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雲花衣更是惱火,方纔,她也確實有此衝動了,可如果不及時出言阻止,母親這般些年處在這後院裡行了多少事,萬一都由這奴婢說出來,那才真是得不償失。
但是雲初這一番話……
雲花衣的目光落在雲初身上,眼裡光束明滅,凌狠陰毒。
接受到雲花衣暗投過來狠凌的眼神,雲初眉峰微斂,微笑淺然,一時間倒讓雲花衣手指緊握,鬱氣難發。
而此時此刻,就算是裝,靜側妃在雲王爺微異的眼色中,卻是裝不出來了,只能淡露惆悵,以不變應萬變,青嬤嬤沒了雖然可惜,但到底是個奴才,以後再提拔一個就好了。
無疑的,青嬤嬤最終還是被拖下去了,二十大板,勿庸置疑。
雲初對此表現得極爲淡然,眼下這種情形,雖沒讓靜側妃栽跟頭,但無論如何,青嬤嬤都已是絕對的棄子,雲王爺就算沒有猜疑靜側妃,也因爲她的話對靜側妃多少心中存了微妙,人心非一日蹴就,只要埋下了根,總會發芽。
但是,先討點微末利息還是要的,她雲初從來就不是個會吃虧的人。
所以,聽着遠處青嬤嬤哭天求地的聲音,雲初抿脣,眉頭一嘆,神色憂鬱。
“爲父已經將這歹毒的奴才處置,雲初你且放心。”雲王爺看着雲初的面色,一派慈和道,儼然一幅父親姿態,話落,看着雲初微白的面色,以及瘦削的雙肩,面上終於升起一絲疼惜,語聲溫和,“這歹奴雖在靜側妃院裡,也是爲她,但到底她也不知。”
雲王爺這話一落,一旁的靜側妃一直懸着的心當即一鬆,雲初心裡嘲諷不已,卻斂得極深,知事的點頭,“女兒自然知道。”
“是啊,雲初,今次確是我的錯。”雲王爺的臺階給得這般好,靜側妃又不笨,自然順勢爬上。
雲初微笑,好似全然不放於心,姿態寬容大度,看得人如沐春風,讓雲王爺心頭更生愧疚。
見勢擎好,雲初這才輕聲道,“其實,雲初也該反醒,若不是那日我說出無例銀之事,平日裡又沒銀錢打賞下人,想來便不會被青嬤嬤這般歹毒之人尋到這個由頭,來誣陷我身邊的近身丫鬟。”話落,雲初好似站久極累,對着雲王爺微一施禮,“女兒這幅傷痛的身體,就不送父親了,知香平日謹守本分,行事有度,今日個受了這般大的委屈,女兒去看看。”
“等等。”雲王爺卻突然叫住雲初,復又看向靜側妃,“靜兒,這次,雲初院子裡的例銀,你一定要及早辦了。”
“是。”靜側妃心裡不暢快,嘴上卻只能應着,還要應得高興自然。
“再多發兩倍,以後也如此。”雲王爺又道。
這下,靜側妃愣了一愣,多發兩倍?以後也如此?這……
靜側妃心底像是被滾水灼傷,起得不止一個泡,脣角緊了緊,卻只能應道,“是,此次,也真叫大小姐受了委屈。”
“不委屈,靜側妃主持王府整個中饋更是勞心勞力,哪裡能萬事顧得上。”雲初很識大體,淺淺道。
一句話,卻憋得靜側妃笑不出,恨不得,罵不能。
之後,雲王爺又好生安撫了雲初幾句,這才隨着靜側妃和雲花衣一起離開。
雲花衣心裡鬧心鬱卒,想着如何想法兒,在父親面前挽回溫婉乖巧的美好形象。
靜側妃面色都青至發黑,今兒這一出,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賠大了,不僅失去一個左膀右臂,還叫王爺於她存了一分猜疑,更讓雲初得了個極大的好,憑白無故的例銀都升了兩倍,花衣纔多少啊,真是……靜側妃心裡不痛快,越想越窩火,一回到麗軒院,便砸壞了不少瓷器杯盞,一旁丫鬟婆子噤若寒蟬。
“青嬤嬤一向做事幹淨,口風最嚴,今日這是撞鬼了。”碎裂聲中,聽靜側妃怒極。
“母親,你不覺得今日之事十分蹊蹺。”雲花衣上前寬慰,神態間若有所思,“青嬤嬤爲何會說出這樣的話。”
聞言,靜側妃這才斂了斂袖子坐正,“我也納悶,但是……”
“我總覺着,雲初有些古怪。”雲花衣擰眉,須臾,又看向靜側妃,“不過,母親,你下次再做這些事情,還是當該與我和大哥商量一下,我們其實都有應對了……”
“我這不是趁着合適機會嗎,哪曾想……”靜側妃輕舒一口氣,似在平散怒氣,“不過,這次倒真是便宜了雲初那小賤人。”
“算了,母親,事已至此,你還是好好想想如何安撫父親吧,方纔青嬤嬤將話說得那麼清楚明白,父親雖沒說什麼,可是到底……至於雲初……”雲花衣面上飛快的閃過陰狠之色,“我自不能讓她好活。”
……
水洛閣,看着雲王爺靜側妃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雲初喝退院子裡的丫鬟,奶孃這才跑了出來,扶着雲初,面上滿是劫後餘生的欣喜,“小姐……”然而,剛說兩個字,雲初便整個身子一歪,好似虛脫般的靠在了奶孃身上。
奶孃大急,“小姐,小姐……”
“沒事,奶孃,先扶我進去休息。”雲初道,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奶孃趕緊急急扶着雲初進屋,面上竟是着急,小姐這瞬間慘白的臉色可不太像是因爲傷痛站久了的緣故。
“奶孃,我太累,需要休息兩個時辰,你先去幫知香擦藥。”不待奶孃開口,雲初便道。
奶孃已經摸透雲初說一不二的性格,雖然擔憂至極,卻終是點頭應道,“好,小姐,你有事就吩咐。”話落,再三看了眼雲初,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關上房門,去照看知香了。
雲初只是需要休息一會兒,如此病傷的身子,要使作催眠大法外加古武秘法,耗費了她太多精神。
妞們,大過年。看新枝多勤奮啊╭(°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