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側妃姣好的面容上眉宇也瞬間皺起,似乎覺着不對,在琢磨着什麼。
“一定是那位授於我繡技之人。”雲初表示很驚喜,忙對着後院方向開口應聲道,“有人。”
話聲落,衆人便見一名不過十七八歲,膚白貌美,婉約溫柔但眉宇間可見氣虛血弱之色的女子提着燈籠自後院處緩緩走了出來。
雲逸才看着女子,站的筆直的身子直接僵住,目之所觸,女子似乎也是一震,卻很快鎮定下來,只是陽光下眸光翻涌。
傾刻之間想到什麼,雲逸才惡狠的看向雲初,脣角冷意泛開。然而,雲初溫笑怡然,不懼不慌。
靜側妃在看清女子面容時,皺起的眉宇直接擰出了痕跡,有些事……千萬不能讓王爺知道,遂,空氣中,與雲逸才眼神一對,靜側妃上前一步,“雲初,這個是……”一邊開口,一邊對那女子暗使眼色。
雲初恍然不覺靜側妃的眼神官司,“這女子想來就是前來授我繡技之人,只是似乎來晚了些,以至於鬧了前面一些誤會。”
“……是。”女子觸到雲初的笑容,神色似乎也鬆了下來,輕聲點頭,“我是應邀而來。”
雲初微笑着,上前一步,好像也沒有看到女子與雲逸才半空中的對視,又道,“不過……哥哥想來應該是認得這名女子的。”
“逸才怎麼可能認識這般不識臉面的女子。”雲初話一落,靜側妃便當先答道,言辭之間,似乎帶着情緒,以至於雲初很是詫異的看着靜側妃,“靜側妃,這名女子不過來授於繡技,你怎麼可說她不識臉面,這……”說話間,還很是費解的看着靜側妃,隨後又恍然大悟般,“哦,難道靜側妃也認識這名女子。”
“不認識。”靜側妃想也不想的矢口否認,隨後反應過來自己的態度,對上雲王爺已經投來的探尋的目光,立刻道,“王爺,京城這般大,妾身哪裡人人都認識。”
雲初心底冷笑,靜側妃這是作賊心虛啊,她不過說認識,可沒說認識到哪個份上,她自己就反應這般了,哎,真怪不了她。
雲王爺與靜側妃這般多年,自是有些瞭解,轉瞬瞧着她,面色輕微皺了皺,隨後看向雲逸才,“逸才,你認識這名女子嗎。”
雲王爺這話一落,方纔出現的年輕女子立馬看向雲逸才,盈透目光裡滿含期待。
“哥哥在京城也是出名俊才,認識一名女子也沒什麼吧。”雲花衣見自己母親這般反應,又見一旁半響沒有迴應的哥哥,心知此中有問題,暗瞧了眼那女子,忙開口道。
雲花衣一開口,靜側妃的心緒似乎也靜下不少,跟着開口,“雲初啊,這大街上隨便一個女子說認識逸才你相信,萬一歹人……”靜側妃明裡說着這話,可是暗裡卻一直在朝着雲逸才使眼色。
雲初將這幾人的神色情緒收盡眼底,沒有作聲。
“我根本不認識這名女子。”半響,雲逸才道。
雲逸才話落,靜側妃與雲花衣對視一眼,面色俱是一鬆,雲王爺倒無所謂,一名女子,認識與不認識又如何呢。
雲初好像也挺無所謂,“原來哥哥不認識,那想來是妹妹之前聽岔了。”話落,上前一步,對着站在那裡柔弱不堪一握的女子道,“這位姐姐,今晚出了點事情,我也沒法和你學,不如改日吧。”
女子沒有吭聲,只是定定的瞧着雲初,眸底光束沉沉起浮,似乎在想些什麼。
“這位姐姐,你怎麼不說話,別被靜側妃方纔之言嚇着了,她爲人公正寬容,只是關心我和大哥而已,你可莫要放在心上。”雲初看着女子,輕聲安慰着。
女子下一瞬,卻忽然笑了,笑聲飽含複雜,“這位小姐,並不是靜側妃爲人寬容,而是,她怕見我。”女子話落,還不待衆人從這句話中轉過味來,便突然越開雲初,上前兩步,溫柔的眸子裡,光束直逼雲逸才,“逸才,你當真不識得我嗎?”
“你這女子亂說什麼,我如何會怕見你。”靜側妃顯然怒了,喝斥那女子。
女子卻不看靜側妃,而是一瞬不瞬的看着雲逸才,“逸才,你說話啊,你不是說要保護我一生一世嗎,不是說,要娶我爲妻嗎。”
“什麼?”雲初聽着這話,當即一捂嘴,面色驚訝至極,“你……和哥哥……”
雲王爺更驚訝,面色瞬間黑沉如墨,怒視着女子,“你說什麼?”雲王爺一府之主,說話處事,光是其氣勢,自然都不是尋常人能承受的,女子受着那氣勢,面色慌了慌,可是想到自己所承受的痛,反正也是豁出去了,硬是直着脖子道,“雲王爺,小女子沒有說假話,是逸才曾經親口承諾於我。”
“胡說,我行爲一向嚴謹,未來的妻子定然是身份與我匹配,如何會與你私訂終生。”雲逸才看一眼站在那裡的女子,矢口否認,斬釘截鐵,隨後,眼底光束厲轉,“是不是雲初讓你來誣陷我的?”雲逸才說這句話時還是繼續以目光在警告着威懾着。
女子迎着雲逸才質問的語氣,瞧着他看向自己的目光,面上卻滿是悽色,搖頭,還真不是雲初讓她來害他的,她其實根本不認識面前的女子,只是她的丫鬟來找過她,讓她今晚到這裡來教於她繡技,她如今……缺銀子,自然要來,可是,她傾盡一切去愛的男子,竟然……
“呵呵……”女子突然冷笑,“逸才,你真真是叫我失望,原來這幾日,不是你忙着不見我,是你根本就沒想過見我,我發生了這些事,你都是知道的,又或者就是你下意所爲。”最後兩句話,女子聲音突然變得淒厲,“所以,我腹中孩子被你母親下藥致死,你是絕對知道的,是不是。”這已是質問。
女子這話一落,院子裡俱是一靜,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