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開花調藝術團”就這樣組建了!,每個人在當地老鄉的幫助下,換上了老鄉的衣裳,張海生頭上包着塊手巾,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十歲。桃花穿上春妮的素碎花襖,毛藍棉褲,卻也水靈靈的。嗩吶哥劉玉堂拎着自己那把麥穗黃的嗩吶,魏文凱穿上放養老漢的羊毛坎肩,狼人紮起頭髮,精幹利落,馬蓮花活脫脫的仙女下凡啊。
太行獵殺隊以開花調藝術團爲掩護,向縣城出發了。
蘇光明和朱牛羊各趕着一輛毛驢車,車上拉着所謂的“開花調藝術團”,一路上,有說有笑有唱的,完全不像是個獵殺隊嘛,就是個實實在在的藝術團。
到了城門外,站崗的是兩個僞軍,搜查的是兩個日軍,之前只有僞軍,很好矇混過關,很多時候那僞軍就是個擺設,不知道今日爲什麼突然多了兩個日軍搜查。
左右觀察,日軍巡邏隊也增加了,樓上的崗哨也增加了,難道城裡出了什麼事情?
“海生哥,咋辦?”桃花低聲問。
“記住,我現在是孔團長,你是小月……”
桃花點點頭。
這時候,一個老鄉遠遠叫了聲“大哥——朱大哥——!”
每個人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那位老鄉走進一看,朱牛羊才鬆了口氣:“是俺姑姑家的弟弟。”
“大哥,你來縣城幹嘛來了?”表弟呵着白氣問。
“這是俺們開花調藝術團,來縣城混口飯吃,小峰,你來幹啥來了?姑姑、姑父身體還好吧?”張海生很欣慰,朱牛羊這個孩子很機靈。
“他們身體好着呢,俺娘老唸叨你呢,好久沒見你了,這不,本村一個老本家的兒子在縣城開了個藥鋪,叫俺來幫忙來了,反正在家一年到頭也掙不到一個錢,兵荒馬亂的。”憨憨厚厚的一個好後生。
“好營生,那你先進去,俺們隨後,改日有功夫俺去藥鋪找你!”
說話間,他們的驢車已經到了城門底下,兩個鬼子搖搖擺擺朝他們走過來,手劃拉着,意思是叫他們全部下車。
蘇光明已經上前打哈哈,“皇軍,俺們是遼東開花調藝術團的,就是……”馬上扯開嗓子唱了一兩句開花調,又在鬼子面前作勢扭了兩下,“那,俺們兄弟姊妹幾個就是做這個,呵呵。”
鬼子看他又唱又跳,很有意思,哈哈笑起來!突然,用槍指着蘇光明的腦袋,“你們的,馬上,從這裡,表演!”
“這裡?這……?”蘇光明眼睛看看張海生。
那個鬼子不耐煩了,用槍托戳了他一下,“不表演,就是獵殺隊,死啦死啦的——”又連着戳了他兩下,“唱,跳,馬上!”鬼子大吼。
張海生微微點了點頭,已走到鬼子跟前:“俺是這個藝術團的團長,他是拉二胡的,俺們這就表演,這就表演。”
馬上擺開陣勢,同志們把嗩吶、二胡、小鼓、鑼、梅笛操在手,蘇光明就唱起來一曲《有了心思慢慢來》。
桃花、春妮、馬蓮花和剩餘的男娃馬上從車上取下扇子,開始扭花
戲。這一扭,那鬼子的眼珠子就盯住了桃花、春妮和馬蓮花,色眯眯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一個鬼子失控地衝進去,抓住春妮的胳膊:“花姑娘地,大大的好,大大的好!”就要抱春妮。嗩吶哥上前,拽開鬼子的手,救下春妮,攔在春妮身前:“皇軍,她是俺媳婦兒,呵呵,呵呵。”另一個鬼子從背後,結結實實給了嗩吶哥一槍托子,罵道:“八格牙路!走開!”
嗩吶哥打了個趔趄,跌倒在地,吃了一嘴土。
鬼子公然調戲的行爲,引起了過路不少老百姓的不滿和恐懼,都縮成一團,惡狠狠的盯着鬼子,用眼神咒罵鬼子,一些膽小的趕緊趕路去了。王青雲、李志高、曹喜樂、張河水、趙太行、朱牛羊、蘇光明、狼人等都快要忍不住了,尤其是魏文凱,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就要發作了!拳頭握得咯吱響,就要上前揍鬼子了。
張海生忙上前使勁捉住魏文凱的手。
“皇軍,她啊,是俺大兄弟的媳婦兒,肚子裡還懷着孩子呢,您高擡貴手,就放過他們吧啊。”隨手塞給皇軍一個銀元。
誰知那鬼子不但不吃這一套,反而大怒起來,一腳就將張海生踹到在地,“巴嘎——!巴嘎——!”又色迷迷上前,用手去勾春妮的下巴,春妮嚇得臉煞白,嘴脣都在哆嗦。
“哈哈,花姑娘,大大的花姑娘——幺西——”
魏文凱實在是忍無可忍,鬼子何以踩在中國的土地上這般撒野,大步流星朝鬼子走去,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他這一出手,他們肯定會暴露……
魏文凱剛走到那個鬼子身邊,“叭”一聲,那個鬼子就應聲倒地了,頭部中槍,所有的人都嚇得哆嗦了一下,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這時,一個鬼子女軍官在城門裡,一邊走一邊怒吼:“巴嘎,這就是不忠於職守的下場!”又用還在冒煙的手槍指指另一個鬼子,和門口兩個搜身的僞軍,以及看熱鬧的正在巡邏的鬼子們,“兩位日本皇軍勇士剛剛被刺殺,你們還有心思在這裡調戲婦女,巴嘎——真是大日本皇軍敗類!”
