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自認爲並非笨蛋,但他卻是被眼前這樣一個奇特的情況,搞得有些頭昏腦脹,不明所以。
他在這個地方苦苦等候了兩個多時辰,結果太子李治沒有出現,等來的反而是一個從未見過的白衣女子。
長安的那些王公子弟們,有一個特性,那就是閒,很閒。
這人要是閒的沒事幹,除了喝酒打屁之外,最爲關注的自然就是美人了。
現如今,這些長安的貴族子弟們,手裡面都有一份資料,這些資料幾乎囊括了整個長安內的所有美人,但凡只要有點家事,入得了眼的都會被記錄在內。
可是,在房遺愛的認知裡,他從未見過眼前這位。
而且就以她的容貌和身姿來說,肯定會排在相當靠前的位置,而且單單從容貌上來說,她絲毫不輸於高陽公主,兩個人可以說是在同一個等級上的美人。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被那些王公子弟忽略?
唯一的解釋就是,她剛剛來到長安。
她剛來長安,就能夠與太子李治接觸,並且太子李治還特意帶來一份錦書讓房遺愛幫她,這說明她與李治的關係肯定非比尋常。
但讓房遺愛感到有些困惑的是,他不明白李治這句話的意思。
什麼叫幫他?
怎麼幫?
如果說連太子都沒有辦法的話,那房遺愛又如何能夠辦到呢。
房遺愛雖然沒有拒絕,但他還是婉言詢問:“恕在下斗膽,敢問這位姑娘與太子殿下是何種關係?”
“小女子與太子殿下乃是摯友。”
對方這話讓房遺愛更加懵嗶了,他又問:“姑娘希望在下怎麼幫你?”
“聽說遼國公羅信要護送楊淑妃南下揚州,小女子想進入這支隊伍,只要房公子能夠辦到這一點,就可以了。”
又是一個仰慕羅信的!
現在對於房遺愛來說,羅信這個名字,就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任何人只要在他的面前提到這個人,很自然的產生一種強烈的不適與憤怒,但它更多的其實是嫉恨!
他一方面嫉妒羅信的才華和運氣,另外一方面更是恨羅信搶走了她的高陽公主,以及他今後的整個人生。
白衣女子顯然已經猜到了房遺愛心中所想,爲了不讓房遺愛誤會,而引來不必要的紛爭,白衣女子接着說:“房公子不要誤會,小女子對羅信的恨,與房公子是相當的,甚至可以說小女子比房公子更想殺死羅信。”
突然聽到這麼一句話,房遺愛一下子就感覺到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好使了,按照他的認知,羅信似乎從來不會對一個女子出手,更別說對方還是這麼一個令人垂涎的大美人。
白衣女子說話的時候顯得雲淡風輕,房遺愛根本就無法從他的身上感應到絲毫的仇恨與憤怒。
相比起房遺愛的猜疑和困惑,白衣女子卻是將房遺愛吃的死死的,她通過對方臉上所流露出來的微弱表情,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心中所想。
“房公子無需在這方面疑惑,其實說起來,太子殿下也很想要殺死羅信呢,而且他的決心,絲毫不會少於房公子你。” 看到房遺愛臉上的困惑之色相對減弱了一些,白衣女子接着說,“方纔讓房公子在這裡等候那麼久,並非太子殿下有意爲之,而且眼下是非常特殊的環境,不僅僅是太子殿下,恐怕房公子你做事也要稍稍留心一些。”
房遺愛不是傻瓜,他很清楚白衣女子在說的是什麼。
李治雖然是太子,但是成了太子就不表示一定能當皇帝。
李世民連自己的親兄弟都敢殺,而且他去年也是親自頒下詔書,將親生兒子齊王毒死在皇宮裡。
再看前太子李承乾,如今依然成了一個廢人。
所以,縱然李治現在是太子,爲人做事也都要小心翼翼,深怕惹怒李世民,到時候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儘管他沒有看到太子,但既然眼前這位白衣女子在這裡出現,而且她又帶來了太子的錦書,那房遺愛也只能相信她。
房遺愛仔細想了想,他對着身前的白衣女子開口說:“要進他的隊伍並不難,楊淑妃南下揚州,皇帝肯定要準備很對排場,到時候皇宮人手不夠,就需要總外邊補充一些人進去。但問題是,在下很想知道,姑娘究竟要如何對付羅信?”
就在房遺愛開口的間隙,他突然發現白衣女子身邊的兩個侍女突然閃爍了一下,對方的速度非常快,房遺愛甚至還未來得及反應,他就感覺自己的衣袖,有些空蕩蕩的。
還不等他低頭檢查,他就發現身前那兩名侍女手裡面已經分別抓着兩塊衣袖的碎片!
房遺愛還真沒有想到,這兩個看上去嬌滴滴的侍女,竟然有着這麼高的功夫。
不過驚訝歸驚訝,但房遺愛還沒有白癡到認爲單憑這兩個侍女就能夠殺死羅信。
畢竟想要殺羅信的人實在太多了,但是到目前爲止,能夠傷到羅信的人卻沒幾個,而最終這些人都是將自己給搭了進去。
房遺愛對着身前的白衣女子開口問道:“姑娘不會單憑這兩位就想殺羅信了吧?”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自然不會這麼簡單,這其中的過程,房公子就不需要再多問,奴家和太子殿下已經有了周密的計劃,只要房公子按照剛纔奴家所說的這一點就行,而剩下的,房公子只要靜靜等候引起高陽公主喜日的到來吧。”
白衣女子最後說的這句話,對於房遺愛而言就如同是一針雞血,輕輕地打入房遺愛的體內,使得原本還有些困惑萎靡的房遺愛,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滿臉都是堅定之色:“姑娘放心,在下一定會將這件事情辦得妥帖!”
看着面色激動的房遺愛,白衣女子臉上的笑容,仍舊顯得淡然而迷人,只是那一份笑靨當中,卻彷彿藏着一把極其銳利的鋒刃!
隨着羅信離開長安的日子越來越近,不知道爲什麼,羅信突然產生了一種略微有些緊張的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