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平川城集會所門外。
“大家都到了麼?”胡來首先看到陸精,自然就先問他了。
陸精此時正站在獵團排行榜下面,靜靜地看着末端的名字,直到現在他還有點恍然,這一切來的太快了,想不到他們五人的清風獵團就這麼幸運地擠上了排行榜。
胡來見陸精愣愣出神,上來拍了下陸精的肩膀:“怎麼了,昨晚沒睡好麼,我也是。”
陸精笑笑:“黃花和吳桑都到了,劉蠻還沒來。”
這時候黃花和吳桑也從另一邊人堆裡面走過來,本來他們是和陸精一起在集會所門前等候的,但是突然聽到有人在議論清風獵團,他們就悄悄跟過去偷聽人家講話,畢竟對於自己獵團在別人眼中的印象他們還是比較好奇的。
黃花表情不悅,但看到胡來,還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怎麼了?”胡來這幾個月的接觸下來也知道黃花的性子,關心地問黃花。
黃花沒有說話,旁邊的吳桑卻說了:“那邊……有人說……咱們清風獵團……壞話。”
胡來微微一笑:“原來是這個事啊,這再正常不過了,我們也不能保證人人都喜歡我們,就讓他們說去吧。你要是經常混在這些人裡面,你肯定能聽到更多關於平川獵團和鐵膽獵團的壞話,畢竟有些時候有些壞話都來自嫉妒。”
黃花癟癟嘴:“胡大哥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就是看不慣這些人的嘴臉,我要是有實力的話,肯定教訓他們一頓,這種人前背後亂嚼舌根的人,真是太讓人不舒服了。”
“你可別莽撞,我怎麼覺得你現在的性子都有點和劉蠻接近了,動不動就拳頭大的說話。”胡來開起了玩笑,不過確實要是劉蠻在這肯定就直接上去和人理論了。
“誰像那頭蠻牛啊。”黃花撇開頭去,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陸精這時候也是插了一句話:“別看了,劉蠻還沒來。”
黃花做賊心虛一樣地收回目光:“誰……誰看了,我看看風景還不行麼。”
“黃花……姐姐,這集會所……門口全是……人。”吳桑這時候卻不合時宜地拆了黃花的臺。
黃花瞪了吳桑一眼,不再說話。
“哈哈。”胡來和陸精都笑了起來。
玩笑過後,離他們約定好的時間,已經過去挺久了,但是劉蠻卻依舊沒有來。
“這不像劉蠻的作風啊。”胡來知道自從組建獵團以來,凡是約定的時間,劉蠻總是第一個到場,別看劉蠻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實他壯碩的外表下內心還是非常細膩的。
“該不會是昨晚喝多了吧,估計這會還在家睡着呢。”陸精猜測道。
“咱們又不是沒喝過,以劉蠻的酒量最多七分醉,興許他和我們一樣,都沒睡好,然後到早上睏意來了才睡。”胡來說道。
“那怎麼說?繼續等着,還是去他家找他?”陸精徵求胡來的意見,畢竟胡來纔是獵團的團長。
胡來對着黃花招招手:“好了黃花,別鬧彆扭了,交給你個任務,去劉蠻家喊他起來。”
“爲什麼是我?”黃花不解。
胡來笑笑:“我想劉蠻不會一大早就被幾個大老爺們喊醒,你去喊他說不定他還開心呢。”
“真的?”黃花將信將疑。
“我還能騙你不成,你不去我們就自己去了。”胡來說道。
“誰說我不去了,都一個獵團的人,相互幫助是應該的。”黃花應了下來,便往城西的方向走去。
“黃花……姐姐,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喊。”吳桑個性很單純,這種跑腿的事他也經常搶着做。
“你就別去了,回來!”胡來叫住了吳桑。
吳桑撓了撓頭,望着黃花走遠的背影,一臉疑惑地看着叫住他的胡來。
“吳桑啊,你以後要注意一點,多留給你劉蠻大哥和吳桑姐姐一點空間,不要總夾在他們兩個中間。”胡來教導着吳桑。
吳桑纔想起來剛剛跟着去是多麼不明智,吐了吐舌。
胡來和陸精相視一眼:“等咱們獵團再多接一點任務,上了正軌。就把他們兩個的事辦了吧,我看劉蠻對黃花也有好感。”
陸精點了點頭:“這還得看他們兩個的意思,我們只能幫到這裡了。”
就在清風獵團的三人等着黃花去喊劉蠻的時候。
劉蠻本人卻在一間昏暗的密室內緩緩醒來,劉蠻一瞬間就判斷出了自己現在的狀況,畢竟現在的他不止全身被禁錮住,甚至他想調動環力也發現竟然無法調動。顯然不止是身體,就連環力都被禁錮了。
就在劉蠻思考對策的時候,一個人手上拿着一碗東西出現在劉蠻的視野,那人右手端着碗向着劉蠻走來,左手的袖管隨着那人走動的過程擺動。
“張嘴。”略微沙啞的聲音,讓劉蠻意識到這人年紀不小。
劉蠻沒有聽從那人的話反問道:“你什麼人,抓我來幾個意思?”
