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臨岸城海櫃拍賣會的會場之中,彷彿升起了濃霧一般,甚至就連坐在離拍賣臺最遠的羅動這邊都受到不小的影響。
這是原本拍賣臺當中的那片雨雲,因爲江城主那一擊,爆裂之後所引發的連鎖反應。
只是這濃霧本就不是那種真正的霧氣,在這和外界相比小了太多的拍賣會會場內產生的快,消去的也快,不一會兒就已經盡數散去,只留下空氣中那淡淡的溼潤感,讓人明白剛剛所見並非幻象。
拍賣會會場內衆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集中在江城主身上,作爲這一切始作俑者的江城主持戟而立,沒有再做多餘的動作。
江城主的身下散落着深紫色綢緞的碎屑,這顯然是原本海櫃之上所覆蓋着的東西,只是在剛纔那等剛猛的攻擊之下完全被絞碎了。
海櫃呢?
衆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向着江城主邊上移動,一個灰白色的方狀物體完好無損的立在江城主身邊,方狀物體之下龜裂的地面成網狀放射開來,顯然是因爲剛纔收到衝擊所導致的。這還是整個拍賣會會場內有那些防護用印紋的緣故,如果沒有那些防護印紋的話,地面損傷絕對不會只有這種程度。
原來這灰白色的方狀物體就是海櫃。
海櫃遠看確實如同那種隨處可見的儲物櫃,樣式可以說再簡單不過,甚至完全沒有多餘的藝術加工。海櫃之上並那種一目瞭然的把手,取而代之的似乎是一種抽拉樣式的櫃門,只是現在這櫃門靜靜的閉合着,完全沒有一點要被打開的意思。
“完好無損?”
有人反應過來,這種時候根本不是看海櫃是什麼樣式什麼顏色的時候,而是剛纔江城主那一擊之下,這海櫃竟然還依舊完好無損的擺在面前。
江城主收起武器,用手指着海櫃的上方:“諸位看清楚,雖然剛纔那一擊我並未用盡全力,但是試想一下有多少印器能夠接下我剛纔那一招之後,只有這種程度的損傷。”
衆人這纔看到江城主所指的位置,淺淺的痕跡在海櫃之上,雖然不能說是完好無損,但也相差不遠了,甚至江城主如果沒有刻意指出的話,很難有人會把這種淺淺的痕跡和剛纔江城主那一招威力巨大的轟擊聯繫在一起。
羅動他們離的很遠,自然是無法看到那些痕跡,在他們這個位置看來完全可以說是沒有損傷。
“這海櫃原來這樣,看來和一般的櫃子沒什麼差別。”金姐顯然看到了海櫃的樣子,似乎與心中原本的期待不符,有點興致缺缺。
“金姐可不能這麼說,這海櫃真正重要的可是裡面的東西。”朱團長笑着糾正金姐。
金姐雖然在這之前沒有親眼見過海櫃,但是她作爲臨岸城金盞旅店的老闆娘,怎麼說也都聽過有關海櫃的一些消息,一聽朱團長的話也是開口說道:“這裡面就算有什麼,那也得打開才知道吧,傳聞海櫃堅固異常,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我還聽說想要打開海櫃,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帶着海櫃去王都這類的大城鎮去找擁有武道意志的環師,真要見識裡面開出什麼東西,恐怕在這臨岸城是沒機會了。”
朱團長笑了笑沒再說話。
就在這時江城主又開口了:“各位現在明白怎麼來鑑定海櫃真僞了吧?”