原來今早在娛樂城門口,發現兩具日本軍官的屍體,被扒光衣服,身上用毛筆蘸着血寫着一個大大的血紅的“殺!”字。
是誰幹的呢?真是大快人心啊!老百姓心想,臉上卻不敢流露歡喜神色。
人羣深處有人低低交流:“難道是太行獵殺隊?”
“聽說太行獵殺隊專門殺鬼子的!”
……
張海生清楚,不可能是他們,昨晚他們還在柏峪村的舊學堂商量進城的事呢。
千雪指指身後一個鬼子:“你去接替他,每個進城和出城的人都要仔細盤查,決不能讓可疑分子混進城,也絕不能把太行獵殺隊的兇手放出去!”
隨即,城門恢復恐怖狀態,鬼子盤查的更仔細了。
千雪手一指:“把人拉到那邊去,統統槍斃!”這纔看清,她身後用繩索拴着約摸十個塞着嘴,綁着手腳的中國人,遍體鱗傷的被皮鞭抽着走,有一個人嗚
嗚嗚嗚的叫着掙扎着,千雪回頭,“叭”一槍,把她解決掉了。
狗日的,這個日本女人,簡直就不是人。張海生恨透了這些不當中國人是人的鬼子。
經過仔細盤查後,張海生他們被放了行。
剛走到城門洞低下,就聽見城門東的空地上傳來一陣槍聲,那十個中國人一個個倒在血泊中,鮮血染紅了城牆,太行獵殺隊又給鬼子記上這筆賬了,遲早要一筆一筆清算。
魏文凱咬着牙,牢牢握着拳頭,眼看着自己的同胞死在自己的眼前,卻不能出手相救,就像那次,眼看着爹孃死在自己面前的滋味……
“你們的!站住!”千雪追了上來。
蘇光明趕着驢子只管走,他們都裝作沒聽到。千雪拔出槍,對蘇光明打了一槍,車子晃了一下,子彈偏了偏,正好打在蘇光明肩膀上,否則就打中心臟了。這個日本女人太狠毒了!
槍聲驚動了驢,這時候他們可不能任由驢飛奔,否則他們都會死在這裡,城牆上街上都是鬼子。
車上兩個青年,王青雲和李志高跳下來,“於——於——”拽住驢子的繮繩,又去撫驢子的脖子,讓驢子安靜下來。
千雪快步走到桃花身邊,打量着她,“你好面熟,你叫什麼名字?”
“回皇軍,她叫小月,是俺妹妹。”張海生答。
“沒問你!你叫小月?你認識石杏花嗎?”千雪不依不饒。因爲桃花和杏花眉眼間實在長得太像了,千雪不得不懷疑她就是石杏花的姐姐,石桃花。
桃花搖搖頭,作害怕狀縮成一團,“俺不認識!”
千雪又仔細打量他們的驢車,和車上的人,“你們……是幹什麼的?”
“剛纔門口那位皇軍已經問過了,俺們是遼東開花調藝術團的,來城裡討點錢回家過年,呵呵。”張海生儼然一副莊稼漢的模樣,配着濃重的地方口音。
“開花調藝術團?”千雪想了想。眼睛仔細打量着每一個人。
“是啊是啊,這些都是俺本家兄弟姊妹,和兄弟媳婦兒!”千雪想了想,手一揮,放走了他們。
等他們走了,又告訴身後一個鬼子:密切關注他們的動向。
這個千雪很謹慎。
太行獵殺隊一進城就被鬼子給盯上了,這給執行任務造成了很大的難度。
凌晨,杏花就奉命出城,上太原色誘中共中立分子,是閻錫山的親戚,叫閻誠,在蘇聯留學的時候加入中國共產黨,自從鬼子打進山西后,他的思想就持中立態度,一直搖擺不定。他身上掌握了很多重要情報,杏花的任務,主要是挖空他身上的所有重要情報,然後殺了他。
這種搖擺不定的人,任何情報機構暗殺機構都不想要。
走到娛樂城的時候,杏花碰見兩個醉酒的日本軍官正帶着兩個舞女往回走,杏花跟上去,解決了那兩個鬼子,當場,舞女嚇得大驚失色,癱軟在地,連聲求饒。
杏花猶豫了一下,說:“我不殺你們,你們走吧!”放走了她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