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貌似被人看了笑話,有些尷尬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一旁的康熙見此,連忙解圍道:“瑜兒不必擔心朕,朕只是舟車勞頓,有些消瘦罷了,並無什麼大礙!”其實康熙說的並不準確,至少康熙在親征的路上並非沒有病過,只是康熙在想要提筆告知胤禘和雲瑤的檔口,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提起。
雲瑤也並不知道康熙說了假話,再加上尷尬之餘,也沒細究康熙話裡的漏洞,所以就匆忙的把這一節給抹去了。
有了這一節,康熙也無心和自己幾個剛見面的兒子敘話了,只想着該如何安慰雲瑤纔好。所以康熙只和幾個兒子打了招呼,就讓他們各自回去了,也只剩下還住在雲瑤這裡的小六胤祚還睜着大眼睛有些好奇的看着自己好多天沒見過的皇阿瑪。
胤祚身爲幼子,從小到大都是被康熙還有云瑤嬌養着長大的,所以也並不怕康熙。
胤祚好奇的走到了康熙了身邊,眨了眨眼問道:“你是胤祚的皇阿瑪嗎?怎麼不像?”
這話一出,雲瑤還未曾說什麼,伺候胤祚的嬤嬤宮女聽了這話嚇得跪地求饒直冒冷汗。
而康熙也沒關注那些奴才們,只是抱起了胤祚問道:“朕怎麼不像你的皇阿瑪了?”
胤祚本來還有些抗拒,但可能是父子天性,胤祚對康熙的懷抱也很快就適應了,搖頭看向雲瑤,見她似乎並無什麼異樣,才誇張的鬆了口氣,說道:“既然額娘允許你抱起胤祚,那說明你就是胤祚的皇阿瑪,不過皇阿瑪也不能怪罪胤祚,實在是皇阿瑪自己變了不少,和胤祚的記憶裡的皇阿瑪差別很大!”
康熙聽了自家小兒子的稚兒之語,心中不由十分感嘆,一旁的雲瑤看到這看向康熙的眼神也不怎麼好了,剛纔康熙好不容易纔揭過的事情重新讓雲瑤想了起來,不禁埋怨道:“皇上還敷衍臣妾呢,您看看,要不是小六聰明,指不定小六真的覺得您不是他皇阿瑪呢!”
康熙頓時從父慈子孝的心情裡醒了過來,看着雲瑤不善的眼神,心虛的想摸摸鼻子,但手裡還抱着胤祚這個小孩子。
康熙連忙把胤祚放在榻上,知道自己八成是瞞不住聰明的雲瑤了,拉住雲瑤的手溫言說道:“這不是朕不想瑜兒你擔心嗎,朕在親征的時候也只是有些水土不服,還託了瑜兒你的福,幸好瑜兒你給朕收拾的那些成藥,朕路上條件簡陋,一些不常見的藥材太醫自個兒都沒帶,而蒙古那個地界兒,想要就地取材都不容易。”
康熙心裡也十分感慨,哪怕他是皇帝,碰到御醫巧婦難爲無米之炊,也十分無力。不過幸好雲瑤把什麼都考慮到了,康熙本來只是念着雲瑤的一片心意,纔沒拒絕雲瑤的心意,把雲瑤準備的東西都帶上的。
實際上康熙這次親征爲了以身作則,帶去戰場上的東西都是儘量精簡過的,而跟過去的太醫自然不能把所有藥材都帶上,只能挑那些比較重要的,可就是這麼巧,偏偏康熙生病時需要下藥的藥材,太醫院那裡根本沒有,康熙這纔想起雲瑤準備的東西。康熙壓根沒報什麼希望,可他沒想到雲瑤準備的藥物還真是齊備,太醫需要的藥材雲瑤都有準備。
可雲瑤聽了腦子裡的精明卻沒消失,她狐疑的問道:“臣妾記得跟着您親征的太醫似乎帶的藥材大都齊全,應付一般的病情應該沒問題,皇上入藥爲何沒有藥材,難道太醫院的人在糊弄臣妾,做事沒有盡心?”
康熙聽了頓時啞口無言,他費盡心力的就是想讓雲瑤不要關注他的病情,沒想到最後雲瑤還是找到了疑點。
康熙試圖再次糊弄過去,但是雲瑤又不是那些什麼都不知道的婦人,心中忽然跳出了一個猜測,再結合前世聽到的事情,雲瑤不僅驚訝的問道,“皇上難道患上的是瘧疾?”
這話一說,康熙的表情顯然很是驚訝,他到沒懷疑雲瑤刺探他的消息,只是單純的很好奇雲瑤是如何知道的!
