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手來,想要去拿那碗清茶,可是,我的手,卻碰上了另一隻手。
而且,那是一隻,男人的手。
這隻手,手指修長,指甲圓潤,看上去便知道是一個富家公子哥兒的手,而且,袖口雪白雪白的,衣服的質地亦是不俗。
我順着那隻手向上看去,卻看到了一張頗令我熟悉,同時也是頗令我討厭、厭惡、憎恨的臉。
--那居然是那個好死不死的臭屁男的臭臉
那傢伙挑着眉,腦袋微微的向前揚着,一雙黑亮黑亮的眼睛微微的向下垂着,神色裡有些頗爲不屑似的瞧着我。
好你個王八蛋,本姑娘正愁找不到你報仇呢,這會子偏巧你就來了。
哈,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我在心裡暗暗冷笑一聲,然後迅的抓起那碗清茶,就向他的那張臭臉潑過去。
可是,我太低估那傢伙的身手了,他好像早料到我不會這樣簡單的放過他,於是一個旋身便向一邊兒轉去,我這一碗清茶,白白的潑在了地上。
“你……”那傢伙立在一邊兒,皺着眉頭,用一種研究似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
“我什麼我?”我沒有得手,心裡正氣得緊,於是我啐了他一口,恨恨的說道,“你這個小人,落井下石,見死不救,居然把本姑娘一個人扔在一片荒野裡你簡直是歷史上最惡劣的大壞蛋,大傻帽兒”
那傢伙的一張臉顯然已經被我氣得變了形。
周圍的路人走過去,都紛紛的回頭看着這個穿着一身銀袍的俊美地公子。竟然被人當街罵成是“大傻帽兒”,都不禁掩嘴而笑。
那“大傻帽兒”瞪着一雙黑亮的眼睛,惡狠狠的盯着我,他的手裡還攥着那把象徵着他形象的“代言扇子”,可是,拳頭,卻將那扇子攥得緊緊的。
“怎麼?本姑娘說你不服氣不成?”我見他果真是被我氣到了,不免心頭一陣得意,不由得微側着腦袋。臉上帶着笑意說道。“我看你這種品質低下的男人。最好還是不要出現在本姑娘的眼前,免得本姑娘看了你生氣”
說罷,就要轉身離開。
那傢伙氣得伸出手來,五指張開,瞬間就移動到了我的眼前,他伸出手便抓向我地臉。
這傢伙又要捏我地臉了
我心頭一驚,急忙向後退去,而與此同時,一隻大手從我地身後伸過來,一把抓住了我。將我向一邊兒拽去。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已經轉了兩圈,轉到了史大哥的身後來。
那史大哥擋在我的身前,恰如那天的踏花節,他也是在這臭屁田欺負我的時候擋在我的身前的。
看着他偉岸的背影,我的心裡,無端的升起了一絲感動。
“這位公子。”史大哥地語氣溫和,含着笑意,一副很和氣的樣子,他就這麼閒庭靜氣的立在我的身前,對着那臭屁男笑道,“這位公子,我們與你並不熟識。你何苦難爲她一個姑娘家?她年紀小。你還是不要爲難她了。”
史大哥的一席話說得我好生的感動。
看看人家史大哥,多麼的體貼。多麼地有涵養可比這個只知道欺負我的臭屁男強得多的多啦
而那個臭屁男則微微的皺起了眉頭,然後突然一揚眉,將手中的摺扇“啪”的一聲打開,在胸前搖了幾搖,臉上帶着微微的笑意,帶着一種居高臨下地優越感,看了看史大哥。
那副樣子,好像是一個多麼難倒地貴公子在打量一個平民一樣的神情。
啊,真是要命,這男人是級自戀地怎麼在男人的面前也要擺出這副死樣子,好像在秀自己一樣。
我鄙夷的撇了撇嘴。
“趕情,這不是跟那個偷兒姑娘一起算計那些可憐的打擂的人的兄臺麼。怎麼兩位還要在哪裡擺個擂臺,騙一騙無辜羣衆麼?”那傢伙不鹹不淡的說道。“我呸”我從史大哥的身後冒出頭來,啐了他一口,怒道,“你還好意思說上一回要不是你下扳子、使壞,怎麼可能讓史大哥身陷那些個傢伙的重圍裡?哼,你這個壞傢伙,一肚子的壞水還好意思在這裡說別人”
那傢伙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隱隱的惱怒,但這股子惱怒卻轉瞬即逝,他眯起一雙笑臉,瞧着我,笑着說道:“是啊?我是壞蛋,那是誰半夜從樑王府裡走出來,穿的好似歌伎一樣,手裡還提着樑王的錢袋的?”
這一席話把我說的面紅耳赤。
史大哥聽得有些糊塗,便轉身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我呸,你休要胡說”我紅着臉怒斥道。
這傢伙太可惡了,哪壺不開提哪壺,越是在史大哥的面前,他越要提起這種事情。
我怎麼可能讓這傢伙的詭計得逞在史大哥的面前,我可要維護我的純情形像呢
於是我便拉着史大哥的袖子,說道:“史大哥,我們走。不要理這個混蛋傢伙”
史大哥倒果真是個體貼的紳士,見我頗有些惱火和尷尬,他便也點頭,道了聲“好”。
我便狠狠的瞪了那臭屁男一眼,付了茶水錢,與史大哥一同上了馬。
臨行前,我回過頭去,卻瞧見那個該死的傢伙一臉得意的笑容,正站在那裡樂顛顛的搖着他那把破扇子望着我瞧。
NN,你有種,日後別落在我手裡要不然,看本姑娘不折磨死你
我啐了他一口,然後轉過身,夾了一下馬肚子,迅的跟在史大哥的後面。
我心裡打着鼓,不知道史大哥會不會問起那個樑王的事情,心裡還在盤算着要如何跟史大哥解釋。
可是,史大哥倒是很體貼的,一點都沒有提及。只是問我道:“那位公子,姑娘可曾認得他?”
“認得他?”我叫道,“我纔不認識他呢那個傢伙,我只是遇到他過幾次罷了。這個壞傢伙一肚子的壞水,每次遇到他就倒大黴,我巴不得永遠也不要再見到他”
“哦……是這樣……”史大哥沉吟着,若有所思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