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兩天,美代子已經打到店裡來好幾通電話詢問旗袍設計的情況,又派日本人來店裡親自來問什麼時候才能設計好,美代子想在三天後招待貴賓的時候用,今天想請桃花和志明到日本旅店裡做客,聊聊旗袍設計的事情,她有幾個想法想和桃花(友美)和志明(秋元)商量,車子已經等在了外面。
志明把旗袍店暫時交給櫃上算賬的會計師爺黃蜂打理,自己和桃花跟着美代子派來的人上了車,往日本旅店去了。
日本旅館在太原城北郊,門口又日本武士把守,佔了一塊相當大的地,遠遠看着完全就是一個日本旅館,風情依依,臨近門就聽見,裡面傳出日本的特色傳統歌曲,和女人的說笑聲,日語說得像滾珠子,男男女女打情罵俏。進到院子裡,纔看到,院子裡有兩個日本女侍者,正在和一個日本男客人追趕着跑着。
“二位這邊請。”引他們來的人把他們帶進了一個房間門口,又上去輕輕敲了門,說:“人給帶來了,就在門口。”
美代子聽到和友美(桃花)和秋元(志明)來了,便開心的來開門。“哎呀,你們總算是來了,這兩天可是讓我那個惦記啊。”美代子請他們進去席地而坐,身上穿着那件新做的旗袍,偏側的叉子一直開到大腿上,旗袍的下襬卻微微的呈喇叭狀,她在他們的面前走過來走過去,又特意旋轉展示,還擺了個專業的造型給他們看,問:“你們給我設計的這件旗袍我特別喜歡,比原來的那家夫妻啊,要做的好得好,自從昨天你們派人給我送到旅館來,我就穿上了身,到現在都不肯脫下,脫下啊就沒得換洗的了,我真是喜歡死這件旗袍了,這件旗袍有好鮮明的中國特色,還配合了超前的西方風格,我真是不明白,你們兩個是怎麼設計出這麼風格獨特的旗袍的,比中國傳統的旗袍洋氣不知道多少倍呢!”
說話期間,一直在地上展示她身上的旗袍,許久才坐下,又好奇的問:“你們別拘謹呀,你們在中國,回到我的旅館啊,就是回到祖國回到家了,我跟我先生一直是把這裡當日本的旅館模樣經營的,你們看看這裡,像不像咱們日本本土的旅館,簡直像極了是吧。”又拉開門給他們看院外的陳設。
“你們倒是給我好好說說呀,到底是你倆誰設計的我身上的旗袍?”眼睛眨巴眨巴的等着友美和秋元回答。
“是你嗎友美?”眼睛落在友美身上。
“是我的一位美國的朋友。”友美說。
聽到是一個美國來的人設計的,不禁又提起了更多的興趣:“美國的朋友?他在哪裡?我能不能見見他?我想讓他多幫我設計幾件旗袍!”美代子眼睛裡閃爍着明亮的光芒,等着友美回答。“難道他是隱形設計師,平時都不出來設計的嗎?”
“哦,那倒不是的,不是的,他也在我的店裡幫忙,只是從來不去店裡,因爲不想待在店裡,只是給我們設計好圖紙,我們照着做出來,我們倆設計的旗袍是絕對不能跟他設計的比較的,平時他和我們來往的都是他的助手。”友美說着,又拿出幾張紙來給美代子看,說:“這五件也全都是他親手設計的,你看
看還滿意嗎?”
美代子高興的一張張看着,激動的在腦子裡想象着旗袍穿在身上的模樣,說:“哎呀,不是我說啊,這位美國人設計的旗袍就是風格特別,真的是非常合我的心意呀,我真是想見見他呀,這個美國設計師現在在哪裡呢?額?你們能幫我引見嗎?或者,我專門去請他到我這裡來?他是你們的朋友,肯定就是我們日本人的好朋友呀!雖然我平時很注意交朋友,但是我也知道什麼朋友該交,什麼朋友不該交呀,怎麼樣?行不行?介紹我跟那個美國設計師認識認識吧?”臉上眉飛色舞的。
“怎麼回事啊?外面吵什麼吵啊?也不怕吵到了中院的貴賓!”這時候,突然聽見外面傳出唧唧攘攘的吵鬧聲。聲音越吵越大,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好像是在教訓人。“他們這些下人哪,就是不懂規矩,他們都是我從日本本土帶來的,全都是咱們的同胞啊。”
同胞?哈哈,好笑,誰會和鬼子是同胞?真是的!
