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羅動暗道自己幸好沒有走馬觀花的去看這些碑座,想來如果只是遠遠掃那麼一眼的話,羅動是絕對不會注意到這碑座正中間會有字跡的。
羅動旋即也是想明白其中一些矛盾的地方。
“不對,如果其它碑座也有字跡的話,之前不應該發現不了。”
但細細想來也不是沒有另外一種可能。
“除非這字跡只是因爲一些特殊的情況才得以顯現的,或許是因爲當日感應到洪明銳的那座造化碑而出現的也說不定。”
如果是這種思路去想的話,結合當初碑陣當中的觸動,倒也是合情合理。
羅動思考的時候也沒有忘記去仔細觀察碑座正中那一抹已經淺到難以辨別的字跡。
字跡不僅痕跡非常淺,同時因爲周圍輪廓的模糊,使得羅動根本無法辨別。
原本心中升起的希望,頓時宛如被潑了一盆涼水。
不過羅動並沒有就此停歇,而是記住留有字跡的碑座,繼續觀察後面的碑座。
越過“劍”字碑和“一”字碑之後,其間的所有碑座倒也是空白一片。
但就在羅動沿着“一”字碑再往後查探,沒有經過多遠,又是一個字跡出現在羅動眼前。
“木”
顯然“木”字本身雖然也有些淡化,但因爲其本身筆畫並不會非常繁瑣,所以羅動辨認起來並不會太困難。
羅動一愣,這個“木”字自然而然是讓羅動想到了孫同舟所持有的“木”字碑了,雖然羅動並不清楚這處碑座爲什麼會出現這麼一個“木”字,但羅動還是暫且記住了位置,繼續向下探查而去。
一切的疑惑在羅動腦中縈繞,都是被羅動暫且壓下,待走到“靜”字碑身邊的時候,羅動忽然想到什麼一般,心念一動。
被銀色光華沐浴的“靜”字碑緩緩從碑座上浮起,彷彿爲羅動讓路一般。
不得不說歸化之後的造化碑真的是善解人意,羅動甚至都不需要主動要求。
羅動此時想到的事情很簡單,自然是確定一下“靜”字碑的碑座之下,是否有相同的字跡,倘若有的話,興許這又是一個不同尋常的發現。
不僅僅是關於造化碑的,更是關於羅動識界中這座神秘碑陣。
要知道碑陣之中那上千的碑座,倘若真的每一個碑座都對應一座造化碑的話,那麼……
“果然!”
當“靜”字碑碑座之中,那猶如烙印一般散發着銀色光芒的“靜”字出現在羅動眼中的時候,羅動已經可以暫時確信自己的設想了。
這個發現讓羅動不由得渾身一怔,這代表了什麼羅動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爲了進一步確定這種思路,羅動也是折返回去,找到立於前排的“劍”字碑和“一”字碑,想要看看這兩座造化碑所在的碑座是不是同樣如此。
“劍”字碑雖然並沒有“靜”字碑那麼聽羅動的話,但只是這種程度的要求,倒也是及時滿足了羅動。
羅動幾乎不需要多加確認,就已經看到碑座之中那與“劍”字碑碑文如出一轍的字跡,只不過字跡之上並沒有沐浴任何銀色光芒,顯得異常普通。
而“一”字碑就沒這麼好說話了,彷彿沒有聽到羅動的要求一般,依舊我行我素的矗立着。
羅動雖然有些無奈,但這“一”字碑的與衆不同,儼然已經遠勝於“劍”字碑。
不過已經確認了“劍”字碑和“靜”字碑的碑座之上所篆刻的字跡,羅動也已經能夠基本確信,出現在之前那處碑座上淺顯到難以辨明的字跡應該就是造化碑上的碑文了,可具體是什麼羅動並沒有辦法確認出來。
羅動又回到“靜”字碑所在的位置,擡眼看着其後還剩大半的空蕩碑座,想着既然要在這方面進行查探一番,那自然也就得有始有終,哪怕之後的碑座都是空白一片,那也得需要自己確認了之後才能放下心來。
或許是羅動的這份執着得到了迴應,或許是羅動的有始有終有了回報。
在碑陣臨近末尾的地方,又一處淺顯的字跡在碑座之上顯現。
不過與之前羅動所見到的那處模糊字跡不同,這處顯現的字跡,雖然淺顯,但卻是清晰異常。
只是一瞬間,羅動就已經完完全全的確認,現在自己腳邊的碑座,就是自己需要找的。
究其原因的話,就是這碑座之中顯現出的碑文了。
“矢”
碑文的意義,在一定程度上會凸顯出造化碑的特性,亦或者是隱喻出造化碑的特性。
這是羅動經由“劍”字碑和“靜”字碑所理解的道理。
聯想起洪明銳的銀色箭矢,羅動雖然有對其碑文猜測過,但唯有現在看到碑座上的這個“矢”字,羅動才最終確認洪明銳所擁有的那座造化碑的碑文。
這一發現讓羅動震驚之餘,倒也是讓羅動不由得去想在前面碑座上所見到的那個模糊字跡,想必又是曾經自己所見過的哪一座造化碑的碑文了。
如果說真的只要是自己遇到過的造化碑,感應過其存在的話,那“木”字的碑座,恐怕就是因爲孫同舟所持有的“木”字碑了,而那擁有模糊到不可見字跡的碑座,恐怕就是羅動當初在平川城外那處地洞之中所感應到的連接着幽海與地下的那座不知名的造化碑。
而現在所剩下最後的這個“矢”字,如果按照碑陣中羅動所猜測的話,應該就是洪明銳所持的造化碑無疑了。
“想不到這碑陣竟然會有這種用處,似乎只要感知過的造化碑,都是會在其上留有印記,可能是碑座與造化碑本身所具有的關聯也說不定。”
羅動一邊想着一邊伸手觸碰碑陣之中那篆刻有“矢”字的碑座。
雖然羅動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但想起以前曾經觸碰過造化碑的時候,所帶來的反應,倘若這碑座真的能因此而和造化碑產生聯繫,或許這就是自己能夠幫助沈智制約住洪明銳所持有的那座“矢”字碑唯一的方法,至少目前來看是這樣的。
就在羅動觸碰到篆刻有“矢”字的碑座時,一股強大的阻力經由羅動的手傳來。
不!
