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陸嵐意和陸伊荷都對唐菁月的特殊感到萬分驚訝,但二人仍然抑制住臉上的表情,只將驚訝和好奇存在心裡。
對於他二人,景芝皓沒有立刻理會,反而是目送着唐菁月在羅管家的引導下走出堂外。
踏出門檻時,唐菁月回頭看了一下,正和景芝皓注視的追隨相對。雖然蒙着面紗,但唐菁月還是甜甜的笑了一下,露出的眼睛彎成了水裡的月牙兒。
看得景芝皓一怔。怔着,就怔到唐菁月拐了彎不見身影。沒了唐菁月的背影他纔回過神來,想了想,立刻扭頭對陸嵐意與陸伊荷道:“你二人在此稍等片刻。”
說罷,再沒多一句的吩咐,擡步便跟着唐菁月而去。
做出這種失禮的舉動,景芝皓完全就是被唐菁月給勾走的。一點也不體諒陸家兄妹是下了兩個月的拜帖才得來的這次拜訪機會。這行爲讓陸嵐意和陸伊荷忍不住顯露出詫異的神色,看向門外的目光裡滿含深思。
那女子究竟是誰,能讓攝政王爺失態?
追着唐菁月的步伐,景芝皓快速上前幾步,伸出胳膊一下子便牢牢的握住了唐菁月的手。握住以後,還摸了摸,確認一下是真人。
唐菁月“刷”得一下臉通紅,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週圍,使勁的將手往回抽。同時,翻着幾個白眼扔給景芝皓:不知羞。
瞧她跟做賊似的,景芝皓忍不住彎起嘴角,伸出胳膊想要把人往懷裡摟:“怎麼來了?”他哪裡會敢想月兒還能踏進他的府門。再加上早上散朝時護國公的那番“危言聳聽”……真是夠了。如今看月兒會主動尋上府來,景芝皓真的是心情大好。進了他的門,不就是他的人?
在唐菁月前方領路的羅管家聽到主子的聲音,敢情主子扔下客人跟過來了?回頭一瞧——哎呦哎呦!老頭子趕緊扭回頭捂眼,非禮勿視,非禮勿視,而且這還是他的主子在非禮……
看到羅管家的小動作,唐菁月狠狠的在阿皓的腰間擰了一把,壓低聲音:“不正經!”
這還是在外面呢,做什麼動手動腳的。吐豔。
一低頭,正巧看到阿皓的腰間緊緊的拴着和她一樣的雞心珏玉佩,再看看自己腰間的,心裡就更甜了。他戴着就好。
眼尾擡起,偷瞟阿皓一眼,阿皓正目不轉睛的看她,大掌抓着她的手,抓得很緊。
羅管家送二人至書房,在關房門的那一刻,瞧到兩位主子腰上掛着的同款腰佩,頓了頓,然後趕忙出去。今早兒侍候主子穿衣時他就奇怪,主子是從哪裡新得了一塊腰佩。他要替主子繫上,主子還不讓他碰,而是親手認、認、真、真的繫緊。
原來,是一對的啊。
這會兒,羅管家纔想到,主子昨天晚上出府之時便帶了兩個錦盒,想來這玉珏便是在其中被主子給送出去了吧?嘖,嘖,主子長大了,都會送定情信物了。
羅管家腦中大悟。
看來這位姑娘對主子而言確實不一般,主子能從太后娘娘的陰影中走出來,真是太好了。想到此,羅管家竟感覺眼前有點模糊,不禁感嘆的抹抹眼角——唉,眼屎。
一關上房門,景芝皓便想將唐菁月摟進懷中,可是唐菁月卻重重甩開他的手,佯裝生怒的摘下面紗,嬌顏立眉,厲厲質問:“昨晚話說半截,你爲何不辭而別?”
景芝皓動作一滯,昨晚……
“月兒……”月兒的出現,讓他差點忘記昨晚之事,他沒有等到月兒的答案,可現在讓他再次開口,他已經難以啓齒了,“我……”
景芝皓怔怔的看着唐菁月怒挑的眉,緊抿的櫻脣,竟緊張的將手一點點握成拳。月兒是想了一夜,終究是氣不過,所以才找上門來要親口痛罵他一頓,跟他說清楚嗎?