桃花在心裡想着。
一個矮個子日本男人跑到門口回美代子的話:“老闆娘,還不是那個支那的啞巴挑來的柴是溼的嘛,根本就不能燒水,讓那些客人等的辛苦死了,不僅這樣啊,一個日本少佐看上她了,想讓她去陪陪喝點小酒,她還不願意,惹得那個少佐大發雷霆,老闆娘啊,你快去看看吧。”
嗨——欺負中國人欺負在這裡來了,還在他們兩個人的面前?這讓桃花和志明心裡非常氣憤,非常不是滋味!可是任務在後,他們又不能輕舉妄動,打草驚蛇,壞了行動計劃……讓這前功盡棄了。
正說話間,那個小眼睛日本少佐跌跌撞撞醉洶洶的從中院走到了前院來,朝着跌在地上正哭哭啼啼的中國啞巴又撲了上去,卻被這個啞巴給躲開了,讓那個小眼睛的日本少佐結結實實的撲了個空。
這時,桃花和志明纔看見那個啞巴,那個啞巴看起來大約十七八歲的模樣,長得模樣十分可人,雖然身上穿着素素淨淨的,破破爛爛的,卻是十分乾淨整齊,尤其是那個嘴巴,水靈靈的,可是這個地方怎麼會有一箇中國啞巴呢?她爲什麼會到這裡來呢?看她的樣子,又不像是特工什麼的,就是一個涉世未深的頑固的中國少女,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如果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他們兩個人可怎麼辦呢?是救人呢還是不救?唉!
眼見着,那個日本少佐撲上去,像拎起一隻小羊羔一樣的拎起啞巴,把她狠狠的丟在地上,掄了掄袖子,就扇了她兩個響亮的耳光,兩下子就把啞巴給打的吐了血,嘴裡還罵罵咧咧的,簡直就像是一頭髮狂的豬,吃得圓圓滾滾肥頭大耳的。
“你這個賤人,你知道這是誰嗎?這是少佐大人,你敢冒犯少佐大人,你是活膩了嗎?是不是?少佐大人叫你往東你敢往西,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一點規矩?”美代子上去指着啞巴的鼻子就罵,又對身後的一個年長一點的日本女侍者說:“去,把她給我帶去洗乾淨了,穿上乾淨漂亮的衣服,打扮的清清靜靜的,給少佐大人送去!”
又對地上受到驚訝的啞巴說:“你在街上賣身葬父,是我出
錢讓你置辦了下葬你父親的東西,是我,你給我聽着,我出的錢你就是在這裡幹上下半輩子都還不完呀,從今往後,你就別去找柴了,打雜的事兒也不用你了,你就給我好好的服侍好我的貴賓,難得少佐大人看上你,也難得你這丫頭長得還不算難看,快去吧,還不快去?”
美代子身後一個男人給那個啞巴比劃着。
啞巴坐在地上只管傷心的哭……
“先把少佐大人送回房間去!”美代子又對身後兩個人說,又對那個少佐笑眯眯的恭恭敬敬的喊話:“少佐大人,你先回你的房間去等着,馬上就把這個該死的賤人送到你的房間去了,稍等片刻。”
兩個女侍者已經拉着地上的啞巴要帶走了……
這可怎麼辦呢?桃花看了一眼志明,志明也皺着眉頭,如果出手幫了這個啞巴,那麼,“上屋抽梯”計劃肯定就泡湯了,前功盡棄啊。
桃花和志明交換着眼神,一時還都沒主意,怎麼辦呢?畢竟那個啞巴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呀,而那個鬼子少佐少說也三十幾歲了,這不是糟蹋了少女嗎?可是現在是管也不行,不管也不忍心,該怎麼辦纔好呢?
沒想到這個美代子還是一個狠毒的日本女人。
像這樣的日本女人怎麼能輕易放過她呢?
這裡的桃花和志明左右爲難着,遠在莫斯科的最善良的馬蓮花也是左右爲難,她左右爲難是因爲哥哥狼人壓根兒不喜歡魏文凱,可是,違逆了哥哥的意思,硬要留在莫斯科的醫院照顧受傷的魏文凱,自從哥哥和太行獵殺隊其他的戰友們走了以後,心裡也是特別不舒服,但是在面對魏文凱的時候,卻微笑着裝出開心的樣子。
魏文凱也看出馬蓮花的心事了,他不是不喜歡馬蓮花,只是他也有他的心事和迷茫。
“文凱哥,你好些了嗎?等你好了,我們就回中國去吧,我想中國了,想咱們山西了,想咱們山西的老城醋了,也想咱遼縣了。”馬蓮花倒了一杯熱騰騰的水遞給魏文凱。“文凱哥,喝熱水。”
“我自己來,謝謝你,蓮花,你爲什麼待我這麼好啊?”文凱問。
被她的文凱哥這樣看着,馬蓮花立刻一張臉就像盛放的桃花一樣紅了,“爲什麼?哪有啥爲什麼啊?那就是想對你好就對你好了呀,文凱哥這話問的是什麼話呀。”馬蓮花已經被魏文凱看得實實在在不好意思了。
“蓮花,你喜歡我?”文凱輕聲問。
馬蓮花站起來,去拉開窗簾,轉移開話題,回頭衝病牀上的魏文凱微微笑着說:“文凱哥,你看外面的太陽多好啊,我扶你到外頭走走吧,好不好?我們去曬曬太陽。”又不好意思看魏文凱的眼睛,只去扶他。
文凱一下子抓住馬蓮花的手又問:“我問你話呢蓮花,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我可是啥都沒有,啥都不是啊……你就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問題呀。”
蓮花趕快害羞的抽走了手,手足無措的紅着臉站在地上,低着頭點點頭,“喜歡,哎呀,文凱哥,你這是問的啥問題呀,哎呀……”原來馬蓮花害羞的樣子更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