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爾果春覺得,或許她離太子妃之位已經很近了!
佛爾果春自從和傅爾丹說完話之後,又有了那樣的猜想,心裡覺得十分複雜。
佛爾果春不相信堂堂的佛蓀大人,竟然不會注意到這種破綻,那她該如何面對這種情況呢!佛爾果春不是沒想過,是佛蓀大人有意透露的,畢竟先前那位春草姑娘的到來也是個疑點。
傅爾丹雖不甚聰明,但是對佛爾果春這個妹妹還是十分關注的,他自然也發現了佛爾果春面上的異常,於是就十分關切的問道:“佛爾果春,你怎麼了?”
佛爾果春聞言一愣,看着傅爾丹的目光,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說是好,她雖然猜想佛蓀對大哥如此的盡心盡力,是皇后娘娘有意讓她做太子妃的原因,可是這話說出來難免就有些不好聽了。
佛爾果春看得出來,傅爾丹雖在話裡抱怨佛蓀大人對他的嚴苛,但是還是非常感激佛蓀大人的!要是她把自己的懷疑告訴傅爾丹。以傅爾丹單純的性子肯定在佛蓀大人面前掩飾不住。
佛爾果春覺得,即使佛蓀大人對他們兄妹二人如此親近,就算真的是有皇后娘娘有意讓她做太子妃的原因,也不能掩蓋佛蓀作爲通家之好長輩的慈愛。
所以佛爾果春索性只是說道:“沒什麼,大哥,我只是想着,佛蓀大人對大哥如此盡心盡力,該送些什麼東西孝敬一下佛蓀大人?”
傅爾丹聞言果然被佛爾果春轉移了注意力,他似是想起了什麼,連忙說道:“對了,佛蓀大人算起來也是咱們的舅爺,舅爺讓我這麼叫他的,以後你再去佛蓀大人府上的時候,可不要這麼生疏,要不然會讓舅爺不高興的!”
見傅爾丹如此單純,佛爾果春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不過佛爾果春也相信,他們兩兄妹也沒什麼值得圖謀的,除非她能成爲太子妃。
可太子妃之事對她而言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佛爾果春見自家兄長似乎已經振作出來,心裡對太子妃的位置也就沒有這麼多的執念了!
畢竟當初她想着謀奪太子妃之位,更多的也是爲了自己的兄長前途,如今佛爾果春見傅爾丹不再如往常那樣沉悶,顯露出少年郎的開朗,佛爾果春索性也直接把所謂的太子妃之事放下了。再怎麼樣,如今佛爾果春只希望她和兄長一切順遂就好。
佛爾果春不再患得患失,開始忙着打理家中的雜物,安心和何嬤嬤學習一些打理雜務的手段,也沒心思想那些雜事。整個人看起來也是通透了不少。
宮中雲瑤從康熙安插在瓜爾佳府上的人手裡得知佛爾果春的表現,也是讚了一聲,道:“是個聰明的姑娘!”
說起來佛爾果春的懷疑並非是無風起浪,佛蓀也不至於和傅爾丹兄妹耍這種心眼,裝作親熱,想交好佛爾果春這個未來的太子妃,佛蓀之所以一口答應幫傅爾丹解決所有的難題,是因爲雲瑤的要求。
雲瑤一方面想讓佛爾果春兄妹沒有後顧之憂,另一方面,雲瑤想想看看這個佛爾果春會如何應對,結果也讓雲瑤很是滿意,連康熙也自得自己看上了一個好人選。
說實話,這個時候,康熙和雲瑤滿意,佛爾果春這個太子妃幾乎是板上釘釘了。
既然有了決斷,康熙和雲瑤也不再耽擱,雲瑤特意下了懿旨召見佛爾果春,且不說雲瑤再次見到這個姑娘,眼中的欣賞之意一點也沒吝嗇。
很快皇后很是喜歡佛爾果春的事情就傳遍了宮內外,衆人也不是傻子,猛地都猜到了這是皇后娘娘看中的太子妃!且不說傅爾丹受到的驚嚇,華善石文炳父子聽了這個消息卻是大驚失色。
石文炳聽到了這個消息就匆匆來到了華善府上,想讓華善出個主意!石文炳覺得,既然皇上還沒下旨,這件事就還有迴旋的餘地。
可惜華善聽了自己兒子的話之後,忍不住罵醒了他,道:“你當皇后娘娘如此做,皇上會不知道嗎?既然皇后已經表明了態度,說明皇上同樣也改了主意,想要讓傅爾丹那個妹子做太子妃,哪是咱們能輕易改變的!”