那人沒有想要和劉蠻溝通的意思,空蕩蕩的袖管一甩,劉蠻如遭重擊張口吐出一口血,那人就這麼將碗裡的東西悉數灌進劉蠻口中,也不管劉蠻磕碎了碗邊,嘴角都被劃拉出血。
碗中的東西充滿了血腥味,劉蠻都分不清是自己的血還是碗中本來的那些味道了。
整個過程雖然不殘忍,但是也沒有絲毫的仁慈,那人對待劉蠻就好像對待一般的物品一樣。
從剛剛隨意的一下劉蠻就意識到實力的差距,劉蠻一邊咳嗽一邊啐道:“你給我喝了什麼?”
那人將空碗隨意丟掉,那空碗樣式精緻,顯然價格不菲,現在卻被丟垃圾一樣地丟在一邊。
劉蠻沒等到那人回答,剛喝下去的東西便起了效果,不光快速而且猛烈。
劉蠻只覺得渾身被禁錮的環力,暴動起來,不是那種自己可以控制的暴動,而是不受控制的。而且愈演愈烈,劉蠻雖然不知道被抓到這裡的原因,但是他不想屈服,即便現在渾身有着撕裂的疼痛,他也咬牙不喊,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想要從昏暗的光線下記清那人的樣貌。
“放心,你不會死的。”那人看着劉蠻的反應,緩緩說道。
劉蠻可以看到那人眼中的熾熱,這是一種說不出去的情感,就好像看的不是人而是一件作品。
尚未完成的作品。
而這一切僅僅是開始,或者說是事前準備。
……
胡來和清風獵團的其他兩人在平川城集會所門前也等了很久,直到黃花再次出現在他們的視線,沒有料想的那樣和劉蠻一起出現,而是心事重重地走了過來。
“劉蠻呢?不會賴牀了吧,多大人了都。”胡來自然沒多想,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黃花卻沒有笑,而是表情嚴肅地搖了搖頭:“劉蠻的父母說他昨晚就沒回去,而且他們也沒聽說劉蠻要在外留宿。”
“什麼?”
幾人都一驚。
胡來知道黃花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昨晚劉蠻沒有任何異樣,也和家裡面沒有任何矛盾,他沒有理由不回家,甚至都不和家裡人打招呼。
劉蠻人去哪兒了,這成爲了在場四人最主要探討的問題。
可是他們思前想後,都想不出劉蠻不回家也不來集合的原因。畢竟昨晚大家都很開心,劉蠻甚至在桌上都說了等多賺點錢就娶個媳婦好爲他老劉家傳宗接代。
而就在昨晚大家吃飽喝足後,劉蠻竟然沒有回家,今天也沒出現在獵團衆人面前。
就好像失蹤了一樣,如果是劉蠻主動避開他們或者離開自己的家,那還好說,至少證明他是自己自願做的。但是這種說法根本站不住腳,也沒有任何讓人信服的理由。
那麼就剩下一種理由了,劉蠻不是自己主動想要這麼做的。
可這也毫無線索,劉蠻能和什麼人有着什麼恩怨,他們也沒有絲毫頭緒。
胡來沉吟了下:“這事現在找城防隊沒用,畢竟我們什麼線索都沒有,我看要不然就找蘇家吧。”
“蘇家?哪個蘇家?”陸精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昨天找我談資助的那個蘇家。”胡來說道。
蘇家原本也是平川城一大家族,本和馬家分庭抗禮甚至隱有過之,但是蘇家卻因爲被馬家安插了幾名人員在重要的位置上,導致了幾次交鋒被馬家壓制,雖然後來查出來,卻已經和馬家有了太大的差距。
那時候開始蘇家就再也不參與平川城的競爭,轉而韜光養晦了,論底蘊蘇家要比馬家還要強,蘇家找到胡來的清風獵團也是看中這胡來的身份,他們不想重蹈被自己人捅一刀的過去,從頭開始培養獵團,對於獵團的忠心度都是有着保證的。
很快胡來便找到了蘇家那名和他接頭的人。
那人很明確,蘇家不會參與這種計劃外的瑣事。
蘇家可以說是胡來所接觸到最有權勢的家族了,甚至在胡來看來,蘇家韜光養晦這麼多年,真正的實力不會比馬家差,自己和馬家毫無交集,而和這蘇家至少還有着談判的籌碼。
現在這種情況容不得胡來多做思考,每多浪費一點時間,胡來的危險就多一分。
胡來下定了決心一般對蘇家人說道:“我清風獵團願意加入蘇家,接受蘇家的資助,我只有一個要求,幫我找到獵團的兄弟。”
蘇家那人顯然沒想到,胡來會用這種方式請他們幫忙。
甚至清風獵團的其他幾人都沒想到,胡來這時候真的胡來了。
蘇家那人深深看了胡來一眼,讓胡來等着,轉身回家裡向着家主通報。
沒過一會,蘇家那人便出來請胡來他們進去:“家主請各位進去詳談。”
……
城主府那邊,羅動依舊早早地出去了,羅動做事一向有始有終,既然決定要通過清理城鎮任務鍛鍊自己,就不會半途而廢。而這次他的準備更是充分,一口氣買了三十柄鐵劍,當然他沒好意思再去城西那間鐵匠鋪買,而是去了幾間不同的鐵匠鋪分別買的。反正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些鐵劍完全是一次性物品。
羅動看着天色,天空隱有陰霾,風雨欲來的樣子,加快了趕路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