電腦一排一排地黑屏。季長風小聲自語道：“三分鐘整。”
僅從時間而論，這都沒有剛纔駱西西修復系統久，所以網咖經理看起來從容不迫。季長風不再動手，拉住了駱西西的一隻手，帶着她走出了這家網咖，一直到走出了兩條街方纔腳步慢了起來。
駱西西一路都在讓季長風放手，質問他，“你到底幹什麼？我剛纔那是在合理合法的要錢，誰要你多管閒事了。”
季長風淡淡說道：“他們破解不了我設置的關卡，無法讓電腦恢復正常。只能等，兩天之後，我設置了自動恢復的程序，所以，你還氣嗎？”
他用的是肯定的語氣，這也是他對自己的自信。
駱西西略有些詫異，因爲印象中的季長風，好像都是呆呆的，不會做出這樣子的事，這次竟然會這樣，還真是讓人費解。
“不過，你是怎麼找到我的，不要和我說，這次又是偶遇。”
上一次已經用過那個藉口了，世界上哪裡會有這麼巧合的事。
駱西西深深地看了眼季長風，想到了這個科學家的能力，忽然伸出手，冷冷道：“把你手機給我看看。”
季長風一怔，默默擡頭看看天空。
駱西西又重複了一遍，沉默了兩秒之後，季長風把手機交了出來，他結結巴巴解釋道：“我不是在監視你，我就是看你剛纔沒有回我消息，擔心你出事，所以……”
“所以這還是不合法的。”駱西西漠然道。
季長風無法辯解，只能看着手機上那個定位軟件被駱西西給刪除掉。就是這樣，駱西西也覺得不保險，愣是讓他發誓不可以再弄一些定位軟件，不然她就真的要報警了。
做完這一切後，駱西西手機屏幕一亮，收到了消息，她沒有避諱地回覆。季長風很輕鬆就看見了駱西西的微信界面上，置頂了五六個人的微信，備註也很爭氣，按照備胎作爲標籤，從1號到6號。至於季長風的名片，則是在這些人的下邊，三個字的備註，看着總覺得孤零零冷冷清清的。
他連備胎都不是嗎？
駱西西發了條語音消息，聲音柔和的不像樣子，“你再等等我，我很快就到啦。”
說完，她就要離開，不過在這之前她又道：“記得我的賠償，兩千塊。”
季長風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他跟着駱西西走了一段路，一直到對方離開，而後自己才踏上了回家的路。
他是個能夠控制情緒的人，他不是很難過，他現在想的就是，紙鈔玫瑰要抓緊趕工了，不然聖誕節送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