可是石文炳卻沒法接受這個現狀,他不甘心的說道:“阿瑪,可傅爾丹那個小子何德何能?傅爾丹不過只有一個空頭爵位罷了,怎麼能讓他妹子當上太子妃?”
華善聽得出自家兒子對傅爾丹這個小子的不屑,他冷哼了一聲說道:“傅爾丹頭上好歹還有個空頭爵位,你呢?你頭上的官帽子可沒有了,你有比傅爾丹強到哪裡去?”
石文炳聞言也被華善的話給噎了回來,不過石文炳還是有些疑惑,道:“阿瑪,那你說皇上是怎麼想到讓傅爾丹他妹子做太子妃的,先前可沒聽說他們做什麼啊!這也太過突然了!”
石文炳到底年紀不小了,養氣的功夫也不算差,被自家阿瑪罵了一通,也多少明白過來,不過石文炳對於自己落敗給傅爾丹還是有些想不通。
華善心裡也不舒服,畢竟到手的太子妃就這麼飛了,也着實讓人心煩,沒好氣的說道:“老夫怎麼知道,調查的人還沒回來呢!”
華善父子在這裡等着消息,京中其他對太子妃之位關注很深的人,也難免十分驚異,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連忙派人去調查這個似乎被皇后娘娘看中的未來太子妃。
只是調查的結果也讓衆人十分納悶。且不說傅爾丹雖出身名門,但因着以前鰲拜的原因,傅爾丹阿瑪就已經被冷落了,要知道抓鰲拜的可是當今皇上,所以傅爾丹這一系也被人避之不及,只剩下一個空頭爵位。
且不說衆人在心裡思量,皇上爲何忽然對傅爾丹青睞有加,是不是這意味着皇上已經不計前嫌,那些曾經因爲鰲拜的原因被排擠,或者被提拔的人都很關心這個問題。
更重要的是,皇上曾有意定下華善的孫女當太子妃,這件事雖然隱秘,但不是沒人知道。所以這個消息一出來,很多人都同時開始關注華善父子起來。
當然還有就是傅爾丹厚着臉皮上門拜訪佛蓀的事情也傳開了,衆人這才恍然大悟,佛蓀雖已經致仕,但還是有幾個昔日的下屬登門的,佛蓀一改常態的沒有隱瞞,直接對着這些打聽消息的人說了自己庇護傅爾丹的事情。
佛蓀甚至揚言,傅爾丹乃我昔日故交之後,似我親孫無疑,這話一放出來,很多表面聰明的人都恍然大悟,原來傅爾丹能進了皇上視線,還有這位皇后大伯的功勞啊!
一時間,往昔那些因着佛蓀致仕而不再登門的所謂舊友都紛紛攀附,盼着佛蓀能提拔一番,得到皇上皇后的青睞。佛蓀府門也是一下子門庭若市。
佛蓀見此情況也是苦笑,他無奈的對自己的長子說道:“皇后娘娘這是何苦,我倒寧願不出這個頭,都說落魄識友。如今皇后娘娘爲我做面子,這上門的又都是有所求,老夫不至於爲那些冷言冷語傷神!”
沒錯,這次佛蓀放出那些話也是雲瑤的授意,除了掩蓋他們是如何知道傅爾丹家中情況的意思,還有一層就是爲佛蓀做臉。
雲瑤可是知道,自從大伯致仕,很有一些忘恩負義的人說一些風涼話,索性藉着這次機會,表明大伯也不是吃素的,也能讓一些人收斂一些。
佛蓀的長子自然知道自己阿瑪心裡還是很高興的,就連自己也是十分欣喜,說來佛蓀長子聽到的冷言冷語可比佛蓀多得多,如今一朝翻身,見以往那些人改了嘴臉,心裡也狠狠地出了口氣。
雲瑤和康熙不想讓自己刺探傅爾丹家中事的事情暴露出來,自然是借用了佛蓀的名聲,而當事人卻知道不是這樣。
佛爾果春以爲是自己當初在宮中大膽的行爲引來了皇上皇后的重視,而傅爾丹卻真的覺得是佛蓀的功勞。
傅爾丹爲了感謝佛蓀連忙帶佛爾果春上門請安,佛爾果春見自家兄長對佛蓀感恩戴德,心裡也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該如何對傅爾丹說爲好。
不過也不用佛爾果春操心了,等回去的時候,傅爾丹才暈乎乎的對佛爾果春說道:“妹妹,舅爺說,原來你能得到娘娘的青睞不是舅爺的功勞。是當初你進宮時的風姿被太子殿下瞧見了,才求了娘娘。”
傅爾丹雖不是賣妹求榮的人,但是面對如此好的一門親事,也是如同天降餡兒餅一般高興。所以高興得忍不住追問自家妹子究竟是什麼情況。
佛爾果春也被傅爾丹一席話給弄紅了臉,佛爾果春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在無意間被太子殿下瞧見了,少女心萌動,害羞的不回答傅爾丹的話,直接躲回了自己的閨房。
傅爾丹雖然想追問,但是看着自家妹子那副模樣,也知道問不出來什麼。欣喜地不知道做什麼好。
轉頭看見老管家來了,連忙如同看見了救星一般,向他分享自己的喜悅之情!