開玩笑,江城主都親自示範過了,誰還不明白怎麼去鑑別這海櫃的真和假,那就真的有點傻了。
“江城主,我有個問題?”有人突然擡手說道。
江城主甚至都不需要去在意這人是誰,只是示意那人儘管說出來。
“不知道我們待會拍到海櫃之後,能不能當場鑑別一下。”那人顯然是擔心江城主只是鑑別了這第一個海櫃的真僞,而這之後還有三十六個之多,萬一其中有着仿製品,那就真的防不勝防了。
江城主點了點頭道:“那是自然,一會各位如果真的拍得海櫃,那麼當然可以當場出來鑑別海櫃的真僞,只是攻擊海櫃之餘控制好各自的力道和方向,別把我這臨岸城拍賣會會場給拆了就好。”
江城主的話引得衆人笑了笑。
“諸位有什麼問題可以先提出來,如果沒有太大問題的話,我們差不多就可以正式開始進行海櫃的拍賣了。”江城主說道。
“江城主,不知道我們拍了海櫃之後怎麼打開,我聽說只能去王都找人幫忙打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站了出來問道。
江城主點了點頭:“沒錯,海櫃的特殊性你們剛纔也看到了,即便我脫俗境四階的實力都沒辦法給予太多的損傷。臨岸城在機緣巧合之下得知海櫃的開啓之法,似乎只有通過擁有武道意志的環師來破解這海櫃之中的奧秘,才能將其從中打開。”
江城主說着又將目光掃向在場各人:“不巧的是,無論我這臨岸城,還是臨岸城附近諸多城鎮當中,都找不出一位擁有武道意志的環師,所以想要開啓海櫃的話,最近的選擇只有帶着海櫃親自去王都一趟了。”
江城主的話都是實情,所以在座的各位都是理解的點了點頭,雖說去往王都來回要耗費將近兩個月,但是如果真的能從海櫃之中開出什麼價值不菲的印器或者環技的話,即便浪費半年的時間也是值得的。
江城主已經將海櫃的一些最爲主要的問題都解釋了,此時就算有人再提出其它問題的話,也都是一些旁枝末節上的,可以說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似乎在場的衆人也都明白這一切,並沒有再站出來提什麼問題了。
“江城主,我看大家應該都沒什麼大的問題了,這海櫃的拍賣咱們可以開始了。”從頭到尾一直沒有吱聲的付大海卻挑了這個時候站出來說話,顯然是爲了凸顯自己。
江城主笑着對付大海點了點頭,又在拍賣場內稍微看了一圈,確定沒有人再想要提問題之後,終於開口道:“那麼事不宜遲,我就不再耽誤各位時間了,全數三十七個海櫃依次拍賣,每個底價一百萬,加價幅度五萬。這第一個海櫃自然就是我旁邊這個,在場的諸位可以出價了。”
不得不說江城主畢竟不是拍賣會御用主持人,竟然沒有說任何調動氣氛的話,甚至不再去強調海櫃其中所擁有的好處,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話就放出第一個海櫃讓在場的各位自行競拍,這是一種外行到不能再外行的做法。
就在一些人還未想清楚去不去搏這海櫃的三成可能的時候,付大海第一個出價,先於任何人。
“一百萬。”
雖然說只是一個底價,卻也代表了付大海的態度。
令人感到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付大海的出價之後,竟然沒有人選擇加價。
江城主有些意外,按道理不會是這種情況,可是現在場面卻遠不如他所設想的那般。
付大海也是有點意外:“怎麼了各位,難道都對這海櫃不感興趣?”
羅動在後面搖了搖頭:“太急了,即便之前那些人對海櫃都產生了興趣,但也只是興趣,一百萬對於很多人來說都不是小數字,真要眼睛眨都不眨的拿來賭的話,不僅僅需要魄力,更是需要衝動的情緒。”
朱團長有些驚訝的看着羅動,沒想到羅動竟然能夠置身之外一般的說出這些話。
就連身邊的金姐也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羅動的那番話雖然意思簡單明瞭,但是卻切切實實的說中了場中絕大部分人的心思。
“看來是要便宜我付大海了啊,如果可以的話這三十七個我們溫福城的人全拿下也無妨,只是各位這次怕是要白跑一趟了。”付大海說道。
“一百零五萬。”出人意料的是韓夕竟然開口了,“付大海你真當我們穿山堡的人是擺設?讓你底價拿走海櫃?”
“呵呵,韓老二,你竟然也沉不住氣了,這有點不像你啊。”付大海並沒有因爲韓夕的橫插一手而不滿,對着韓夕笑着說道,“一百二十萬。”
“一百三十萬。”
“一百四十萬。”
“一百五十萬。”
一個本應該是全場競拍的海櫃,卻在第一個回合成爲了韓夕和付大海兩人之間的輪番擡價。
羅動雖然對這種大價格早就有心理準備,但是看着這十萬十萬的加價,還是不由得感到一陣無力,於是對身邊的朱團長問道:“朱團長,這海櫃過往最高競拍價格和最低競拍價格都是多少?”
朱團長想了想:“最低的話應該是兩百二十萬,最高的話大概兩百九十多萬吧,但是據說開了一櫃子石頭。”
羅動沒有在意開了石頭這件事,而是將注意力全放在海櫃最高拍賣的價格上。
聽到朱團長這麼一說,以這種過往價格來估計的話,這三十七個海櫃的單個競拍價格應該很難會超過三百萬了。
畢竟誰都不會想着當冤大頭,這種帶有運氣成分的海櫃,誰都想要用最少的錢拍到,倘若前面的海櫃價格超過他們心理承受的範圍,恐怕絕大多數人都會想着之後還有,轉而會參與到下一輪的競爭當中。
如今整個拍賣會會場無論是家族還是商會,其數量都遠遠多於三十七個海櫃,真要是展開爭奪的話,恐怕到最後一個海櫃的時候還會剩下不少家族和商會沒有拍到手,所以真的要飆高價格的話,除了意氣之爭外,恐怕就只有越往後的海櫃越是有這種可能了。
就在羅動還在思考的時候。
“兩百七十萬。”付大海再次出價,態度十分堅決,彷彿不爭到手不善罷甘休。
韓夕想了想終於還是放棄了。
最終付大海以兩百七十萬的價格拍到了第一個海櫃。
面對韓夕的放棄,付大海露出了笑容。
此時距離前排很遠的羅動嘴角也是泛起意味深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