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最後一句話是吼出來的,可以說李世民對待自己子女都不算太嚴苛,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還算是一個比較稱職的父親。特別是對自己的女兒,出了聯姻之外,他各個方面都做得不錯。而唯獨,他虧欠了一個人,那就是他與蕭老夫人所生的女兒,李妘。
出了蕭老夫人身邊的幾個從孃家就帶出來的僕人之外,這個世上知道李世民與蕭老夫人關係的只有兩人,分別是長孫皇后與楊淑妃,而楊淑妃卻偏偏還是蕭老夫人的親生女兒。
這些年來,李世民一直在找尋李妘的下落,但一直沒有任何消息,而今天突然聽到自己親生女兒的消息,而且她竟然還被自己嫡長子抓走了,這讓李世民產生了一種有火卻發不出的極度鬱悶之感。
但鬱悶的同時,他更加在意的是自己從襁褓之後再未見過的女兒,他在意的是她的安危。
“她、她現在在哪,東宮嗎?”
就在李世民要擺駕東宮的時候,蕭三連忙說:“不是,好像是在永和坊,羅公子已經出去了,但老奴擔心羅公子寡不敵衆,而且對方還是太子,所以特來求陛下出手救小姐。”
李世民眉頭一皺,問:“哪個羅公子?”
“羅信,小姐早與羅信成婚。”
李世民強忍着要殺人的衝動,翻身上馬,帶着自己的黑甲親衛,親自率隊衝出太極宮。
一路追查下來,當李世民帶着黑甲親衛感到太子莊園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片狼藉。儘管地面上有碎屍,但是那些破碎的鎧甲和兵刃都在第一時間被莊園的人收拾起來了,因此李世民看到的是已經被簡單清理過的畫面。
李世民策馬站在太莊園的大門前,看着破碎成渣的大門,眉頭擰得很緊。
從現場來看,這裡好像發生了小規模的軍隊衝突,而且衝突雙方人數至少在三百人左右。
只是,這顯然又不可能。
先說太子莊園不可能有那麼多名守衛,而羅信更不可能喊來三百人,而且還是正規軍。
身爲李世民的心腹,秦懷道速度很快,他領着數十騎衝入莊園,很快就抓了幾奴僕出來,而這些人都只是普通的莊園奴僕,其中還有一箇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見到李世民之後,連忙對着李世民低頭彎腰行禮:“草民拜見陛下!”
“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李世民喝問。
“這、這……”
李世民眼角一挑,對着秦懷道說:“殺了。”
“是!”
秦懷道應命的同時,手中唐刀鏗鏘一聲,那唐刀彷彿剛剛出鞘就又插入刀鞘之中,而那中年男人頭顱當即滾落,鮮血噴濺而出。
李世民盯着眼前數人,目光比臘月的寒冰還有冰寒!
“誰能將剛纔所發生的事說清楚,賞銀百兩,否則,跟他一般!”
皇帝要殺人,那還真是一句話的事情。
剩下那些人如同抖篩子一下,稀稀落落、一言一語地將剛纔所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不過,這些人彷彿都事先經過商量一樣,將那些重甲刀盾兵和槍兵都略過,說羅信獨自一人殺來,將莊園守衛和保護稱心的一些武林高手盡數殺死,之後抱着二女迅速離開。
李世民臉色陰晴不定,他伸手指向莊園大門,問:“這扇大門也是羅信砸毀的?”
那幾人連連點頭。
看着這道莊園大門,李世民的嘴角終於微微上翹,笑着說:“看樣子,這小子的功力也有羅成的七八層了。”
雖然李世民現在超級想要見到李妘娘,但是他也知道,李妘孃的真實身份恐怕這輩子都不能見光,爲此他一甩手,呼喝一聲:“回宮!”
李世民沒有去管那稱心的死後,包括高陽公主、李治在內的所有皇子公主,他們都以爲李世民不知道稱心的存在,其實,早在兩年前李世民就已經知道太子對一個樂童愛護有加,甚至超過了太子妃,每天都與這名樂童同吃一桌、共睡一榻。
但李世民沒去理會,畢竟他的心思早就已經不在李承乾身上了。
回到皇宮之後,李世民正琢磨着怎麼與李妘娘見面的時候,就有太監來報:“陛下,鄭國公病重,怕是要不行了!”
“什麼!?”
李世民豁然起身,那眉頭是越擰越緊,到最後不由得長長一嘆:“唉!擺駕,朕要去看望魏徵。”
魏徵的身體早已經亮起了紅燈,早先去洛陽的時候,李世民就不同意魏徵去,但魏徵死活要跟隨,從洛陽回來之後,他就已經沒有上朝,身體每況愈下。
魏徵與李世民打打鬧鬧幾十年,也算是一對冤家,魏徵的病情使得李世民也暫時擱置了見李妘孃的心思。
而羅信在將李妘娘和亂紅抗回府之後,第一時間就是救治亂紅。
也得虧亂紅修煉的是純正道家內功,在羅信的輔助下,身體很快就有所好轉,同事羅信也轉給亂紅配了一個房間,而不是睡在李妘孃的偏房。
羅信從亂紅房間裡出來的,發現李妘娘已經醒了。
她的精神並不是很好,臉色略微顯得有些蒼白。
羅信快步上前,牽過李妘娘略顯冰涼的手,將她攬入懷中,輕輕地擁着她,用自己的身體來溫暖她。
儘管李妘娘後邊一直陷入昏迷,但之前她在義診攤的時候,還是見到了亂紅殺人的畫面。
李妘孃的本意是爲了救人,但她沒有想到,因爲自己,卻有那麼多人死了。
而且這件事還讓亂紅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這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的。
羅信牽着李妘孃的手,來到了一個無人的小院,只是羅信平時修煉皇血霸王經的小院,因爲這裡有一株幾百年的老杏樹,羅信感覺這裡的先天之炁相比別的地方要相對充裕一些,估計跟這株幾百年的老杏樹有關係。
羅信率先坐在了石凳上,他將李妘娘抱入懷裡,同時也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右手攬着她的後背,左手則是我這她仍舊冰涼的手。
“妘娘,不要自責,看到你這樣,夫君心疼呢。”
李妘娘擡起眉眼,看向羅信的時候,她的眼眶裡早已經噙着晶瑩的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