何老管家人老成精,雖然聽見這樁喜事也十分高興,但還是未雨綢繆,勸道:“大爺可別忘了,如今還沒下明旨,即使皇后娘娘稀罕咱們格格,可經不住有心人使壞,若是如今出了什麼差錯,那可就讓格格受罪了!”
傅爾丹不是聽不住勸的人,也是恍然大悟連忙請教人老成精的何老管家,道:“老管家,那您說我該如何做啊?”
何老管家卻是知道分寸,他連忙推脫,說道:“大爺不該問老奴,說到底格格能有福氣當上這太子妃,和佛蓀大人有很大關係,如此緊要的關頭,大爺何不去求見佛蓀大人,請他給拿個主意。”
傅爾丹聞言有些遲疑,說道:“可我剛從舅爺那裡回來,舅爺並沒有吩咐什麼啊?”
何老管家連忙提醒道:“大爺這話說的,佛蓀大人是心裡有分寸,您不問,佛蓀大人如何會插手咱們的家事?”
傅爾丹這才恍然,然後說道:“我這就去拜訪舅爺!老管家,若是有客人來,就拜託您老了,就說我出去拜見長輩了!”
何老管家這種事是做熟的,即使如今已經把管家的位子留給了兒子,但如今有這麼大的喜事,自然不會推脫,連忙應了。
且不說傅爾丹又回去找佛蓀請教這些人情往來,華善父子那邊也是聽到了佛蓀放出來的話。
石文炳聽了下人稟報,十分不滿的說道:“皇后的手也伸得太長了吧!”
石文炳這話一出,當即受到華善呵斥,道:“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石文炳也是一驚,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打發了周圍伺候的人,給華善賠罪道:“是兒子不謹慎,還請阿瑪贖罪!”
華善卻是沒心思計較這個,華善之前因爲忽如其來的消息,不得不謹慎行事,但是時間越長,華善卻覺得如今這個情況還不是死結。
連忙對石文炳吩咐道:“行了,如今傅爾丹年輕氣盛,凝安也不是沒有機會,你聽老夫細細道來。”
石文炳聞言十分激動,問道:“阿瑪,您不是不讓兒子做什麼嗎?難道...“
華善擺了擺手,說道:“之前我們不明情況,擔心傅爾丹背後有什麼底牌,可如今看來,傅爾丹不過是一個幸運兒罷了,皇上應該也是想着找一個好拿捏的,傅爾丹家世顯赫,背後也沒什麼實力,也算得上是一個好人選。
可如今不想讓傅爾丹好夢成真的可不止咱們,如今皇上沒有下旨,一切皆有可能,你把你的手段都使出來,好歹也能把這盤棋局弄混,說不得凝安也能渾水摸魚!“
不得不說,華善還是被太子妃的利益給矇住了眼,心有僥倖,自然不肯輕易放棄,全然不知道背後還有云瑤和康熙釣魚的打算。
一時間不只是華善,除了少數真正聰明的人以外,大多數人都暗流涌動各有打算。
而康熙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一直派人盯着,見這些人動了,都讓人記錄下來,更明瞭這些人的手段。
雲瑤既然相中了這個兒媳婦,自然不忍康熙的釣魚行動傷到佛爾果春,特意催促康熙下旨。
康熙自然隨了雲瑤的意思,大筆一揮,將聖旨寫好,宣了大學士和禮部尚書,讓其去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