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海櫃的最終歸屬就這麼毫無懸念的塵埃落定,付大海似乎並未覺得二百七十萬拍下這個海櫃有什麼不妥。
“韓老二,你這不行啊,兩百七十萬就不要了?虧你們穿山堡這麼多人抱團來,怎麼一點魄力都沒有。”付大海在拍到海櫃之後還不忘趁機說幾句話刺一下韓夕。
“付大海你別得意,這只不過是第一個海櫃而已。”韓夕似乎是不想和付大海多做糾纏,回了付大海一句之後便不再看他。
付大海也明白這只是剛剛開始而已,雖然他開場壓了韓夕一頭,但是難保在這之後的拍賣上還能這麼順風順水。說話切忌說太滿的道理付大海當然懂,所以付大海沒有逞一時的口舌之快,說出什麼包圓剩下海櫃的狂妄之語,而是對着韓夕的方向冷笑了一聲。
周驚天微微皺了皺眉,此時坐在韓夕和付大海中間的他,突然發現剛纔羅動的舉動還是挺明智的,只是現在拍賣會已經正式開始,想要再換位置的話就有點困難了。
第一個海櫃被拍得之後,並沒有被第一時間送到付大海手上,而是被貼上屬於付大海的序號放到一邊。
海櫃在衆目睽睽之下加之那種無法被納入儲物印的特性,根本就不用擔心被調包,所以放在一邊也沒有人會提出什麼意見。畢竟這麼多海櫃如果拍到一個就拿回來一個,這拍賣會會場人這麼多,反而會導致混亂,放在拍賣臺的一邊反而省心省力,等拍賣會完全結束了再各自去取也是一樣的。
江城主本來還捏了一把汗,因爲在場的這些人對第一個海櫃的反應並不是很熱烈,他還擔心如果這第一個海櫃拍出了個很低的價格,後面的海櫃就不好辦了。
不過幸好這個結果並不壞,付大海和韓夕兩方的競爭,倒是給第一個海櫃的拍賣開了個好頭,兩百七十萬的價格已經高於江城主心中的預期不少了。
“既然這第一個海櫃已經有主了,事不宜遲,我們就開始這第二個海櫃的拍賣了,底價依舊是一百萬。”江城主笑着走到第二個海櫃面前,一把將厚厚的紫色綢緞掀開,第二個海櫃和第一個海櫃可以說是大同小異。
似乎是因爲之前付大海和韓夕兩人輪番擡價的關係,一些持有保留態度的家族代表們,眼見着這穿山堡和溫福城兩大集團都搶的不亦樂乎,也都開始漸漸心思活絡了起來。
“一百萬。”
叫價的是一名座位靠的比較邊緣的壯年人,估計也是某個城鎮家族或者商會過來的代表,在叫完價之後甚至特意往付大海和韓夕的方向看了看,顯然是對剛纔開場那番擡價心有餘悸。
付大海和韓夕都沒有動作,第一個海櫃的叫價兩人此時似乎都約定好了一般,同時保持着沉默。雙方都沒有因爲別人的叫價而擡價,看上去就好像在等着對方出價一般。
“一百零五萬。”
與此同時拍賣場另一邊有人嘗試着加價。
“一百一十萬。”
緊接着羅動前方不遠處又有家族的代表嘗試加價。
羅動一看這種情況就明白,這次海櫃拍賣會現在纔算真正開始了。
如果說第一個海櫃是因爲付大海和韓夕兩人意氣之爭才拍出兩百七十萬的價格的話,從這第二個海櫃開始,只有各個家族都參與進來競拍之後,海櫃的真正價格才能得以體現。
究竟是高於這兩百七十萬還是低於兩百七十萬,就得看除了穿山堡和溫福城兩方人之外,那些參與競拍的人最終能夠做到什麼程度了。
海櫃的價格依舊在緩緩的加着,沒人想要當冤大頭一把加個幾十萬,都在按照最低加價標準試探着。
“這和韓二哥的策略一樣?”金姐有點疑惑的問道。
之前在金盞旅店時,韓夕在制定競拍策略時候就並沒有避諱金姐,如今金姐當然可以看出韓夕在第一次競拍之後就偃旗息鼓,並沒有參與到第二次競拍當中,顯然是當初就早已經計劃好的。
“總體上還是沒錯的。”朱團長點了點頭說道,“只是沒想到第一個海櫃竟然會直接彪到這麼高,本來韓二爺的意思是兩百萬左右,誰知道這付大海竟然會親自帶人來。”
“付大海和韓夕有着很深的過節?看樣子兩人還真是水火不容啊。”羅動問道。
“何止是水火不容,付家和韓家淵源遠比表面看上去要深,你纔到穿山堡沒多久應該不知道,其實付大海恨的不是韓二爺,而是整個韓家。”朱團長說道。
羅動一愣:“整個韓家?付家和韓家這麼大的仇?”
