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環院首場出戰的學生,境界雖然也不如丁奉爲,僅僅只有脫俗境五階。
但相比較昨晚東環院那名同樣脫俗境五階境界的學生而言,表現的卻是可圈可點,不僅沒有很快的被擊潰,更是將丁奉爲故技重施的雙鞭擊震給破了。
而破解這雙鞭擊震的方式,則是讓羅動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倒不是方法多麼精妙,而是因爲太過於簡單,簡單到讓人誤以爲其中有精妙的思路。
“這距離……把握的也太準了吧……”白念先此時和羅動的感覺一樣,他怎麼也沒料到僅僅一夜,自己那位丁奉爲學長雙鞭擊震就沒有再起到本應該有的效果。
羅動驚詫的看着貝院長,顯然這一切都是貝院長的話語起了作用,貝院長之前拉住那名南環院的學生,正是在指點其破解雙鞭擊震的方法。
“不可思議……”羅動也是不由得感嘆。
“昨天丁學長應該是在東環院那邊比試的吧,怎麼這招會被破解的這麼徹底,時間差會掐的這麼精確!”白念先有些難以置信的問着羅動。
羅動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知道,憑我的眼力恐怕還看不明白。”
“咳。”
一聲輕咳從貝院長的方向傳來,緊接着貝院長的聲音也是適時的響起:“比試既然是一場攻守的博弈,那自然會張弛有度,丁奉爲雖然剛勁勇猛,但柔韌不足,也就是很難做到收發自如。雙鞭擊震如果能將對手控制在一定距離內的話,確實是一門非常優秀的牽制環技,同時也具備不俗的威力,但放完之後再想收的話,就要慢上一拍了。”
貝院長的解釋自然是說給羅動和白念先兩人聽的。
“這一拍是多久?”羅動聽了貝院長的話,雖然理解了一個大概,但其中最爲精髓的地方,卻被貝院長一帶而過了。
“米莉認爲這一拍能有多久?”貝院長沒有回答羅動的問題,而是問向身邊的米莉,看貝院長的樣子,似乎是想要藉此機會考驗一下米莉的眼力。
“雙鞭凝出之後的一息半。”米莉只是略一思索之後就給出了答案。
貝院長沒有對米莉的答案做出評價,而是看向羅動和白念先問道:“你們呢?”
白念先也是皺眉思索着,最終卻帶着極其不確定的語氣答道:“我覺得是揮鞭之後的半息,這個時間差,凝聚的硬鞭還未落下,我看那名南環院的學長也是在這個時間內欺身而近的。”
貝院長依舊沒有對白念先的回答做出點評,而是又將視線轉到羅動身上:“羅動有什麼看法?”
羅動也是皺眉思考,不過這個問題本身就是羅動提出來的,如今卻被貝院長拋還給羅動,着實有些怪異。
就在這時,場中那名南環院的學生,終究還是在應對雙鞭擊震的牽制時,產生了失誤,讓一直髮揮穩定的丁奉爲抓到機會,一舉擊潰。
不過饒是如此,這名南環院的學生,其表現也是值得稱讚的。
畢竟能夠憑藉脫俗境五階的境界在丁奉爲這種脫俗境六階境界的人面前,互有往來,甚至還撐了這麼久。
“一拍的時間應該是在變的吧……”羅動看着剛纔那名南環院學生落敗的動作,顯然是錯算了丁奉爲雙鞭擊震與近距離交鋒之間轉換的時機,而這個時機錯算的原因,恰恰是因爲這一拍時間的變化。
“怎麼變的?”貝院長眼前一亮,饒有興趣的追問道。
羅動又爲難了,這好像和之前貝院長說的相反啊,不是貝院長幫着解答疑惑麼,怎麼現在反倒是變成了羅動要面對貝院長一而再的問題了。
不過爲難歸爲難,羅動卻還是將自己看到的想到的如實說出來:“我想應該是兩人之間方位的變化。”
“繼續。”貝院長一邊招來那名南環院的學生,一邊對羅動說道。
羅動不得已開始仔細的回憶起來:“最開始時,南環院這位學長與丁學長之間的方位距離大概有三丈,當然這個距離之外是安全的。三丈之中兩丈半的距離是在雙鞭擊震的牽制範圍,而丁學長身前三尺則又是丁學長近身交戰時雙鞭威力最足的範圍,所以唯獨這剩下的這兩尺空間是最安全的。但真要說時機,恐怕南環院這位學長所需要的應該不僅僅是這兩尺的時機,而是從雙鞭擊震所能影響到的範圍到丁學長身前半丈的那個空隙。”
