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外胤祉府上
此時鈕祜祿氏聽說馬佳格格已經被送出宮,徹底長鬆了口氣,即使知道榮嬪的算計不會成功,可若是事情不塵埃落定,鈕祜祿氏也不敢完全放心。
只是在鈕祜祿氏決定找自家爺和解的時候,面對的卻是自家爺的冷眼。
鈕祜祿氏一時有些心冷,她看着面前的胤祉,疑問道:“爺,難道您真的,真的看上了那位馬佳格格?若是如此,妾身便去求額娘把馬佳格格指給你可好?”鈕祜祿氏的心好似被泡在醋桶一樣,言不由衷的說出了這些話。
沒想到胤祉卻是冷笑了一聲,問道:“你又何必裝傻,不是你費盡心思,想要讓烏希哈和茉雅琦爲你打發走馬佳格格嗎?”
鈕祜祿氏聞言心高高的提了起來,臉色也變得煞白,否認道:“爺您爲何冤枉妾身,妾身何曾做過這些?”
胤祉心中對鈕祜祿氏也是有情分的,只是這次鈕祜祿氏做的太過分了,胤祉向來對烏希哈和茉雅琦十分親暱,他們從小一塊長大,胤祉沒想到自己福晉竟然敢利用兩個姐妹,剛知道鈕祜祿氏作爲的胤祉簡直不敢相信,只是胤祉最終還是鬼使神差的爲鈕祜祿氏掃清了後患,可這不代表胤祉對鈕祜祿氏的行爲當做看不見了!
到了這個地步,胤祉也徹底回了神來,胤祉不是傻子,也猜到了自己福晉恐怕是藉着這次事情要達成她自己的目的,要不然自家額娘只不過是一個後宮妃子,怎麼比得上鈕祜祿氏嫡系大小姐的人脈呢?胤祉不相信一開始額娘打的主意沒讓鈕祜祿氏發現。
胤祉看了鈕祜祿氏一眼,從袖口中抽出了一疊紙,遞給鈕祜祿氏,說道:“那福晉告訴爺,難道這都是你的屬下自作主張嗎?”
鈕祜祿氏抱着僥倖的想法,接過看了看,那上面的東西刺痛了鈕祜祿氏的眼睛,下意識的揮手打落了這些證據。
胤祉一直盯着鈕祜祿氏的表情,看到這一幕,讓胤祉徹底失望了,胤祉良久無言,嘆道:“福晉,自你嫁給爺之後,你告訴爺,烏希哈和茉雅琦可曾哪裡給你使過絆子,還是對你哪裡不好了?”
胤祉對鈕祜祿氏瞞着自己和額娘算計的事情有些失望,但也不至於這麼傷心,畢竟那是自家額娘先算計鈕祜祿氏的,胤祉也不是愚孝的人,胤祉懷疑的是鈕祜祿氏對一向尊重她的茉雅琦烏希哈姐妹竟然如此利用,鈕祜祿氏的品行就很值得商榷了。胤祉在乎的人不多,至少從小一起長大的胤禘和烏希哈茉雅琦姐妹就在其中。鈕祜祿氏的作爲正好觸中了胤祉的逆鱗。
胤祉的話讓鈕祜祿氏臉上浮現一絲愧疚,低聲回道:“烏希哈和茉雅琦都沒有害過妾身,還對妾身這個嫂子十分友善,幫了妾身很多忙。”
胤祉又問道:“那你爲何又要算計利用烏希哈和茉雅琦?你別告訴爺,你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可知道,烏希哈和茉雅琦即使是公主,但依舊是女子,他們兩個有插手兄弟家事的名聲又能好聽到那裡去?”
鈕祜祿氏聞言欲言又止,她想說胤祉的擔心太過多餘,有這麼多人寵愛的兩位公主,哪裡會因爲這種事情而壞了名聲,起碼皇上皇后就絕對不會,可鈕祜祿氏也說不出這話,這種理直氣壯的態度能做,可若是說出來,那就真的作死了,至少眼前的胤祉就不會放過自己。
可鈕祜祿氏心中也覺得委屈,她受到的委屈又有誰知道呢,比起兩個小姑子,鈕祜祿氏愈發自怨自憐,在鈕祜祿氏看來,她如今的處境,利用兩個小姑子救自己一命,並未有太多愧疚,面前胤祉只知道因爲兩個小姑子的事情怨怪自己,可曾知道自己也陷入了危險之中?
胤祉又不是被矇蔽的傻子,看着鈕祜祿氏,便猜到了一些事情,再結合之前鈕祜祿氏的各種異常情況,胤祉皺了皺眉,說道:“福晉,爺不管你有何難處,可你也別把別人當傻子,這次爺看在多年夫妻的情分上,爺這次把你留下的證據給清掃了,可就是爺也不能保證,你的事情不會被皇阿瑪皇額娘發現,還有以後,若是你再做這種事,那就祈禱你自己沒有留下證據吧!”
