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今夜誰寺寢 太后回宮2
一夜未歸是事實,但天家威儀在此,衆人的跪拜根本是不假思索的條件反射——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亦吉等人叩首——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商子郢邊道“免了”邊大步走過來,停在馬車跟前,輕聲喚道:“母后?”
武潤彎腰出來,挺直身軀,居高臨下地看着跪倒一地的臣子。
商子郢眨了眨眼,呼吸險些停滯。
他一直都知道母后很美,甚至比母妃還美上幾分,但他從來沒看過武潤不施粉黛的臉,在他的印象裡,母后似乎一直以磅礴大氣的宮裝示人,臉上的妝容更是四大宮女精心描畫的,他以爲那樣的母后是最美的,可今日一看……
亦吉攙着武潤下車,在她耳邊輕聲道:“太后,您沒梳妝。”
亦吉倒是想給她盤發,可時間來不及了,能把衣服穿好已經是萬幸了!她再一次腹誹默默,太后的美今日竟展現在這麼多人面前,她很不爽!那些人有什麼資格窺到如此容貌的娘娘!
武潤沒怎麼在意,聽她一說,“平身”兩個字就嚥了下去:“衆愛卿齊聚我仁心殿,可是有關乎國體的大事要奏?”
商子郢聞得聲音,上前兩步,悄悄站在武潤的左側,小心臟咚咚咚咚跳得很有勁。
明遠已經是勝券在握,他直起身子:“太后……”
他瞬間愣住!
武潤背對着滿天朝霞,及膝的長髮在晨風中隨意飄舞,纖柔絕色的五官成爲最引人眼球的亮點,未加修飾的臉如不染纖塵的仙子驟然降落在晨光裡,紅色朝霞在她身後給她鍍上一層讓人不敢褻瀆的聖光,她站在那裡,迎風而立,讓天地萬物黯然失色!
玉天成私心地想護着自己選擇的主子,見明遠停頓,他連忙跟上:“太后——”
他呆住了,但他之前見過太后便裝的樣子,雖然此刻那張臉帶給他的震撼遠遠大於上次,可他勝在有鋪墊:“太后!聞聽太后鳳體有恙,臣等特來探望。”
玉擎遠不服地直起身子:“敢問——”
玉天成撲了過去把玉擎遠推倒在地——他都驚豔於那張臉,何況孫兒:“太后安然無恙,臣等萬分欣慰!”
亦吉很是爲他捏了一把汗,難爲他一把年紀了還能做出如此高難度的動作!何況他還不是武將!
玉擎遠的額頭碰到了地面,發出咚的聲響,可他沒有任何感覺地大腦一片空白,剛剛的畫面是虛幻還是仙境?他猛地擡頭——
玉天成又把他摁下去:“臣等告退!”
明遠年紀不大,五十一歲,家裡前幾天還納了一名十七歲的小妾,他是武將,身體好,五十歲的身板有二十幾歲年輕人的激情和體力。他一直都知道太后美,可絕沒想到她竟然美成這個樣子!他腦海裡的空白期消失之後,隨即出現多種大逆不道的可能!
武潤不想多留地邁步:“如此,衆愛卿跪安吧!”
沒擡頭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絕對奇怪明遠爲何話說了一半就沒再開口;另外呆了的玉擎遠對着地面犯傻,玉天成第一個高呼:“恭送——”
衆人立即跟上:“——皇上,太后娘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明遠在衆人的呼聲中回過神來,擡眼看去,只看到護送武潤的侍衛威風凜凜!
他起了身,雖懊惱自己失了一個如此難得的機會,可另一種可能卻讓他重新打量他已經佈置好的一切。
文武百官漸漸散去,玉天成看了自家孫兒一眼,嘆了口氣,也離開了。
明遠心腹上前,恭敬地行禮:“王爺,爲何……”
明遠一擡手:“你們先回去。”
商子郢挺高興,雖然他疑惑母后何事能一夜未歸,但明遠沒再質問,確是一件好事。
亦吉心裡又氣又恨,氣得是自己竟然忘了把面紗給太后戴上,恨的是看到太后天資的男人眼珠子都應該挖出來!
來福迎上來,看到武潤問詢的目光,他恭敬地回答:“睡下了。”
武潤這才坐下:“亦吉,梳洗。”
“母后!”商子郢擡眸看着亦吉雙手纏繞進武潤的黑髮:“母后身體可還好?”
武潤看了他一眼:“郢兒,母后出宮,是辦一件大事。事先沒有告知郢兒,讓郢兒擔心,是母后的過錯。”
商子郢心裡立即舒坦了,他並不是十分清楚女子該遵從哪些禮儀,何況在他心中,他的母后並非一般女子。既然母后說是辦大事,那一定是大事:“母后何錯之有!是郢兒疏忽了,讓明遠等人擾了母后的靜修。”
明遠等人的失態,確實在武潤意料之外,但她清楚,明遠斷不會放過這一次大好時機,或許,還會有什麼動作:“母后乏了,郢兒也去處理政事吧。”
果然,商子郢退下不久,玉擎遠進了仁心殿。
玉擎遠心裡是有氣的,爲了獲取明遠的信任他甚至犧牲了色相,想起明遠那個羞答答的孫女他就一個頭兩個大,但是爲了她的大業,他忍着拍案離去的衝動已經陪她吟了數不清的詩詞歌賦,可武潤在幹什麼!她去了哪裡一夜未歸?他不得不承認他嫉妒,他瘋狂地嫉妒:“敢問太后娘娘昨夜歇在何處?千日醉並沒有解藥,娘娘以爲玉擎遠就那麼好糊弄?”
武潤並沒有想糊弄誰,但她很奇怪玉擎遠的自信從何而來:“玉侍郎管得未免有點多,本宮身上的毒解沒解,相信沒有人比本宮自己更清楚。玉侍郎,本宮從未承諾你什麼,本宮是太后,這是你早該認清的現實!何必讓一場誤會打亂你人生的計劃!明家小孫女知書達理賢良淑德,你要是想要哀家也能給你做主。”
“你什麼意思!別說你不知道我爲什麼接近她!你是太后,這是事實,可你是我的女人你敢說這不是事實!”
武潤瞬間擡頭:“玉擎遠你好大的膽子!”
玉擎遠苦笑,她終於叫了自己的名字卻是這種態度這種語氣在這種場合下:“太后,我忠您,敬您,這所有的一切,前提是,你能給我我想要的!”
武潤立即壓下心裡的怒火告訴自己別和他一般見識:“玉侍郎恐怕沒認清自己的位置!好,就算玉侍郎有此意,本宮倒是想問問,玉侍郎是覺得自己才華卓著文能治國武能安邦還是說你如此自信本宮的差事只有你能辦到!如果是,那本宮只能說一句你太高看自己了,如果不是,那本宮要問問,既然沒有如此才能,你又有何資格站在本宮身邊!”
玉擎遠只覺滿腔憤懣無處發泄,他想辯解,卻無奈地發現她說的都是事實——他並非最好,大商學子成千上萬,他也知道天外有天更不敢自稱天下第一,但他一顆心……他瞬間鄙視自己!在她眼裡,恐怕對自己的心都是無視的!他擡眸,目光堅定:“太后,如若有一日,我能靠自己的能力助大商百年昌盛,那麼,太后身邊可有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