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宗吾道:“你的意思是想讓杜變用五個月的時間完成別人五年的學習進度,而且還要排名前茅?”
李文虺點了點頭。
寧宗吾問道:“請問李文虺閣下,就單純武道而言,想要在閹黨學院畢業大考奪得前五,需要什麼水準?”
“七品武士。”李文虺道。
“對,七品武士。”寧宗吾道:“當年你從零開始學習武道,花了多少年才成爲七品武士?”
“四年半。”李文虺道。
寧宗吾道:“當年畢業大考,你李文虺排名第幾?”
“第一。”李文虺道。
寧宗吾道:“你李文虺已經如此出色,卻還足足花了四年半時間。我這個名滿天下的大宗師,足夠了不起了吧。你知道我從零開始到七品武士,花了多少時間?”
“不知。”李文虺道。
“三年,足足三年。”寧宗吾道:“我絕對算是練武的天才了吧,我也足足花了三年。而你想要讓杜變五個月時間從零到七品武士,你這是在做夢嗎?天已經亮了,你說什麼夢話?”
在寧宗吾看來,這已經不是天才不天才的問題,而是智商問題了。
而且杜變剛纔也說了,他之所以能夠解開這些難題,是因爲神仙託夢告知。而練武則需要的是循序漸進,一步一個腳印。
而且就算他是學問上的天才,不見得是武道上的天才,就算是天才,也不能違背常理啊。
五個月完成別人四五年的武道歷程?完全是癡人說夢,太陽西出也不可能。
寧宗吾道:“你李文虺腦子沒有進水啊,爲何總說胡話?”
李文虺尷尬一笑,他當然知道自己的要求確實很荒謬。但寧宗吾已經是他最大的希望了,就彷彿是後世買彩票的心理,幾百萬分之一的概率萬一我中了呢?
寧宗吾嘆息一聲,道:“你想要讓杜變在我門下幾年之內成爲一個出色的武道高手,這完全可以。但是你如此急功近利,想要讓我在五個月內將他從一個普通人打造成爲一個七品武士,我做不到,世界上也沒有人可以做到,請回吧!”
寧宗吾表現得非常生氣,他覺得李文虺完全玷污了武道精神。
李文虺也不生氣,安靜道:“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寧宗吾道:“不用試,這完全是在浪費我們的時間。”
李文虺道:“您已經答應過了,難道要反悔嗎?”
距離畢業大考只有五個月,李文虺只能一賭到底。
寧宗吾頓時沉默了下來,足足好一會兒道:“武道考試的第一項是什麼?”
“力量和敏捷!”李文虺道:“力量十分分,敏捷十分。”
畢業大考中,武道總共150分。其中力量和敏捷加起來20分,箭術30分,武功100分。
力量課程杜變已經能夠拿到滿分,接下來他要學習的第二課程就是敏捷。
寧宗吾道:“杜變武道水準具體如何?”
李文虺道:“500斤的力量已經完成,但是敏捷依舊是零。”
閹黨學院的武道考試中對力量要求不高,雙手臂力超過五百斤都可以得到滿分。
敏捷的考試要求:在一秒鐘內刺出十劍,並且準確命中十個目標。而這十個目標則是隨機灑向天空的石子。
之所以說是一秒鐘,是因爲這些石子拋到天空上去之後,一秒鐘就會落地。
煉力是武道的第一課,而敏捷則是武道的第二課。
一般來說,敏捷課程要伴隨着筋脈和精神的修習,所以閹黨學院要用足足半年的時間去完成敏捷課程。
比起煉力來說,敏捷則要難得多得多。敏捷和玄氣覺醒,被譽爲武道課程兩道最關鍵的門檻。
對於太監來說,力量不是最重要的,因爲太監陽氣不足,力量天生就不大,那麼敏捷就至關重要,甚至直接決定了一個太監武功的高低。
所以煉筋和煉力加起來才三個月,而敏捷課程要足足一個學期。
“杜變,你過來。”寧宗吾喊道。
杜變從樹林跑了過來。
寧宗吾隨便折了一根樹枝,用手輕輕一擼,頓時木屑飛濺,樹枝變成了一支木劍。
這老頭的武功真是高啊。
寧宗吾道:“你用盡所有速度和力量,去刺飛向空中的石子,我們來測試你的敏捷。”
“是。”杜變道。
然後,他手握木劍,屏住呼吸,聚精會神,隨時準備出手。
寧宗吾的腳輕輕在地面上一踏,頓時上百顆石子猛地飛起,足足三四米高。
“開始!”寧宗吾一聲令下。
杜變飛快第出劍。
“結束!”