“其實原本付家和韓家關係還是不錯的,溫福城和穿山堡之間也有着較爲密切的來往。因爲來往的密切,付家和韓家甚至在這基礎上還考慮過進一步的接觸,讓這種密切變得更加名副其實。”朱團長比了兩個拳頭,接着相互碰撞貼合起來。
“聯姻?”羅動有點不太確定。
朱團長緩緩的點了點頭:“沒錯,當時韓付兩家見到雙方晚輩門當戶對,就給定下這門親事。”
“兩百一十萬!成交!”
就在這時江城主大聲宣佈了第二個海櫃成交的結論。
拍得海櫃的是坐在羅動他們斜前方的一個人,就位置而言絕對不是穿山堡和溫福城這兩方之中的任意一方。
自始至終無論是穿山堡的人還是溫福城的人都沒有對第二個海櫃出價,顯然兩方的打算都相同,都是想要看看除了他們之外這些人在正常競拍的情況下,心理價位的極限究竟是多少。
韓夕轉身對着身後穿山堡其他家族代表們使了個眼色,穿山堡那些家族代表們當然明白韓夕的意思,這本就是他們之前所商量好的,如今即便有溫福城的人在,他們還是會依照原本的計劃行事,不會做太大的變化。
羅動稍微看了下前面的動靜,又將注意力轉回身邊,對朱團長問道:“訂婚的是韓賽和付家千金?”
“是,韓賽是穿山堡堡主之子,而付家千金則是溫福城首富之女,可以說是絕對的門當戶對,不存在任何的高攀和低就。”朱團長語氣十分肯定。
羅動皺眉:“這是好事,怎麼就會發展到現在這種水火不容的境地呢。”
既然雙方都已經定親結緣了,怎麼說兩個家族之間的聯繫也應該更爲親密纔是,怎麼就會演變到現在這種仇人見面的情況,這讓羅動有點難以理解。
朱團長嘆了口氣:“我們本來也都認爲是好事,可萬萬沒有想到問題會出現在韓賽的身上。”
“韓賽做了對不起付家千金的事情?”羅動雖然對韓賽一點也不瞭解,但是這種情況既然都說問題出在韓賽身上了,那麼恐怕即便不是如此卻也差不了多遠了。
朱團長點了點頭:“不止是對不起付家千金,更是讓付家成爲了溫福城的笑話,韓賽當時親自跑到溫福城退婚了。”
羅動恍然大悟,這個仇這個怨可是非同尋常,付大海既然是溫福城首富,對於臉面自然看的比什麼都重要。付家和穿山堡韓家的聯姻,本來應該會成爲一樁美談,甚至讓溫福城其他家族都羨慕不已,可偏偏本來那些美好的規劃,因爲韓賽的退婚都化爲了泡影。
結果自然是付家千金被暗地裡說道,而付家更是被不少家族所取笑了,這無疑就是當面打臉,打的是溫福城付家的臉,傷的更是付大海的顏面。
“這韓賽從那個時候做事就這麼不考慮後果了?”羅動問朱團長,顯然韓賽在堡主府晚宴上的行爲也被羅動歸納在不考慮後果的範疇。
朱團長笑着說道:“下面我要說的只是猜測,當初穿山堡內對於韓賽爲什麼會突然跑去退婚所流傳的說法。”
羅動微微點頭,等着朱團長說話,就連一邊的金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不再去注意拍賣會的情況,轉而聽起兩人的談話。
“當初穿山堡就有人懷疑,是不是韓賽見到了唐堡主,所以纔想到要退了和付家千金的那門親事。”朱團長小聲的說道。
羅動表情有點怪異:“這會不會有點牽強?”
“其實乍一聽都會覺得牽強,如果這婚是在唐堡主沒到穿山堡之前退的,這個說法就是無稽之談了,但是唐堡主到穿山堡三個月不到,韓賽就跑去溫福城退婚了,很難讓人不往這方面去想啊。”朱團長說道。
金姐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我倒是覺得這個理由很充分,芊芊可是個好女孩,小韓賽對芊芊更有好感我覺得一點不意外。”
羅動突然覺得他們的行爲有點八卦了,本來是想着問問付家和韓家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種對立局面的,卻反而討論到感情問題上面了。
就在羅動他們這邊小聲討論的時候,海櫃拍賣會的會場內第三個海櫃的拍賣也正式開始了。
集會所之外,那面被運出來的巨大看板上,第一個海櫃的拍賣價格已然被寫了上去,一時間圍觀羣衆議論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