他、他方纔還以爲護國公是在騙他。
見景芝皓像是沒了魂魄似的,唐菁月伸出胳膊,用手推了推他:“你說,我不過就是走了神,你爲什麼一聲不吭的就離開了?”
月兒都走神了,他還有什麼資格再待……恩?走神?
朦朧意識到自己到底經歷了怎樣的誤會,景芝皓一把抓住唐菁月的手,將人拉到懷前,嗓音低沉:“走神?”
在他說那麼重要的事情時走神?那他現在到底是應該慶幸沒有被月兒判死刑,還是該傷心月兒根本不看重他?
“我納妾了!”景芝皓強調,“很多!我都不知道攝政王府的後院到底養了多少女人!”
本來沒有一點想跟景芝皓吵架的想法,可聽到這話,唐菁月卻不由得僵住了身子。她微擡起頭,靠在景芝皓的懷裡,目光定定射入他的眸底:“所以,你很享受?!”
這句話問得景芝皓莫名其妙,他的大掌幾乎圈住了唐菁月的整個腰身,聲音厚重有些冷酷:“我享受什麼?”
唐菁月死命的掙脫他的雙臂:“還要我說?你自己說的,很多女人!數不清!景芝皓,你是不是每天都左摟右抱的很舒服,日日夜夜一羣女人圍着你轉,你開心的很?!”
說到這裡,唐菁月口氣裡面忍不住的就帶上了幾分質問和埋怨。本就心存愧疚的景芝皓聽出其中意思,幾乎要被唐菁月的這幾句話氣得雙眼發紅:“我沒有!”這些話從月兒的口中說出,真的是在他的心上插刀。
“你敢說你沒有?你敢說這些年你沒有碰過別的女人!”唐菁月哪裡聽得進景芝皓這三個說跟沒說一樣的字,她重重的捶打着景芝皓的麒麟臂,第一次胡攪蠻纏,“放開我,抱別的女人去!怪不得把你府中的牡丹全部毀了,想來是發現我回來了,生怕我誤會賴在你府上不走吧?”
“唐菁月!”
景芝皓氣得手背暴起青筋,死死的抓着唐菁月不讓她掙脫。他想說些什麼,想解釋,可他真的能摸着良心的說他沒有?
二人都是通紅着眼,喘着氣,似乎在這一刻,面前的人不是他們深愛了多年的人,而是可以互相撕咬的敵手。
“你想讓我給你什麼答案?”靜了靜,唐菁月忽而冷笑着問道,“讓我說原諒你,然後歡歡喜喜的感激你還娶我,最後再嫁入你這權勢滔天的攝政王府,替你照料你那數不盡的美嬌娘?”
看着面前這張甜美時能如同花朵般嬌麗,冷漠時卻又能幻化出無數冰凌利刃的臉,景芝皓真得恨不得將自己的胸膛剖開,將心捧出,讓她親眼看個一清二楚。
“我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他咬着牙道。她可以氣他,但絕不能胡說。
聞言,唐菁月不屑的嗤笑一聲:“呵,以後呢,真難說。現在不就是五年前的以後?五年前,你我能料想到今日場景?”
景芝皓沉默不語。
“納妾?呵呵,”唐菁月搖頭笑,不帶一絲情感,“竟然還對我說有很多。景芝皓,我一直以爲你清心寡慾,真是沒想到原來你是這般……”
景芝皓一把捂住她的嘴。她會說什麼,她想說什麼!他原來這般怎樣。她之前沒看出來是不是?
“唐菁月,”他幾乎是磨着牙齒的注視着她的雙眼,眼中帶痛,“你怎麼會如此理直氣壯的說我?我真不知道,當年是誰頭也不回的入宮,憑着我大哥的寵愛,扶搖直上!”
唐菁月剎那間瞪大了雙眼。
話一出口,景芝皓怔住。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