一秒鐘時間,稍遜即逝。
杜變成績出來了,一秒鐘內他刺出了兩劍,沒有刺中一顆石子。
沒錯,這完全是一個初學者的水準,甚至比普通人還要差,因爲杜變的敏捷天賦是很低的。
在寧宗吾大宗師的火眼金睛面前完全做不得假的。
寧宗吾道:“普通人想要完成敏捷課程,需要精神力和筋脈輔助修習,足足要半年時間。你既然要求杜變在五個月完成別人近五年的學習進度,那麼他每一門課的學習進度都需要別人的十倍之快,所以他完成敏捷課程只有18天時間,對嗎?”
李文虺點頭道:“對。”
“既然如此,那我就給他十八天時間。”寧宗吾道:“十八天之後,如果他能夠滿分通過敏捷課程,那我就不計代價訓練他,幫助你們完成這個白日夢一般的目標。十八天後如果他通不過,那我只能讓他離開,免得浪費彼此的時間。”
“好。”李文虺道:“一言爲定,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營救王懷秀母子。”
寧宗吾道:“既如此,那你就去吧,我不留你了。杜變你跟我來,見見你的其他師兄。”
說罷,寧宗吾朝着蓮花寺走去,從頭到尾沒有讓李文虺踏入山門一步。
“告辭。”李文虺躬身行禮。
接着,他輕輕拍了一下杜變的肩膀道:“畢業大考的時候,我來接你回去。”
杜變道:“義父一切小心。”
李文虺轉身離去,足足好一會兒後,杜變才進入山門,進入蓮花寺內。
……
“這位是杜變,會跟着我學習一段時間,算是你們半個師弟。”寧宗吾指着杜變道。
院內,有三個青年男子正在練劍。
一個長得極度之帥,一個長得陽剛英武,一個長得非常平庸。
“杜變?”那個長得極度之帥的青年停止了練劍,朝着杜變望來道:“你還沒死?”
杜變也很快就在記憶中搜索到這個人物,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這個帥到讓人無比妒忌的青年叫方劍之,是杜變曾經的大舅哥,他那個美人未婚妻的嫡親哥哥。
這位方劍之,可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兩千年來,這個世界的每一個王朝都經歷了興盛衰亡,足足十三朝更替。然而,卻有幾大名門望族始終巍然不動,哪怕改朝換代,他們也依舊屹立於權勢巔峰。
河北方氏,便是傳承了兩千年的豪門望族,而這位方劍之則是方氏家族的嫡子之一。
崔孚在廣西行省算是家世顯赫的了,然而在方劍之面前,他的那點家世又算不得什麼了。
杜變的父親杜晦,不知道付出了多大代價才成功和方氏聯姻,從而成爲了大寧王朝的一線豪門。
曾經的杜變,是整個大寧王朝所有青年都無比妒忌的對象。因爲他將成爲千年豪門方氏家族的女婿,京城四大美人之一方青漪的未婚夫。然而現在這些榮耀,都歸了他的那個庶出的弟弟。
之前的杜變之所以會被流放,有很大原因就是因爲這個千年豪門方氏家族。比起杜氏家族,方氏更容不得杜變活在這個世界上,畢竟他可曾經是方青漣的未婚夫。
“這就是那個……天閹的杜變?”這位英武之極的青年皺眉道。
這位英武青年來頭也極大,他是如今帝國北方軍團第一統帥,晉北公爵袁騰之子袁霆。當年要搶李威妻子的那個貴族子弟,便是袁霆的一個堂兄而已。
如果說鎮南公爵是帝國在南方的擎天玉柱,那晉北公爵就是帝國在北邊的鎮國棟樑。論兵權,權勢,錢財,這位晉北公爵都在鎮南公爵宋缺之上。
所以方劍之和袁霆這兩位公子,都是大寧帝國金字塔尖的權貴子弟。
“對,這就是那個天閹的杜變。”方劍之道。
袁霆捂住鼻子,對杜變道:“離我們遠一點。”
因爲有些底層太監都有尿不盡的毛病,所以身上會有臊臭。但是杜變是絲毫沒有的,他前列腺又沒有問題。
但是在方劍之和袁霆眼中,杜變幾乎是天生的不祥之物。
而此時,寺內中間的那座華麗樓閣窗戶開了一道縫隙,一雙靈氣的眼眸朝杜變瞥了過來。
“公主,大宗師好像收了一個新徒弟呢。”一個嬌憨的侍女道。
“嗯。”樓閣內的女子繼續看書,沒有擡頭。
她的一張側臉絕美無倫,彷彿奪天地之造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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