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首歌是好聽,但如果說到魅惑人心,的確有點過了,他也算是心志堅定,之所以沒忍住,那還不是因爲長孫皇后是他心愛之人嘛!
李二覺得蕭瑀有點大題小做了,說道:“蕭愛卿,這只不過是一首歌,一首詩,不值得蕭愛卿如此氣憤,您年事已高,還望保重身體。”
蕭瑀一聽李二這麼說,炸毛了,說道:“這雖然是一首歌,但卻是滅亡之歌,南朝後主陳叔寶,是南朝亡國的最後一個昏庸皇帝,傳說陳滅亡的時候,陳後主正在宮中與愛姬妾孔貴嬪、張麗華等衆人玩樂,奏唱這首歌。前朝隋煬帝,也是因爲宮廷裡喜歡這種靡靡之音,造就了另一個滅國皇帝。然陛下衆望所歸,成爲大唐皇帝,如若不小心謹慎,被這些荒淫無道之曲迷惑心志,我們大唐也將面臨萬劫不復的境地啊!”
李二面部肌肉抽抽,被臣子當面警告荒淫無度,江山不保,的確臉面全無,可是他還不能對蕭瑀大聲呵斥,畢竟人家是在好意勸解他,出發點也是爲了大唐的萬世基業。
“蕭愛卿息怒,此事朕會讓人去查是誰所做,一定嚴懲!”李二不想在朝堂之上,被人指着鼻子罵,他早年立志要做皇帝,而且還是一個好皇帝。作爲好皇帝,絕不會罔顧視聽,獨斷專行,臣子的好話,壞話都要聽着。
要是長孫衝在這裡,一定會感慨,蕭瑀挺牛叉的,應該說朝堂上的人都挺牛的,李二稍微說得不對,做的偏差,就會迎來朝臣的吐沫星子。這些大臣是在真正的表達自己的想法,而不會受到處罰;不像後世辮子戲,大臣們空有才學,只會做應聲蟲似的。
蕭瑀見李二應下,心情平復一些,說道:“謝陛下,臣還請陛下禁止傳唱此曲!”
“蕭愛卿,現在這首歌已經傳開了,就算下令,也不能禁止得了啊!難道朕能因爲治下百姓唱歌而治罪嗎?”李二隻想着找到第一個傳唱這首歌的人,打幾板子就行了;要是像蕭瑀說的那樣,誰唱揍誰,那天下那麼多人唱都得捱揍,那第一個捱揍的可能就是長孫皇后了,緊接着就是他那些女兒們,接着就是揍他這個皇帝。
周和聽到烈女讓他出查誰先傳唱這手歌曲的,身後的小太近,趴在周和耳邊說道:“周大總管,那首歌是長孫家大公子在長樂公主生辰那天第一個唱的。”
“此話當真?”周和訝然,這可不能出紕漏,陛下正被蕭瑀那塊臭石頭盯着呢,正等着找人頂缸呢!
“當然是真的了,那日小子當值,服侍公主,皇子,大家都表演節目了,襄城公主就出言讓長孫大公子也表演一個,結果長孫大公子就唱了這首《玉樹後\庭花》,大家很喜歡,也都跟着傳唱,結果越傳越多,小的也會唱。”小太監不知道怎麼回事,但知道這首歌很受歡迎,便開始顯擺。
周和伸手在小太監的頭上拍了一下,說道:“以後別唱了,要不然要被打板子的!”
周和回來,走到李二身邊,輕聲說了此曲是長孫衝所做。
剛纔還被蕭瑀氣得發堵的心,舒坦了,甚至還“呵呵”笑出聲來。
正在觀察李二和蕭瑀對話的魏徵,看不下去了,蕭大人正在和陛下談論正事,可皇帝卻心不在焉,偷偷發小,藐視朝堂。讓他們這些做臣子的情何以堪。
對的,大家沒看錯,這唐朝皇帝在朝堂上失禮,大臣們是可以批評的,魏徵站出來,行禮之後說道:“陛下,爲何發笑?難道我等捨命進諫,在陛下眼裡就是如此好笑之事?”
李二頭疼了,一個臭石頭還沒糊弄過去呢,現在又來一個硬骨頭,看來今天不把長孫衝推出去,他這個做皇帝的也不會好過。
李二做痛心疾首狀,嘆息說道:“蕭愛卿,魏愛卿,剛纔周和已經查明此曲是誰所做,只不過此人年紀尚小,暫時就不要和他計較了,就當是童言無忌了。”
“年紀小,不是藉口,正因爲年紀小,更要嚴厲管教,要不然哪天禍從口出。玉不琢,不成器,陛下應該比我們更加了解。”蕭瑀堅持說道,他也被李二剛纔的笑容,刺到眼睛了,今天無論如何,死磕到底。
李二看了一眼長孫無忌,投去一個“自取多福”的眼神,不要怪我啊!