說着,胤祉就轉身離開了鈕祜祿氏房裡,徒留鈕祜祿氏一人待在這。
鈕祜祿氏呆呆的望着胤祉離去的背影,心中悲涼無人知曉,只是鈕祜祿氏心中並不恨胤祉,畢竟胤祉已經仁至義盡了,但是對於把自己逼到這個份上,只能利用兩位公主做小動作的人,鈕祜祿氏卻是深深地恨上了!
正胡思亂想着,鈕祜祿氏就看見了目前最不想看見的人,鈕祜祿氏身邊親近的嬤嬤一臉詫異驚慌的闖了進門,道:“主子,您這是和爺吵架了?剛纔奴才看着爺怒氣衝衝的離開了,還以爲您出了什麼事呢?”
本來還沉浸在悲春傷秋的氣氛裡的鈕祜祿氏,聽了自己這個所謂親近的嬤嬤的話,心中冷笑,鈕祜祿氏可不相信自家爺會出現這樣大的漏洞,畢竟自家爺已經幫自己掃尾了,胤祉再做出一副氣怒的樣子,只會讓人無端的猜疑。那麼這麼說來,只能說是自己這個嬤嬤撒謊了!
不過鈕祜祿氏想到自己和爺剛纔談話的時候,可是把身邊的人都給打發了,再加上爺可是謹慎的人,不可能讓這個嬤嬤偷聽到,那隻能說,爺的反應在貼身嬤嬤預料之內,這樣一來,嬤嬤從哪裡知道這些隱秘的事情就值得商榷了。
鈕祜祿氏沒理會貼身嬤嬤的說辭,只皺着眉頭說道:“嬤嬤,你不必說了,本福晉累了,嬤嬤你年紀大了,不必陪着本福晉,你下去吧!”
貼身嬤嬤見此有些不甘心,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看到自己主子面上的不耐,想了想,就覺得不必急於一時道:“是,主子,奴婢讓小翠過來伺候,也不打擾您,只是主子您獨自一人待在這,奴婢也不放心。”
鈕祜祿氏雖有些不樂意,但還是道:“本福晉知道了,嬤嬤放心吧!”
見鈕祜祿氏這樣,嬤嬤便知道自己的打算成了,高高興興的下去了!
等出了門,嬤嬤找來小翠,小聲吩咐道:“你注意着主子的動向,主子心情不好,若是有哪裡不對,快給我報一聲!”
小翠恭敬的回道:“嬤嬤,小翠知道了!”
小翠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嬤嬤忽然又道:“小翠!”
小翠聞言擡頭,問道:“嬤嬤可還有什麼事?”
嬤嬤一臉關切的說道:“一會兒你在主子面前可不要提爺,知道嗎?”
小翠聞言恍然大悟,也不知在腦子裡腦補了什麼,保證道:“嬤嬤放心,小翠知道分寸的,只是嬤嬤,剛纔爺不是還過來看福晉了嗎?怎麼?”
嬤嬤不耐煩地敲打了小翠,道:“你知道什麼,主子的事情不是你能插嘴的!”
小翠這才泱泱的應了,不敢再打聽什麼,心裡卻好奇,剛纔爺離開的時候,還吩咐她們要好好伺候福晉,怎麼這麼一會兒,就讓福晉生氣了?
小翠面上沒什麼,只當是自家主子和爺鬧了彆扭,很快就到了主子的房門前候着。
屋內鈕祜祿氏聽見外邊有人,示意麪前這個人不要出聲。
小翠並不知道屋內已經多出了一個人,只是聽見裡邊沒有動靜,小翠小聲喊了一聲,“主子?您可休息了?”
等了一會兒,小翠沒有聽見動靜,也不敢進去打擾,想了想,就從自己屋子裡搬來了凳子和做衣裳的傢伙事,坐在屋子前廊下慢慢做衣服。
只是小翠沒有看到,自己離開的時候,鈕祜祿氏的房門悄悄打開過,一個人影悄悄從房門出來快速出了院子。
屋內的鈕祜祿氏想到自己吩咐的事情,心裡冷冷笑了一聲,這件事該有個了結了!
而鈕祜祿氏不知道的是,離去的胤祉,終究還是念着自己福晉的,胤祉懷疑鈕祜祿氏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胤祉始終不信,鈕祜祿氏是真的冷心冷肺之人。
胤祉身邊是有康熙派來保護他的暗衛的,平日裡胤祉有什麼事要查,都會吩咐這個暗衛行事,這次胤祉不放心,就把人放在了鈕祜祿氏院子裡監視。院子裡其他人都不如暗衛隱藏本領強,所以剛纔一幕幕的場景都落在了胤祉派去監視的人眼裡。
胤祉才帶着豐厚的謝禮送到自己兩個姐妹那裡,對兩個姐妹道歉外加道謝之後,纔回了府中。至於那些心照不宣的道歉和道謝究竟是指什麼,也只有兩姐妹和胤祉知道了。
不過胤祉也慶幸自己福晉沒有壞心,恐怕也只是
只是回來之後,胤祉聽了暗衛稟報的事情,眉頭不由深深皺了起來,只從暗衛今日看到的這些事,就能猜到福晉絕對是有事瞞着他,而且這事其中牽扯恐怕不小,連福晉身邊的貼身嬤嬤好似都已經背叛了她,這種情況可真不妙啊!
