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公子的雙手連續揮舞,地面上散落的那些刀劍開始凌亂地飛旋起來,在羽公子的牽引下,幾十把刀劍在羅信的頭頂盤旋,就如同一個巨大的絞肉機,而且還發出了刺耳無比的鏗鏘之聲。
“羅信,去死吧!!”羽公子雙手壓下,怒吼嚎叫,“萬劍訣!”
在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即便是處於“斷見”狀態下的羅信嘴角也是微微上翹,露出一絲譏諷之色。
他對着身前憑空一抓,雲來棍就出現在他的手掌,而後羅信原地打了一個轉,手中的雲來棍也是順勢右下而上地揮出:“碎凌霄!”
“嗡——”
一種詭異的聲音突然產生,羅信頭頂上空的空氣彷彿受到某種無形力量的牽引,產生了某種十分玄妙的顫抖。接着,那些對着羅信傾瀉而來的幾十把刀劍瞬間破碎成片,而後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變成了粉薺,最後那粉薺更是被一種上衝的能量所湮滅。
“啊!!”
自己最強一擊被羅信破去的同時,羽公子的右手也那種詭異的能量波紋切割了下。
右肩膀傳來的劇烈痛楚不斷地提醒羽公子,他不是羅信的對手,這個時候不走,必死無疑。
羽公子在下落的時候,恰好有兩個青衣婢女跳起來想要接住他,羽公子用左手抓住其中一個青衣婢女,將她朝着羅信丟了過去,同時右腳重重地踩在另外一個青衣婢女的肩膀上,踏着她的肩膀朝着金仲所在的方向飛射而去。
兩個青衣婢女同時被羽公子丟向羅信,羅信雙手迅速掐住她們的咽喉,就要如之前那般將她們殺死。
然而,這一刻,羅信的動作卻是微微頓了一下,因爲他從二女的眼眸之中看到了一份掙扎、一絲痛苦,與此同時羅信還發現她們的眉心竟然浮現出一個古怪的符文,這個符文還微微泛着絲絲光芒。
羅信突然鬆開手,在二女身體下落的同時,伸出雙手在她們的額頭眉心位置輕輕一拍。
兩個青衣婢女當即飛了出去,躺在地面上一動不動,就如同死去一般。
羅信沒再理會二女,轉身朝着金仲方向衝了過去。
如果說之前黑甲軍從後面衝殺高句麗軍陣是狼入雞羣的話,那麼現在的羅信就是虎入雞羣。
此時的羅信沒有明確的目標,但凡出現在他面前的人,一棍子橫掃過去非死即傷,躺着、趴着的成羣成片。
羽公子失去了右手,雖然已經點了穴位止住血,但眼下他根本無法阻擋羅信,只能一邊拽着金仲往後撤,一邊思索着如何帶着金仲逃跑。
場面陷入了極度混亂之中,儘管高句麗這邊還有大批士兵,但這些人根本無法阻擋羅信。
羽公子和金仲繞過羅信要朝着山坳口衝出去的時候,突然發現身後變得十分安靜。
羽公子轉頭的剎那,嚇得差點魂飛魄散!
羅信何時已經在他們身後!
幾乎是下意識,或者說是條件反射地,羽公子一把拽過金仲,狠狠推向羅信。
羅信手中的雲來棍如同捅紙燈籠一樣,直接將金仲的身體刺個對穿。
金仲的死,金仲的親衛們集體發狂。他們都是金仲的親衛,如今主人死了,他們就算是或者回去,泉蓋蘇文也不會放過他們,而且就連家中老小也會受到牽連,與其這樣,不如戰死在這裡!
四周千百來號認同時涌向羅信,而羅信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羽公子彈地而起,落在了百米開外樹梢上。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右肩膀,臉上滿是不忿和怨毒之色。
“羅信,別以爲你贏了我,就真正勝了。這一場戰爭纔剛剛開始,沒有人能夠阻擋女帝的計劃!你以爲你很強,哼哼哼,我不過只是女帝座下的排在微末一名謀士而已,你等着吧,所有膽敢與女帝作對的人,都不得好死!!”
金仲已死,黑甲軍也駐紮在通定鎮外,羽公子的計劃已經無法完成,儘管回去之後會受到無盡的折磨,但總比死在羅信手裡要強。羽公子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迅速沒入山林之中。
羽公子一走,羅信身上的氣勢本能地鬆懈了下來,很快他整個人就被金仲的親衛所淹沒。
那一直埋伏在四周的祁高傑等人立馬就發現了羅信的狀態,當即呼喝出聲:“保護頭領!”
頓時從兩個方向殺入兩支隊伍,他們就如同一把鋒利無比的尖刀直接切了進去,當他們找到羅信的時候,羅信已經全身都是傷痕,而且他旁邊則有一大圈的死屍。
“小賊!”
高陽公主連忙衝到羅信面前,此時的羅信眼神已經恢復正常,但他卻顯得極其虛弱。他將整個身體都倚靠在高陽公主的肩膀上,輕聲說了一個字:“走。”
這一次換成高陽公主揹負羅信,當她朝着原路迅速飛奔的時候,不小心提踢到了一個青衣婢女的身體,結果發現那個青衣婢女似乎沒有死,她的身體還微微抽搐了一下。
高陽公主連忙對着身邊的裴夢玉說:“夢玉,扛着這兩人回去,別讓她們死了。”
“是!”裴夢玉力大無窮,很是輕易地扛起兩個青衣婢女,迅速跟上了在前邊飛奔的高陽公主……
羅信就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這一覺感覺睡了很久。
而且睡覺的時候,身邊總會想起很多人的聲音,有的聽得很清晰,就好像在自己的耳朵邊小聲地訴說的,那通常都是高陽公主的聲音。有的聲音則很細微,好像是在偷偷地說着,但羅信聽得不仔細,只是隱約覺得好像是林小七再跟自己說着什麼悄悄話,但實在聽不清。
剩下的,就是一些凌亂的聲音,他聽不清,也記不住。
這一睡,那叫一個天昏地暗,日月輪轉。
羅信就感覺自己眼皮很重、很重,就好像有人在自己的眼皮上壓了一塊鐵片,無論如何都睜不開。
隨着精神逐漸恢復,羅信覺得自己的眼皮似乎輕了些許,他開始掙扎着、一點點地瞠開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