羅動一番話說完,其實也有些不太確定,畢竟他只是闡述出這其中他所注意到的事情,而並沒有真正的去回答一拍時間內的變化,以及這些變化的因果。
貝院長笑笑:“想法不錯,不過還是太複雜了,有更簡單方法。”
羅動一愣,隨即也是笑了笑,並沒有因爲貝院長這種評價而就鬱悶,畢竟這種應對方式,太過於考驗自身的身法。身法不夠好的話,絕對沒辦法做到這麼精確的時機把握。
顯然南環院這名學長身法並非那麼卓絕,甚至羅動在其和丁奉爲交手的時候,臨危變向有着一絲阻滯,這顯然是身法有所不協調的體現。
當然這不一定是身法環技的問題,可能是自身一開始所養成的不良習慣,在危機即將來臨的時候,觸發了自己的本能。
正確的本能能夠給人更快的反應速度,更正確的應對思路,已經最爲好的結果。
但同樣,作爲雙刃劍的本能,自然也會坑到依靠本能的人自身。
“馮暉,解釋下剛纔讓你遵循的規律吧。”貝院長這次終於沒有再繼續詢問羅動等人,而是示意那名南環院敗於丁奉爲之手的學長爲羅動等人解釋。
那名被貝院長喚做馮暉的學生點了點頭,卻是將目光放在米莉身上:“米莉學妹,其實之前貝院長讓我主要去觀察丁奉爲在施展雙鞭擊震的時候,手中竹節硬鞭揮動的方向。如果是正前方,則進,側方的話,就退。雙手交換的間隙,向着收鞭的手一側貼近。身前半丈不必強求,只求在鞭落之前能進身前半丈。”
羅動終於理解貝院長爲什麼會說自己的想法過於複雜了,自己不僅僅將範圍侷限的更小,更是沒有將時機更爲系統的考慮進去,如此之來的話,單單作爲交戰的指示,所預留的思考空間將會非常大,更考驗出戰的人對時機的把握。
“原來如此……”白念先微微點頭,一臉恍然大悟之餘,更是有些驚訝。
貝院長讓馮暉回去休息,又對白念先和羅動說道:“這次解釋給你聽了,恐怕下次這種方法不會奏效了。其實如同你們所見這種方法雖然有效,但卻並不絕對,簡單的方法終歸有其侷限性,但相對複雜的方法而言實施起來卻更爲明確具體,如何取捨那就完全得看個人了。”
前面的話自然是對白念先說的,如今這麼簡單的破解方法說出來,白念先作爲北環院的一員,自然會和丁奉爲進行說明。如果丁奉爲有意識的去改變自己一些行動軌跡,恐怕用上貝院長這種方法的人,將會聰明反被聰明誤也說不定。
後半句話自然是說給羅動聽得,在貝院長看來,羅動的方法雖然相對而言複雜,但不可否認,羅動的這種思路在本質上沒錯的。只是需要依靠對距離和時機的把握更爲精確一點,繼而才能保證自己遊離於雙鞭擊震的牽制區域與丁奉爲近身出手的區域。
當然想要去尋找解決方法的原因,其實無外乎是實力上的欠缺,如果自身的實力真的足夠強的話,那麼無論雙鞭擊震的牽制,亦或者是丁奉爲近身交戰的威力,都是不足爲懼的。
就在這時,米莉撇了撇嘴:“貝院長你又故意引導我們往錯的地方想……”
貝院長則是微微笑着搖了搖頭:“沒有絕對的錯誤,無論是你之前所說的雙鞭凝出之後的那一息半,還是白念先所說的揮鞭之後的半息,亦或者是羅動那身前三尺之外的兩尺空間,都是正確的答案。你們不是馮暉,而馮暉也不是你們,所以我只是選了一個更適合馮暉的方法,至於你們上場,或許並不會需要我給你們尋求方法也說不定。”
“嗯?貝院長說我們之前的說法都是對的?”白念先一驚,隨即也是詢問道。
“對也不對。”貝院長看向白念先,“如果你們有能力做到,那自然是對的,沒辦法做到的話,那至少對你們自身來說,就是不對的。正確與錯誤往往都是要因人而異,因事以及角度而去分辨的。”
白念先重重的點了點頭:“多謝貝院長教導!念先受教了!”
羅動沒想到這貝院長竟然會這樣教導自己,在和白念先同樣覺得受教之餘,也是在思考着自己究竟是有沒有能力做到,亦或者即便暫時沒辦法做到的事情,未來能夠做到的話,那是不是就自我否定了呢。
只是羅動這邊的自我思考尚未深入,這南環院比武場的第二場比試也就隨之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