想了想胤祉還是不希望福晉出什麼問題,吩咐身邊的暗衛,道:“你去查一查,這個嬤嬤背後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還有福晉那裡,也盯着,若是有什麼異狀及時來報。”
暗衛當然不只是一個人,對胤祉的吩咐還是遊刃有餘的,當即下去給下屬佈置任務去了。
沒多久,暗衛就查到了那個嬤嬤的事情,出乎意料的是,嬤嬤的事情很好查,也許是沒人會想調查她,不過胤祉覺得更大的可能是,這個嬤嬤的身份本身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誰會相信一個出嫁的鈕祜祿氏身邊的嬤嬤與孃家聯繫是爲了算計鈕祜祿氏呢?更多人會覺得這是鈕祜祿氏和孃家親近吧!
到了這個時候,胤祉心中有了少許猜測,再加上想到自己先前爲了不讓福晉傷心,費心離間阿靈阿與福晉的關係,福晉卻沒有他想象中的猶豫,反而乾淨利落的和孃家斷了不少聯繫,胤祉就覺得,也許那時候福晉就察覺到自己貼身嬤嬤早已經夥同阿靈阿背叛她了。
要不然以如今女子對孃家的倚重,鈕祜祿氏斷然不會這麼快就下決斷的。
想清楚這點的胤祉,心中對福晉有了些許憐惜,想了想,胤祉又問道:“這段時間那個嬤嬤可攛掇福晉做過什麼事情嗎?”胤祉覺得,自己福晉的手段有些急了,說明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或許從這中間能發現什麼端倪。
暗衛想了想自己查到的,說道:“啓稟主子,這段日子福晉一直待在府上,奴才打聽到,說福晉的貼身嬤嬤曾在福晉跟前唸叨過好多次,說讓福晉去京城一個庵堂那裡拜佛求子,只是福晉最近心情不好,一直沒有去過,但好似那個嬤嬤應當還沒有放棄。
還有就是前段日子,巴林福晉拜訪福晉走了後,嬤嬤還曾在福晉面前說過,都是一家人,讓福晉不必對巴林福晉遮掩什麼!”
“巴林福晉?”胤祉皺了皺眉頭,然後又搖頭道:“巴林福晉纔剛進京,她也插手不到京城這邊,難道是阿靈阿和巴林福晉有什麼合作不成?”
胤祉忽略了所謂求子的事情,雖說這對一個男子而言,並不光彩,胤祉也免不了不想說起這些,一個貼身嬤嬤想要攛掇主子求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胤祉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這些事情告知皇額娘,畢竟又涉及到巴林福晉,胤祉可是知道巴林福晉及巴林郡王進京的目的,胤祉心中有些猜測,雖不見的是對的,但胤祉不敢拿這個開玩笑,畢竟涉及到茉雅琦的終身大事。
等胤祉來到雲瑤面前,說起這一系列的事情之後,雲瑤只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讓胤祉回去等着消息就是。
胤祉心中有些疑慮,看着自家皇額孃的臉,忐忑的問道:“額娘,您是不是早就知道鈕祜祿氏的作爲了?”
雲瑤看向胤祉,笑道:“倒也不算早,烏希哈和茉雅琦與你們上的是一樣的課,他們也察覺了一些端倪,至少你那表妹的事情,本宮一直知道。”雲瑤當然不會放過烏希哈和茉雅琦爲何給馬佳格格求情的原因,深查了一下,自然查到了鈕祜祿氏動的手腳,不過雲瑤並未聲張,也讓兩個女兒當做不知道,算是看在胤祉的面子上了。
胤祉聞言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想了想,還是謝道:“多謝額娘這次饒過了鈕祜祿氏,以後兒臣會好好拘束鈕祜祿氏,不會再讓她做出什麼的!”
雲瑤笑着點了點頭,然後說道:“胤祉,你福晉的事,你也不必太過深究,家和萬事興,本宮和你阿瑪都是希望你能好好地過日子的!”
雲瑤沒說的是,胤祉福晉這次怕是真的遇上問題了,胤祉沒察覺到,但云瑤聽了胤祉說,鈕祜祿氏那嬤嬤給鈕祜祿氏推薦的那個所謂的求子的佛堂絕對有問題。畢竟胤祉福晉可是少有的知道胤祉身體問題的,要想求子,好好調養胤祉身子纔是正經的,雲瑤不相信鈕祜祿氏會這麼愚蠢的。
而且鈕祜祿氏推脫了她那嬤嬤好幾次的試探,更能說明其中的問題,雲瑤不覺得鈕祜祿氏真的是什麼蠢貨。
打發走了胤祉之後,雲瑤又找來李德全,讓其派人去查查那個所謂的庵堂。雲瑤直覺,這次李德全絕對會有收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