雲瑤情緒卻也有些失控,道:“難道臣妾說的是真的?瘧疾這種病,皇上爲何不通知臣妾,您瞞着臣妾好苦啊!”
雲瑤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曾見識過瘧疾的兇猛,說實話,即使是現代對於瘧疾的治療有了很大的心得,可雲瑤依舊明白,瘧疾這種急症,若是不能及時治療,對於身體的傷害會有多大。
康熙也顧不得問雲瑤是怎麼猜到自己是患上瘧疾的,連忙再次安撫雲瑤。等雲瑤平靜下來,沒等康熙問起,雲瑤就嘆了一口氣說道:“皇上有所不知,臣妾伯父當初在外地任職時,就得過瘧疾,所以臣妾對此印象深刻,那時臣妾聽阿瑪額娘說起過,伯父患病的時候十分兇險,當地缺醫少藥,也沒什麼有名的大夫,所以伯父差點沒了命。”
康熙聞言瞭然,說道:“也是因爲佛蓀的緣故,所以瑜兒對治療瘧疾的藥材準備的很是齊當!”
雲瑤點了點頭,回道:“正是如此,這次皇上您在外親征,在外行走的人還是很容易患上瘧疾的,臣妾本來只是以防萬一,可誰知皇上您竟然碰見這麼兇險的病情!”
雲瑤心裡是真的後怕,她在現代的那一世知道康熙患上過瘧疾,還得了傳教士獻上神藥金雞納霜,可雲瑤記得不應該是康熙親征的時候才患病的,這次雲瑤只是擔心她這隻蝴蝶影響到了康熙,所以這次還真給康熙準備上了所需的藥材。
雲瑤不知道其實她還真沒記錯康熙患病的時間,康熙是在三十一年患上了嚴重的瘧疾,至於這次親征途中,康熙也患上了一次瘧疾,只是患病程度並不大,雖說太醫院帶的藥材並不齊備,但是當時康熙手底下的人還真的在附近蒐集到了所需要的藥材,才讓康熙有驚無險的康復。
或許這裡會有人認爲,在西方傳教士獻上金雞納霜之前,中醫並未有有用的辦法治療瘧疾。
可實際上中醫對瘧疾早有治療的方法,甚至可以上溯到漢代張仲景尚有蜀漆散,他就知道蜀漆(常山苗)可以治療瘧疾,現代藥理學研究也證實,常山含有常山鹼,具有抗瘧的功效。張仲景還有治療瘧母的鱉甲煎丸。
甚至在明代,就有一本瘧疾專著,叫做《痎瘧論疏》,該書詳細論述了各種瘧疾的治療方法。
當然可能會有人疑問,既然中醫有了這麼多的治療瘧疾的方法,爲何到了康熙三十一年,康熙患病之時還需要傳教士獻藥。
這隻能說當時康熙的病情太過兇險,再加上太醫院的太醫雖醫術高明,但實際上到了真正危險的時候,要說當時太醫院沒有一點辦法也不可能的,只是爲了保命,根本不敢對康熙下重藥。
而當時那個法國的傳教士給康熙獻藥的時候,也是因爲他爲了請求康熙允許天主教在清朝傳教,才冒險一試,所幸最後成功了,康熙也藉此機會答謝法國傳教士。
康熙頒旨,即日起,允許西方傳教士在北京傳教。他讓內侍取出紫禁城內所有房屋圖,親自挑選了最大最方便的一幢,賞給傳教士們居住。法國國王路易十四派往中國的耶穌會傳教士,終於用西方醫學的敲門磚,在森嚴的紫禁城牆上打開了一道傳播基督福音的缺口。
當然這是後話了,如今有云瑤這個變數,原本發生在歷史上的這一幕究竟還會不會發生還不一定呢!
聽了雲瑤的解釋之後,康熙也覺得真是命中註定一般,若是雲瑤沒有想着瘧疾這一回事,那他豈不是要身受病痛之苦,無法解脫了嗎?當然康熙也並不知道,就算沒有云瑤,他也不會出什麼事。
當然康熙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對雲瑤什麼芥蒂,畢竟是雲瑤對他一片情深,還竭力避免了他的病痛之苦。
不過正在康熙感動於雲瑤的情深義重之時,忽然旁邊一個耳熟的聲音響起,說道:“皇阿瑪是不是不乖,才生病了要吃藥對不對,胤祚就比皇阿瑪好多了,胤祚可沒有生病,額娘你說是不是!”
