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微微怔怔地站着, 竟然都忘記了躲一躲。
她看着謝之臻走到她面前,微微彎腰,睜開一雙眼眸,嗤笑道:“你是不是喜歡我?”他語氣微冷,彷彿一下子從春天跨到了肅殺的冬日。
路微微雖感疑惑,卻仍舊忙不迭地點頭,這是一下子就要走到最後一步了?也太快了些!她還沒有準備好。
誰知道謝之臻在問完了這個問題之後,竟然又後退了幾步,“都是騙人的。”
騙人?
很快,她便發現了謝之臻現在的狀態,壓根就是還在醉着,沒有清醒過來。喝醉了的他,力氣大得嚇人,不能被靠近,只一個勁的在屋裡亂晃。路微微初時還有些擔心,圍觀了一陣之後默默地坐在了客廳沙發上,看着謝之臻耍酒瘋。
這樣的人竟然會耍酒瘋,這讓路微微覺得無比的驚訝,可正是如此,她反倒覺得對方似乎真實了一些。一直擁有着最客氣最完美的人設,讓人欣賞之餘,怕不是會產生一種“此子不是凡人”的荒謬之感。她眼睛一直盯着謝之臻,只在對方快要撞到什麼東西,或者將要摔倒之時方纔過去,盡力安撫對方。
來回好幾次之後,她累得氣喘吁吁的,乾脆站在旁邊等着。她手機忽然震動,室友打電話過來,她分神打字之際,餘光可見謝之臻身形踉蹌,就快要栽倒,她立刻過去想要扶住他,可是她沒穿鞋,滑了一下,正好將謝之臻給推到了牆上,發出“咚”的聲音。
路微微:“……”
路微微小心道:“謝之臻,你還好嗎?”
謝之臻揉了揉腦袋,剛纔那一下着實不輕,只是他現在自己正迷糊着呢,甩了甩頭後竟然好像個沒事人一樣。
在謝之臻最後清醒前,他將目標又轉到了路微微這裡,他直勾勾地看着微微,說了一句讓人難以理解的話,他說:“你一點也不瞭解我。”
路微微詫異地望着他,明知道謝之臻現在喝醉了,說糊塗話,她還是說:“那就給我個時間。你一直站在原地,把我推開,又怎麼能夠讓我瞭解你呢。我敢保證,只要你能夠給我一年,不對,半年,還是兩個月好了,我肯定可以把你整個人給研究得透徹。”
她的嗓音是溫軟的,說出的話卻又帶着力量,謝之臻睜着迷茫的眼睛,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就在那沉默了會兒。
路微微腦海中忽然生出一個念頭,難得現在謝之臻糊塗着,大好的機會,要是不合理利用,只怕老天爺都會覺得可惜。她打開了錄音功能,拿捏着語氣,循循善誘,讓謝之臻在徹底醉過去前說了幾句話。
雖然過程坎坷,好在結果讓人滿意。她看着醉醺醺的謝之臻,把人給拖上了沙發,又將他的西裝外套脫下,眼看着手上再往前一點就可以觸碰到對方胸口,她咳了咳,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放棄再把對方的衣服精簡一點兒。她從房間裡拿了牀被子,把人蓋得嚴嚴實實的,又把空調調到了適當的一個溫度,定好睡眠模式。
一切都弄好之後,路微微出了不少汗。她走出謝之臻家,關門前又看了一眼屋內,謝之臻沒有踢被子,也沒有任何別動舉動,乖巧無比。路微微鬆了口氣,現在準備回學校。
小區寂靜安謐,燈光幢幢,她出了小區之後正好看到了503路車到了。這趟車正好可以直達學校,她想着薄薄的錢包,快走了幾步,上車之後坐在了公交車的最後,靠着窗,還能看見這個小區的高樓。
她分辨不得這裡哪一棟是謝之臻的家,所以並未像偶像劇裡的角色一樣對着那兒發呆,而是在煩惱。
“謝之臻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看起來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
一個人高興或是不高興,可以僞裝,但喝醉了的人,哪裡有這麼強大的能力僞裝。她這才驚覺自己似乎真的對謝之臻不太瞭解,她光顧着做戀愛套路的研究,忘記了自己對謝之臻的瞭解僅有幾次見面,以及從童波那兒知道的信息,至於別的,真的太少了。
路微微把這記了下來,不過真要查人,這可不是她的強項,所以,她只能把希望寄託在了盟友身上。她把消息發了過去,不過鍾離沒有回覆,想來應該在忙,她也沒有深究,等到明天白天再找一次就是了。
除了這個,她還專門發了消息,想要約謝飛一起吃飯,當做報答。畢竟這次能夠有如此大的進步,大部分歸功於自己天賦異稟,小部分是因爲謝飛所傳授的經驗。沒有他的指導,自己又怎麼能夠從中領悟出更深層次的方法呢。
她和謝飛有微信好友,只不過期間對方的朋友圈一直沒有任何東西,什麼都沒得看,這讓對他頗爲好奇的路微微沒了發現八卦的機會,她最開始還以爲謝飛,好歹會在朋友圈發發自己的歌,可是後來發現那都是想多了,這人壓根就不想告訴別人自己會唱歌。
她似乎就沒有主動找謝飛成功過,每次都是面具樂隊的其他成員發消息,或者謝飛給自己發消息,這才能夠聯繫上對方。一個兩個的,怎麼都天生帶着這股子神秘勁,只不過他們越是神秘,對路微微來說,就越想要親手揭開他們的真面目。
季長風和駱西西在電影院看了一部喜劇片,情節不僅爛到透了,就是主演的演技也有待進步,一整個放映廳的人都在吐槽這部片子,還有人重金求一雙沒有看過這部電影的眼睛。
駱西西早就不耐煩了,想要離場,只是季長風和她交換了條件,她要是不把電影看完,就等於單方面的撕毀條約,季長風雖然傻了些,她也不想這樣子佔便宜。好不容易電影結束,她幾乎是逃出影院,季長風一直在身後跟着,他一直盯着手機,頗爲入神,等到靠近駱西西時方纔收好手機。
“這部電影你覺得怎麼樣?我覺得很好看,其中……”
他剛說出第一句話,駱西西便用難以想象的神情看着對方,“你是變態嗎?”
“嗯?”
“這麼爛的片子你都可以說好看!沒救了。”
季長風呆了呆,直覺告訴他,他似乎選錯電影了。他時間大多用來搞研究,很少看電影,他還特地提前準備了影評,就等着這個時候說,可是現在看來,不太成功。
同樣的風吹遍了江城,卻是幾家歡喜,幾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