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李妘孃的記憶還是沒有恢復,因爲她看一下羅信的眼神不對。
羅信和李妘娘之間的那一堵牆並沒有隨之破碎,他仍舊存在阻擋在羅信和李妘娘之間的聯繫。
“阿孃,成功了嗎?”
藍君這時候開口,說出了羅信心中所想。
藍君的母親微微搖頭:“不行,她中的咒術,這不僅僅是我們苗家的咒,應該還有其他力量。”
羅信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漏了一件事,他連忙對着藍君的母親說:“那個下咒的人,是楚門的驚門副門主,他好像姓端木。”
“端木!?”
藍君的父母在聽到這個姓氏的時候,兩個人同時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的眼眸當中看出了一絲驚訝之色。
藍君的父親連忙對着羅信說:“小哥,你確定那個人姓端木?”
“嗯!”羅信點點頭,他本來想用言語來描述對方的外形,不過他認爲自己言語上可能無法表達得十分清晰,於是很乾脆地從自己的懷裡面取出了一張紙,然後用炭筆在上面迅速將驚門副門主的肖像畫出來。
藍君和藍君父親在驚異於羅信這出神入化畫技的同時,他更是對着畫中的人物,感到了萬分的驚駭。
“這、這……”
“呀!大惡人!阿孃,這是傷了阿爹的大惡人!!”
藍君在看到羅信畫中人的時候,下意識的喊了出來。
羅信沒有想到那個對李妘娘下咒的男人,竟然跟藍君一家也有牽扯,而且從藍君的話語當中他也聽出來了,對方似乎跟他們父母也有仇隙。
藍君母親在聽到藍君這麼喊的時候,連忙從院子裡跑了上來,她一把從羅信手裡奪過這張紙,死死的盯着畫中的肖像。
羅信發現藍君母親的眼眸當中,此時已然泛起了兇光!
她猛然轉頭看向羅信,用一種冰冷的口吻問:“羅家小哥,這個人真的已經死了!?”
“嗯。”
羅信點點頭:“我能夠確信這個姓端木的男人已經死了,因爲他是死在我手裡的。”
“難怪……難怪阿婆用爲他點的追魂燈滅了,原來他已經死了!”
羅信明顯能夠感覺到藍君的母親身體在顫抖,她看上去顯得非常激動,而且這一份激動並不是傷心,而是仇恨!
藍君父親雖然身體顯得非常虛弱,但他還是伸手將自己的妻子抱入懷中,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安慰她。
心性善良的藍君擡頭看着羅信,對着他問:“蕭葛葛,那個大惡人真的死了麼?”
不待羅信開口解釋,邊上的楊九兒則是開口補充了一句:“雖然我沒有親眼看到,但是如今江湖上也早已經傳開了,我師父用一種非常特殊的方式,虐殺殺了那個人,最後我師傅是用自己的腳,一腳將他的頭踩得破碎,腦漿飛濺。”
還是小姑娘的藍君,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還是下意識的縮進了自己母親的懷裡。
這時候,藍君的父母則是雙手交叉於胸前,對着羅信深深一禮。
“哎,使不得,使不得!”
羅信很清楚,這個禮節對於漢人來說相當於下跪,之前藍君已經對他行禮過了,而且一開始羅信還不知道,是藍君在跟楊九兒說話的時候,羅信從他們的話裡面聽出。
藍君對於羅信來說是屬於小妹妹一般,她對着羅信行這麼一個特殊的禮,還是在羅信不知道的情況下,如果羅信事先就已經知道這個禮節的意義,他事先就會去阻止,更別說是羅信的父母了。
藍君的父親這時候可能是因爲過於激動,咳嗽了幾聲,他一邊咳嗽,一邊對着羅信說:“公子不知,我們全家與這個人有着血海深仇。如今他被你殺了,你就是我們全家的大恩人!別說是下跪行禮,就算是在神龕裡爲你供着長生牌位,也是應當的!”
羅信還真沒想到對方說話會這麼重,由此可見,藍君一家人與驚門副門主的仇恨應該真的很深。
這時候,李妘娘已經從院子裡上來了,她靜靜地站在羅信邊上。
羅信擔心她內心和有過多的負擔,就伸手牽過她柔嫩的小手,將她整個人都攬入懷中,輕輕地安慰:“沒事,不要着急,既然我們現在已經到了這裡,肯定有方法解決的。”
藍君的父母再一次對視,藍君的母親這時候對着羅信說:“她身上被下的咒術,以我現在的能力還沒有辦法解開,不過,大巫師肯定有方法。”
這是羅信第二次聽到大巫師這個稱呼,他連忙開口問:“既然如此,敢問大巫師,如今身在何處?”
“她在鳳凰谷,從我們這裡出發的話,大概需要兩天左右的腳程。”
繞來繞去,最終又到了鳳凰谷,看樣子,似乎一開始獨孤星辰就已經知道尋常人沒有辦法解開李妘娘身上所中的咒術。
不過既然藍君的母親和獨孤星辰都認爲鳳凰谷內的大巫師能夠爲李妘娘解開咒術,至少還是有希望的,羅信的心思也是稍稍鬆了一些。
看着羅信流露出這樣的姿態,李妘娘自己的內心自然是感到甜蜜無比。她的丈夫爲了幫她恢復記憶,不遠千里的來到黔地,而他所表現出來的種種,均是對自己關懷體貼的表現。
雖然李妘娘沒有了以前的記憶,但是對於她來說,單單這幾天,她與羅信相處的點點滴滴,就足以讓她感受,羅信對自己無法割捨的愛意。
身爲一名女子,有一個如此體貼自己的丈夫,還有什麼可苛求的呢?
不過李妘娘,並沒有阻止羅信繼續下去。
儘管她自己已經不在乎過去的記憶了,對於她來說只要現在能夠擁有就行。
但是李妘娘並沒有將自己的心跡表達出來,儘管羅信沒有開口告訴她,但她能夠從羅信平時的諸多表現看出,其實羅信真正在意的不是和李妘娘過往的記憶,而是他和李妘娘之間所存在的那堵牆。
這堵牆的存在使得他們夫妻之間少了一份心靈上的溝通。
這是羅信最爲在意和無法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