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羅信反應,林三經在羅信的邊上發出呼喝:“你們這是幹什麼?”
這時候一個身穿青衣的男人快步上前,儘管他面對的是騎着高頭大馬的羅信,但他臉上卻沒有一丁點的敬畏之色,反而對着羅信說:“羅將軍,我們不明白你爲什麼如此急匆匆的趕路,就算你不體恤我們這些從來沒有走過遠路的人,那勞煩你多爲淑妃娘娘考慮。”
對方這一開口就是義正言辭,彷彿他那細胳膊小腿的身體,一下子就站在了所有大義的頂端,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正義的,公正的,嚴明的。
然後這個時候,羅信卻是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往自己的鼻孔裡面掏了掏鼻屎,但是很隨意的輕輕一彈,就是那個鼻屎就十分準確地掉落在對方的額頭上。
“說完了沒有?說完了,那就輪到我來說啦。”
羅信刻意朝着四周看了一眼,他的嘴角微微上翹,很自然地流露出一絲笑意。
“其實諸位可能都不知道,打從一開始,我就不同意讓你們這些人跟着南下去揚州。但是沒辦法呀,陛下爲了體現他對淑妃娘娘的寵愛,就特意帶了你們這一羣……那什麼。”
羅信在說話的時候,他的言語之中充滿了不屑與嘲諷,而且他還特意將這樣的神態無限放大,現在所有人都能夠看到它所表現出來的態度。
“羅信,你別欺人太甚!”
這個時候下面突然有人直呼羅信的名諱,羅信轉頭朝着那人看去一眼,他並沒有特意針對這個人,僅僅只是用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眼這個人,仍舊用剛纔那種,彷彿對待螻蟻的姿態開口。
“其實說起來,剛纔我還在跟邊上的人商量,是不是找幾個人假扮成山賊強盜什麼的,把我們這支隊伍截成兩半,將後面這些人統一殺的乾乾淨淨,這樣一來,我們的行軍速度不但可以加快,這人少了,控制起來也相對比較簡單一些,安全係數更是提高了不少呢。”
殺人這個詞彙對於羅信而言,已如同家常便飯。
這種話從他的嘴裡能說出來,可信度非常高,畢竟羅信能夠擁有現今的國公之位,很大程度都是通過手中的屠刀一步步殺過來的。
爲此,他再一開口,這些人立馬就蔫了。
見眼前這些人看上去好像已經服軟,羅信臉上的冷笑更盛。
其實說起來,羅信對這些人一直都不放心,他們人數雖然不算多,但在羅信看來,這些人裡面沒有一個是清白的。
他們都極有可能就是李治或者其他人混進來的奸細,至於他們此行的目的,那就不言而喻了。
羅信很清楚,如果真的要對他下黑手的話,眼下可是一個非常好的契機。
現在對於羅信來說,楊淑妃和蕭太后不僅僅是他的親人,更是兩個巨大的定時炸彈。
她們兩人當中任何一個,但凡只要出現絲毫的差池,那麼羅信就真的要玩完了,第一個不會放過他的人就是李世民。
所以羅信會用盡一切方法,儘可能地排除身邊所有的威脅。
只要將這些隱藏在暗處的危險排除了,羅信接下來所要走的道路,纔會顯得順暢許多。
這些人讓羅信這麼一嚇,相對之前要變得安穩了許多,雖然他們行走的速度仍舊不是很快,但無論如何,現在羅信聽不到那些如同麻雀一般嘰嘰喳喳的吵鬧聲了。
盡羅信真的很想將這些人都一一丟下,但畢竟他們都是皇帝派下來的儀仗隊,儘管平時一個個都閒的蛋疼,但在關鍵時候總是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從蕭皇后的這個角度考慮,她回揚州對於李世民來說,有那麼一點榮歸故里的意思,所以這次排場一定要搞好,這也是爲何羅信沒有丟下身後這條長長的尾巴,獨自帶人前行的原因。
那一羣人走陸路的速度實在太慢,在抵達許州之後,羅信決定走水路。
從許州走水路,順着穎水一直往下,抵達壽州之後再走三天左右的陸路就能夠抵達揚州了。
羅信這一路走來,與之前所制定的路線,已經有了極大的不同。
羅信認爲縱然有人事先在前進的道路上安排了陷阱,恐怕也無法跟上自己的思路了。
他這樣反覆地改變前進的道路,一方面是爲了省時間,另外一方面自然也是爲了減少被敵人伏擊的概率。
羅信租了幾艘船,有大有小,其中最大的一艘則是承載着蕭皇后、楊淑妃和李妘娘等人。
雖然說是大船,但畢竟是商用的,類似於畫舫。
畢竟現在船上乘坐着的是當朝貴妃,以及前朝蕭皇后,無論如何至少不能太過於寒磣。
儘管羅信的人都上船了,但蕭皇后等人所在的船隻由於其特空間有限,就只能安排二十名私兵,以及羅信本人。
在船隻裡,羅信則是在每艘船上都安插了自己的人。
在上船之前,林三就特意跟羅信說提到了一件事情。這些天,林三一直對那些人進行暗中調查,經過一番仔細查詢之後,他發現在那些侍女當中,有一小批是通過其他渠道進來的,而不是從皇宮裡面挑選出來的人,而且這裡面就有人是房遺愛塞進來的。
從一開始到現在,羅信一直沒有找尋到任何蛛絲馬跡,現在突然聽到這個消息,他非但沒有絲毫的擔憂,反而因此而稍稍鬆了一口氣。
對於他來說最怕的就是敵人一直藏着不出現,而現在多多少少掌握了一點點信息,至少也讓他的人能夠摸到一點苗頭,接下來,只要重點盯着這些侍女就行了。
羅信並沒有因此而打草驚蛇,他知道這些事僅僅只是一些引子,而真正的殺招,肯定還在後面。
現在羅信所要知道的是這些人究竟通過什麼樣的方式跟別人聯繫。
之前在陸地上,倒還可以留下一些記號什麼的,而如今在船上那就不一樣了。
夜幕降臨之後,羅信如同平時一般,自己一個人坐在船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