不是阻力,是一股拉扯的力量。
雖然羅動不明白爲什麼會出現這種力量,但羅動嘗試着去與這股力量進行爭鬥,就在羅動覺得這股力量並不是那般無法抵抗的時候,突然又有一股外力加入其中,彷彿有意識一般,阻止羅動沿着“矢”字碑的碑座去進行拉扯。
這種感覺有些神奇,甚至讓羅動有些不明所以,但冥冥之中羅動覺得或許這真的是解決如今沈智困境的關鍵所在。
要知道位於碑陣之中的羅動,所擁有的可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心念一動,“靜”字碑立刻化作一方蒲團出現在羅動身邊。
“既然要拔河,那就比比誰能撐得更久好了。”
……
與此同時,西環院位於遊牧峰西側半山腰住處,正在和祝副院長說着什麼的洪明銳,猛然臉色蒼白,甚至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茶具。
“怎麼了!”
祝副院長一驚,原本苦相的臉更是佈滿了慌張,顯然是因爲太過於擔心洪明銳了。
洪明銳沒有理睬祝副院長,急忙從儲物印中取出一枚特殊的紫品印紋,匆匆捏碎。
一絲絲血氣從印紋之中溢散出來,瀰漫於洪明銳身體周遭,卻並沒有絲毫的沾染在其身上臉上,而是接連藉由其後脖的斗紋進入到洪明銳的識界。
祝副院長見狀,也是看着門窗關沒關好,繼而守在洪明銳身邊。
良久。
洪明銳緩緩的睜開雙眼,身邊的血色雖然已經盡數消散,但洪明銳的臉卻依舊顯得蒼白,似乎並沒有因爲剛纔那枚紫品印紋中溢散的血氣而得到補充。
此時的洪明銳好像有點心有餘悸,對身邊的祝副院長說道:“果然是因爲這造化碑發現我不是他原本的主人,而反噬了麼?”
祝副院長沉吟了一下:“對於造化碑之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隻要有儲存血氣的印紋在,應該就能暫時壓制纔對,可你剛纔的反應未免實在太大了。之前我就說過不要貿然動用這等神物,雖然近一年多以來你似乎沒出現過什麼問題,但小心使得萬年船總是沒錯的。”
洪明銳臉上閃過一絲暴怒:“如果不是因爲這個東西,我會耽誤那麼久?以至於境界上都遠低於沈智他們,就連丁奉爲那個廢物都想要踩我一腳,讓我付出這麼大代價,我再不用豈不是傻了!”
祝副院長低頭不語,似乎是在思考着應該怎麼勸解洪明銳。
一個堂堂的西環院副院長,竟然會對自己學院的學生這般態度,顯然有些不正常,但在這房間之內,沒有外人的情況下,兩人卻都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一般。
“那血氣印紋還有多少?”祝副院長問道。
“還有四枚!這東西可不是說做就能做的,我現在是用一枚少一枚,如果你們那邊不抓緊的話,接下來發生什麼我就不敢保證了。畢竟這一切都是因爲我叔叔在,如果不是我叔叔的話,我會擔這麼大風險?”洪明銳一臉的不耐煩,似乎是對於現今狀況的不滿,但在提到自己叔叔的時候,卻又是一臉崇拜的樣子。
“稍安勿躁,這幾天你小心行事,不要過多的動用造化碑,以免引起更大的反應。沈智的事要不然就先放一放吧,而至於其他的事情等你到了內環界自然會有人與你接應,到時候應該免去你的後顧之憂纔是。”祝副院長沒有對洪明銳的態度而表現出任何不悅,反倒是竭盡全力的去安撫洪明銳。
洪明銳聽着祝副院長的話,不屑的笑了:“我相信就算我不用造化碑,那個沈智也已經被我之前的表現嚇破膽了,定然不敢與我較量。至於你說的那些,不是你們理所應當做的麼。”
祝副院長一邊清理着桌上地上的茶具,聽到洪明銳這麼說,在背過身後的瞬間,臉上閃過一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