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想明白了那其中的關節,倒也不曾怨責馮氏對她沒信心。本身馮氏也是一片慈愛之心,小七怎會不領情。
當下,小七臉上帶了溫柔的笑,對馮氏分析道:“聽着是朝廷科考取士的大事,實際上這件事情,於我而言,卻並不是什麼難辦的事。”
說着,小七溫柔自信的笑顏綻放在精緻耐看的面容上,看的馮氏心裡老大安慰。
以前的四年間,小七年紀尚幼,家裡的條件又不好,吃的沒有,用的沒有,就連人都時時挨着打,一個個餓的面黃肌瘦,還真沒看出來,自家小七竟是個美人胚子,那五官生得賃般精緻,圓溜溜的大眼,黑白分明,眉形修長,瓊鼻高挺,粉脣瑩瑩,再加上一年多的保養,那臉上的膚色變得白皙細嫩,粉如嬰孩。
馮氏不由得由彼思己,自己年輕時候的水色也是這般好吧,那時候的自己面容生的標誌不說,手上又握着大量的嫁妝,在那鎮上,求親的也是踏空了家中的門檻。
還記得當時小七的爹還是奶孃替自己把關千選萬選下的,只可惜……馮氏面上露出追思之狀。
小七察覺了,在心裡細細思慮一番便又連忙問道:“娘,您這是,是想起爹爹了?”
馮氏雙頰紅透了,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這下子,還小七有什麼不知道的,捂了脣笑的歡實,小七一邊笑着,一邊要求馮氏講講當初她成親的事情。
馮氏一聽當即臉色一肅,看着面前眨巴着大眼珠的小七,突然有了訴說的衝動:“奶孃千挑萬選,終於替我選定了你爹爹。當年,我與你爹爹新婚燕爾,感情甚篤,恩愛非常。”
馮氏想到以往的場景,臉上竟帶上了一抹略顯嬌羞的笑。
小七暗道,有這樣一對父母,原主前些年的日子想必過得是十分的自在愜意。
馮氏的記憶在這一刻解封,話也多了起來。
“你爹爹是個好
人,每日裡溫柔體貼。”小七聽馮氏再一次提到她爹爹是一個好人,便在心裡補充道,只可惜是個短命的。
小七端了一杯馮氏親手泡好的花茶,靠坐在炕上,聽着馮氏說着以前的事,心中不聽的感慨,看來馮氏以前也確實過了一段好日子的。
從馮氏較爲完整的講述中可以知道,最初跟着奶孃,啥事情都給安排的妥妥當當的,馮氏的奶孃的確是一個十分靠譜忠誠的人,當年帶着年幼無知的小主子,一路奔走,自己親手拽着賣身契,和小主子的全部身家,卻沒有動過半點貪念,不僅衷心護着主子安全長大,還爲馮氏找了那樣一個貼心的夫婿,這世上的親孃只怕也只能做到那個份上了。
小七想着,不由得哀嘆一聲,這原主的親孃爲孩子做到的還不及奶孃的三分之一了。
馮氏說着說着,便又再一次說到了小七爹爹之死的那一段,一時間觸景生情,差一點又要哭出聲來。
小七連忙安慰道:“娘,我早就告訴過您,爹爹那事兒真不怪您,而且,重要的人證魯婆子已經被咱們找到,如今可都在後山裡關着,您想要知道真相那還不簡單,什麼時候空了,直接找個機會去瞅瞅倒是了。”
小七這般說着的時候,其實心裡也是沒有底的,魯婆子確實是當年那樁案子的重要人證,但是,關押魯老婆子的後山那裡小七自己已經抽空去了兩次,明月問過不下三次。
結果,每一次都是徒勞無功,小七不禁在暗地裡乍舌,沒想到,那魯老婆子還真真是嘴硬,跟她說別的,她啥都說,但是一問到她四年前在馮氏面前當差的事,就推脫人老了腦袋糊塗了,記不住那許多事,再問還是說不知道,逼問的急了,就張開滿口子大黃牙在那裡瞎掰扯,有時候還顛三倒四的瞎說一通,時常說着說着就胡亂攀扯到馮氏的身上。
而且小七發覺,那魯老婆子嘴巴子特臭,說話又是個不積嘴德的,從她那張嘴裡說
出來的話,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馮氏卻是不知道那許多的,只將小七的話當了真,一迭聲的問:“真的嗎,小七,我什麼時候可以去看她,不管怎麼樣,她曾經也伺候我一場。”
小七臉上的肌肉一僵,往日裡,她若是跟馮氏說個啥事,半天才得她的迴應,如今對於那魯老婆子的事,此時不過隨口說來安慰她,免得她老是想着那便宜爹爹身死之事,以至於太過於內疚,影響身心健康,沒想到馮氏還要巴拉着不放手了。
小七的心裡一陣鬱悶,剛開始的打算是,如果魯老婆子什麼都不說,這事便就先行撂下,反正她已經計劃好了,就算魯老婆子不開口說實話,老韓家的人也不敢抖出這件事情,畢竟他們是確實做下了這等毒殺親弟之事,豈敢到處張揚,不過是欺馮氏柔弱罷了。
想想也知道,老韓家的人怎麼着也得擔心,這事一旦捅到了明處,若遇上一個糊塗的縣令倒也罷了。
可要是那一時背時走黴運,碰上了一個善於巧斷的主兒,他們豈不是弄巧成拙,自己反被自己誤。
但是,小七不由得嘆一口氣,那魯老婆子此時並沒有被她收服,若是馮氏去了,她又在那裡發瘋口出狂言,豈不是……不太妙。
小七穩了穩心神,盡力揚起一抹自然的甜笑,握住馮氏的手,輕笑道:“娘,您看,這天色都黑了下來,後山的路又不好走,要不哪天空了,我陪您去。”
馮氏擡頭一看,果然,天際不知道何時已經完全墜了下來,天幕一片漆黑。一輪半彎的月亮高高掛在天際,朝着地上灑下一片銀色的光輝。
小七面上沉穩,心中卻有些隱約的焦急,也不知道那魯老婆子是哪根筋搭錯了,她吩咐明月去威逼利誘,對於那魯老婆子而言,似乎全都不管用。
有時候小七也是無奈,對於這魯老婆子,如今,她暫時是沒有任何招了,對着她可謂已經無計可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