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要俏,一身孝。】
【此乃至理名言。】
次日清晨,因果集上已是多出了數十頁的文字,最後以這兩句話進行收尾,代表着姜離度過了一種別樣而充實的一夜。
先是雨師元君,後是天璇和公孫青玥,讓姜離領略到了不同的美感,一時間都有種君王不早朝的怠惰感。
‘可惜,都破了。’
姜離伸手攬着身側的佳人,側目看了眼牀榻邊上的碎白布和破破爛爛的白衣,露出了惋惜之色。
昨夜似乎有點太激烈了點。
這不,此時師姐還在進行着嬰兒般的睡眠,俏臉上滿是極致歡愉之後的恬靜。而師傅天璇則是雙眸輕合,臉上還掛着淡淡的笑意,也是露出了難得的輕鬆感。
不過,既然入睡,就說明天璇也感到疲乏了。不然的話,以她的修爲,早就不需要進行睡眠了。
姜離見狀,小心翼翼地抽出了手臂,然後起身離了牀榻。
先天一炁自動掃過周身,祛除一些淡淡的古怪氣味,而太素之炁則是直接擬化出一身白色常服,着於姜離之身。
隨後,他也不開門,便直接穿過了門扉,去了外邊。
昨夜全程沒空去做其他事情,讓雨師元君在姜離締造的空間裡呆了一夜,今早還是儘快放她出來,免得被人發現了。
幾乎也就在姜離出門的一瞬間,天璇便似有所感般睜開雙眼,醒了過來。
“這逆徒,也不知道叫醒我。”天璇黛眉輕蹙,怪罪道。
她能夠這般安然地入眠,乃是因爲姜離在身邊。離了那逆徒,哪怕是周邊還有陣法和禁制保護,天璇也會立即出於戒心而醒來。
就算是有疲憊,也大可通過打坐入定來進行恢復,對於她這等境界的人來說,睡眠早就成了一種休閒享受的途徑,而不是必須。
這般說着,天璇卻是對姜離會悄然離開並不感到奇怪。
左右也不過是那些個瑣事罷了,在登基之前,要做的準備可不少。
“等到姬陵光那個女人晉升之後,就讓她多擔點政務,也免得因爲情傷整天想些有的沒的。”
天璇說了一句,看了眼還在酣睡的公孫青玥,試着閉眼,卻又難以入眠,便乾脆起身,梳妝打扮了起來。
······
······
姜離離開了南明閣附近,輕輕抖袖,八卦運轉,打開了一個陣法空間,一道金光從中飛了出來。
雨師元君以玲瓏小巧的龍形在半空懸浮,龍眸帶着笑意看了姜離一眼,調笑道:“想不到你們師徒三人在私下裡這般關係複雜,師公、徒兒、師弟什麼的也就罷了,連爹都叫出來了。”
“元君昨夜若是加入進來,那就更復雜了。”姜離對於雨師元君的調笑不爲所動,鎮定說道。
要是雨師元君也加入進來,天璇也可以叫姜離師公,她和雨師元君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時。而且正所謂一日爲師終身爲父,有了這層關係,天璇喊起某個稱呼來也更順理成章了。
還有公孫青玥,從這層關係來算,她該怎麼稱呼呢?