長孫無忌接觸到李二的眼神,心裡納悶:“看我幹嘛,又不是我先唱的,那麼孃的曲調,不是我輩的風格!”
李二不好意思說,於公,長孫衝是他手下第一大臣長孫無忌的兒子;於私,長孫衝又是他的子侄,只要讓周和說。
周和作爲李二的傳聲筒,只要頂着炮火前進:“此曲是長孫大公子爲了給長樂公主慶賀生辰所做,實屬未婚夫妻之間的禮尚往來!”周和不傻,得罪誰,不能得罪長孫無忌,所以前一句說了實話,後一句着重給此曲定性,人家是小兩口之前的情趣,打情罵俏呢,你們這些大臣,就不要揪着不放了。
“長孫衝?”蕭瑀聲音尖利,“不管是誰,一定要嚴懲!”
開弓沒有回頭箭,魏徵硬着頭皮上,要不然人家會以爲他欺軟怕硬,欺世盜名,笑話,他魏徵連皇帝都不怕,又怎麼會怕長孫無忌。
“還請陛下嚴懲!”魏徵沉聲說道,“微臣還要告知李老大人,好好管教弟子,不要整日禍害別人。”
杜如晦得到過長孫衝的恩惠,救了性命,抹不開臉,再說了不就是一個曲子嘛,覺得好聽就聽,不好聽就不聽,沒必要搞得風聲鶴唳。
房玄齡看了一眼杜如晦,又想想秦瓊,哎,年紀大了,就擔心哪天不小心翹辮子,爲了以後從長孫衝那裡得到保命的藥,不聞不問,裝聾作啞吧!
長孫無忌暫時還不能站出來,他得了解清楚了,才能反擊,要不然小的陷進去了,老的也跟着掉進掉進坑裡,就沒得救了。不過只要有他在,誰都別想動他的崽!
李靖,李績,李道宗,三人一向不偏不倚,繼續看笑話。
程咬金和尉遲敬德兩人站不住了,前不久才從長孫衝那裡得到好東西,當時胸脯拍地“哐哐”響,保證長孫衝以後有事找他們。
“我說蕭老頭,魏老頭,我看你們兩個這麼大年紀了,春心蕩漾不起來,還不讓人家小兩口眉目傳情啊!再說了,誰年輕的時候,沒幹過兩件出格的事情啊,不就是給未婚妻唱首歌嘛!至於你們兩個加起來一百老歲的人嫉妒嘛!”程咬金兩手擼胳膊,很是不屑,甚至有點鄙視地看着蕭瑀和魏徵。
程咬金做人做事都是這樣,先大聲虛張聲勢,把自己置於制高點上,然後不屑鄙視對方,就可以成功激怒對方。對方一發怒,機會就來了。
“就是,想當年我還在我家老妻牆外唱了一宿的歌,也沒見有人要揍我,內子還誇我情深意重懂情趣呢!”尉遲恭一着急,就把年輕時和夫人之間的情事說了出來。
“是啊!啊?尉遲兄,真有此事?”程咬金剛想附和,聽到這個大八卦,一時忘了剛纔的話題。
衆人紛紛把目光轉移到尉遲恭身上,黑鐵塔一樣的尉遲恭能做出這樣的風流韻事?從眼神裡紛紛表示不相信。
尉遲恭被人鄙視地小宇宙全開,大聲說道:“當然是真的了,雖然我不是風流才子,但也有鐵漢柔情!”
“呵呵······”
“哈哈······”
尉遲恭的爆料,使朝堂之上的氣氛緩和很多,衆人鬨笑,不過這僅僅除了蕭瑀和魏徵。
蕭瑀和魏徵兩人伸出乾瘦的手指頭,指着這程咬金和尉遲恭,嘴裡喋喋不休:“真是滿口胡言,有辱斯文!”
“你不有辱斯文,你別娶媳婦啊,你別一個崽,一個崽子,往外蹦出來啊!”程咬金撇嘴說道。
尉遲恭在一邊附和:“就是,就是!”
蕭瑀和魏徵兩人相視一看,這程咬金和尉遲恭把扯遠了,不能繼續和這兩個粗人打口水仗,因爲他們文人和這幫軍伍粗人殺才吵架,從來就沒有吵贏過。以前就算他們有理,說得對方百口莫辯,啞口無言啞之後,這些人就擼袖子,要單挑決鬥,他們一幫人加起來,也打不過他們其中一人啊!
這就叫做,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陛下,難道就容許此二人在朝堂之上污言穢語?”蕭瑀已經氣得渾身亂顫,大有李二不敢,他就要暈倒的架勢。
魏徵紅着臉,也好不到哪兒去,氣得胸脯一起一伏,李二都有點擔心他們兩個的身體了。本來傳唱那首曲子算不上什麼大事,可因爲這曲子把兩位朝廷重臣氣得一病不起,事情可就大發了,會被人說成他這個皇帝無德,此時他不處罰長孫衝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