胤祚是小孩子,對康熙夫妻兩人的對話聽明白的並不多,只是也能聽出來康熙患病的事情,結合自己的經歷,胤祚頓時腦補了康熙的作爲。
康熙和雲瑤聞言對視了一眼,各自眼中都是哭笑不得,雲瑤抱起胤祚笑着說道:“你皇阿瑪就是不乖,纔在外邊生病了,還需要喝好苦的藥,胤祚不要學你皇阿瑪好不好?”
胤祚聞言眼睛裡亮晶晶的看着雲瑤,一副求誇獎的樣子,奶聲奶氣的回道:“胤祚不學皇阿瑪不乖,額娘!”
雲瑤見胤祚這樣,忍不住摸了摸胤祚剛留頭不久的頭髮,誇讚道:“胤祚真棒!”
康熙在一旁一直說不上話,見雲瑤藉着自己教育胤祚,也只能苦笑,不過康熙心裡仍是暖意融融。
胤祚年紀小,不一會兒就犯困了,雲瑤連忙讓人把胤祚送到他寢宮讓他休息了。而等胤祚走後,康熙卻不願意這麼輕易放過雲瑤。裝作面無表情的樣子,說道:“瑜兒,你膽子越發的大了,竟然還敢編排朕了!”
雲瑤見了嚇了一跳,連忙求饒道:“皇上,是臣妾失禮了,皇上饒了臣妾好不好!”不過雲瑤眼底的笑意卻證明雲瑤根本不怕康熙發火。
康熙察言觀色的火候愈發爐火純青,運用在雲瑤身上無異是大材小用,自然也輕易地發現了雲瑤的表現。索性也沒繼續裝。
康熙笑呵呵的對雲瑤說道:“瑜兒想要朕饒了你,還不快求求朕,讓朕看看瑜兒的誠意!”
雲瑤自然不會當真,只是甩過去了一個幽怨的眼神,說道:“皇上真是厲害,明明是您不顧自己的身子,最後卻倒打一耙,讓臣妾求饒,您也太霸道了吧!”
此時雲瑤提起康熙先前患病的事情,已經成了康熙心裡對雲瑤愧疚的地方,聽了這話,自然是愧疚又起。
不過康熙爲了不繼續讓雲瑤提起這個話題,又轉移話題,說道:“說來瑜兒照顧孩子的本事可真厲害,剛纔胤祚說他這段日子沒有患病,朕記得當初胤禘好似小時也很少生病,就連胤祉那病歪歪的身子也被瑜兒你養的與常人無異,朕實在是不該如何感謝你好!”
雲瑤聽了康熙這話,心裡反倒是提了起來,笑道:“臣妾那裡做了什麼事?都是周圍的人伺候的好,皇上太過誇耀了!”
其實不怪雲瑤心裡擔心,胤祉胤禘還有胤祚,他們能這麼健康自然是雲瑤運用那早已嫺熟的精神力一直爲幾個孩子調養,就連胤祉那個天生體弱的孩子都給救了回來,即使胤祉身體還不是特別好。
雲瑤自然不希望自己特殊的能力暴露出來,這對雲瑤並無益處。
當然其實雲瑤不知道的是,雲瑤自從修煉那些精神力之後,隨着雲瑤愈發嫺熟的運用,雲瑤自身等級越高,她對周圍人影響也更深,就算她並無打算給別人運用精神力養病,但比如康熙,比如宣親王胤礽。
兩人時常來雲瑤這裡,胤礽小時候雖然不被雲瑤教養,但胤礽小時候也經常來雲瑤這裡,時間一長,胤礽的身體也潛移默化的被雲瑤外泄的精神力給影響了,身體愈發的變得好了起來。胤礽成婚之後,能誕下子嗣也是多虧了雲瑤。
至於康熙,其實他早就發現自己皇后身上的異常,不對也不是異常,凡是和自家皇后親近的人們,身體多半也病痛不多,康熙作爲一個帝皇,不是沒有疑心,也懷疑過雲瑤身上是不是有什麼寶貝。
時間長了,康熙根本沒有發現過雲瑤故意給某人治過病,就連他自己,也只覺得待在雲瑤身邊更加身心舒暢一些,有時勞累了到雲瑤這裡歇息一會兒,比平常更加舒服。
康熙愈發堅信自家皇后是個有福氣的人,要不然凡是親近皇后的人怎麼都會愈發健康呢?當然胤礽身體能恢復到現在這樣,也是康熙的一片慈父之心,故意引導胤礽經常來雲瑤這裡,果然時日一長,胤礽身體也好了不少。這也讓康熙更堅信雲瑤身上沒有什麼寶貝,要不然胤礽與雲瑤並無什麼交情,雲瑤也不是聖母,怎會費心救胤礽這個不相干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