姜離想了想,饒是以他的驚世智慧都覺得不好回答。
若是再加一個······
太亂了。
一旁的雨師元君也覺得這關係有點混亂,龍眸眨巴了兩下,道:“我只是讓道友相助修行,就不需要摻和進這複雜關係了,不適合,不適合。”
她連道了兩個“不適合”,似是表述着自己的決意。
好歹也是天璇的授業之師,可不能在天璇面前露出那般姿態,和天璇一樣在自己的徒弟面前顏面掃地。
雖然從昨晚的旁觀來看,天璇非但不覺得自己顏面掃地,反倒還以此來打擊公孫青玥這徒弟,和雨師元君的認知截然不同……
她現在主動歸主動,卻一點都不想被天璇知道,倒是和天璇一開始時的反應相似。
“道友,我們之前說好了的,此乃修行之需,不涉及其他,莫要讓你我之事泄露出去。”
雨師元君還覺得有些不放心,向姜離叮囑道。
你昨天主動鑽袞服時可不像是隻爲修行。
姜離有些無力吐槽,想了想,還是道:“便依元君吧。”
雨師見姜離應下,算是暫時放下了顏面掃地的擔心,隨後正要多說兩句,突然眼中金光閃爍,道:“陵光來了,我便先離開了。”
她倒是沒有繼續留下來聽牆角的愛好,話音落下就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姜離眼前。
然後也就是十來息的時間,還是一身孝的嫂嫂便從不遠處的長廊走來。
昨夜長公主沒回南離宮,大明殿中辦了一夜公,便沒換下那一身樸素白衣,此刻再見,凌冽的氣質和素雅淺淡的衣着相襯,又是另一種獨特的美感,和天璇她們有所不同。
不過姜天子現在正處於賢者時間,對此倒是沒有過多關注。
而長公主也如平常般神色淡淡,就是有點過於平淡了,反倒顯得刻意。
“太卜令選了幾個吉日,由本宮來問問你,哪個適合進行登基大典。”
長公主說道。
之前在皇陵那裡已經確認了新的天子,但天子正式登基還需一道程序——登基祭天。
由天子在皇城天壇祭天,昭告天地,新天子登基,如此纔算是在法理上成爲了天子。
而要說祭天,自然少不了吉日了。
姜離本身也是精於易道之人,且造詣遠比太卜令要高。
他聽到長公主之言,沒有詢問具體是哪個吉日,就直接道:“不用挑了,就定在夏至日吧。”
“大周以火德主天下,我也是火德入命,正合夏至之日。並且,也可在那天讓嫂嫂晉升,可謂是一舉多得。”
合於命數,合於火德,又能讓長公主晉升,以添新天子登基之勢,甚至距離現在也不算遠了,這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好,那就夏至日進行登基大典。”
長公主並無覺得不可之意,贊同說道。
“另外,天子寢宮也給你收拾出來了,你儘早搬去,莫要和你家那兩位天天賴在本宮這裡,害得本宮都不好回南離宮。”
“明白,”姜離道,“昨夜麻煩嫂嫂了,待到之後有空,我定當親自登門謝謝嫂嫂的收留。”
“除了某人的頭顱,本宮對其餘謝禮皆不感興趣。你要是能拿來那顆人頭,本宮願意付出任何代價。”長公主淡淡道。
她先前還是正常模樣,唯獨說到這最後一句時,顯現出殺機和瘋狂,令得姜離再度回憶起之前的會面。
她也許是因爲執念近乎瘋狂,但神智又是萬分冷靜,也因此而顯得格外危險。
比起之前來長公主變得更爲危險了。
不過,這種狀態也不差,至少不需要擔心長公主被大尊反向招攬了。
“嫂嫂放心,我明白。”姜離道。
…………
…………
之後幾日算是無波無瀾,不見天君出手,也沒有什麼意外發生。
時間,很快就到夏至日那一天。
五月廿六,夏至。
姜離身着一襲十二章袞服,頭戴冕旒,率文武百官來到皇城的天壇前。
天壇之基座上圓下方九百九十九級,代表天地交匯之地,登上天壇便如立雲霄,俯瞰九州。
這也是天君出手的最大機會,就算事未成,也當阻一阻姜離的勢頭。
然而,天君的手段卻是遲遲未見,始終沒有掀起任何波瀾。
但是——
天君來了!
他就站在天壇的臺階之前,彷彿正在迎接姜離一般。
然而,無論是何人,都對那道站在天壇之前的身影視若未睹,就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一樣。
除了姜離!
姜離腳步不停,面色未變的走到天壇前,道:“師伯來了。”
“來了,”天君頷首,“來祝賀師侄登基。”
“僅僅如此?”
“僅僅如此。”
二人說話之間,已是從天壇之下,步上臺階,拾級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