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下朝,帶着長孫衝一起回家,坐在同一輛馬車上,兩眼囧囧有神地看着長孫衝,說道:“我兒······”
長孫衝打了幾個激靈,摸摸袖子裡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這老爹被女鬼上身了,居然也開始走柔情路線了。
“爹,有事您儘管說!”長孫衝趕緊表態,在他老子面前,他從來不敢託大。他爹的溫柔,長孫衝自認爲消受不了。
難得對這孩子和氣,反倒讓這小子緊張兮兮的,長孫無忌恢復以往的嘴臉,說道:“你這個什麼哲學到底是玩意兒?有沒有譜?別到後來弄得狗屁不是,被人笑話。”
長孫衝現在也是趕鴨子上架,不就是哲學辯證法嘛,就那兩本破書,當年高二的時候學了兩個學期,絕對沒問題。
“爹,您放心好了,經過我夜觀天象,埋頭苦讀,終於發現了一門新的學科,就是所有事物發展的規律······”長孫衝還沒說完,就被長孫無忌打了後背。
“整日胡言亂語,你夜觀天象?天剛黑就躲在被窩裡,我就不相信你能隔着房頂夜觀天象。這和你夜觀天象沒什麼關係,你肚子裡有多少水頭,難道我不知道?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長孫無忌怒道,忽悠別人,他樂見其成,說明他兒子聰明;但如果來忽悠他,當然得捱揍了,而且還得狠狠得揍。
長孫衝委屈說道:“我這不是做個鋪墊嘛,至於這哲學,我的確有一些發現,比如今日所說的內因和外因;還有我發現,事物都是普遍存在聯繫的;量變和質變的關係;還有社會發展方面方面的深思······”
長孫無忌訝然,乖乖,兒子想得東西還挺多的,貌似很深奧,很有道理,作爲老子也不能掉份,說道:“嗯,像那麼回事,你回去給我好好地把自己所想的寫來,有空的話,我給你琢磨琢磨。”
長孫衝見長孫無忌不再小看他,便點點頭說道:“好的,爹,我會有好好組織一番,潤色之後,再給您評鑑!”
長孫無忌欣慰點點頭,兒子沒有讓他失望啊,點點頭,說道:“不愧是爹的好兒子。”
“對了,爹,我這兩天總是聽娘嘀咕,說你夜裡翻來覆去睡不着,都把她凍得染上風寒了。您倒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啊?”長孫衝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便想着竇氏早上的嘀咕。
長孫無忌一聽,“哎!”重重地嘆息一聲,說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家再說,你鬼點子多,也幫我想想法子。”
長孫衝知道,這一定是難事兒,要不然憑長孫無忌的本事,少有他做不成的事情。
回到家裡,兩人吃了點東西,就去書房。
“你也知道的,明年陛下要對突厥用兵,前段時間從你這裡得到上好金瘡藥的方子,已經開始大批量採購原材料生產。可是隨軍大夫就那幾個人,根本不夠用。現在大唐人口少,受傷的士兵,就算不能繼續上戰場,但還可以成爲一個勞動力,可以娶妻生子,那大唐就多了一戶人家。陛下把這件事情交給我,我私下派人去招募隨軍大夫,出重金,他們都不願意跟着去,都是些膽小鬼,不把這些突厥打殘了,哪有百姓的好日子過,鼠目寸光,貪生怕死。”長孫無忌越說越氣,要是沒有這些士兵,不顧生死,上陣殺敵,哪有現在的好日子。
長孫衝一聽,原來是這件小事啊,失笑說道:“爹,其實這非常簡單,隨軍大夫,不一定要找那些醫館裡的大夫啊!”
“不找醫館的大夫,難道讓我找赤腳郎中啊?我就算被陛下處罰,也不能拿那些鮮活的生命開玩笑。”長孫無忌是知道庸醫的危害,還不如不要呢!
長孫衝有點被他爹感動了,笑着說道:“要知道一個大夫學成出師,沒個十年八年,根本不行。人家有了醫術,能養活自己和全家,誰還和上戰場拼啊。他們不願意去,也有道理。可是爹,您仔細想想,能上戰場的幾乎都是身體強健,沒有什麼疑難雜症的人,頂多是受傷,才需要大夫。確切的說,只需要外科大夫就行了,比如會處理刀傷,箭傷等傷口,沒必要學那些望聞問切,那麼負責的東西。”
長孫無忌一聽,是啊,的確是這樣,軍隊裡大多是處理傷口的,就算是傷寒高燒,那也是受傷引起的,激動說道:“我兒,那按你這麼說,赤腳大夫也可以?”
“停,停!”長孫衝趕緊讓長孫無忌打住,“爹,根本不需要赤腳大夫,只要在軍營裡找一些手腳伶俐的士兵跟着隨軍大夫學習怎麼包紮處理傷口,根本不要那麼麻煩出去找,誰知道找來的赤腳大夫是什麼來頭啊!”
“是哦!可是就怕沒人願意啊!”大家去當兵,一是爲了生存,減免家裡的賦稅;另一方面就是爲了揚名立萬,當上大將軍。
長孫衝覺得他爹長孫無忌今天的智商有點低,這麼簡單的問題居然也覺得是難事,搖搖頭說道:“爹,隨軍的大夫,那就叫軍醫,不僅有餉錢,還有官職,絕對有人爭着做。再說了,做醫官又不需要上陣殺敵,安全有保障,估計到時候大家都爭着呢!”
“嗯!甚好!”長孫無忌連連點頭,“我兒說得有理。”
長孫衝本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說道:“爹,配合着超級金瘡藥,我在給你寫一些處理外傷需要注意的事項,一定能讓那些醫官很快上手的。”
長孫無忌一個勁地說好,兒子比他厲害,這麼快就解決了問題。
“那你今天趕緊寫,明年就交給我。”長孫無忌這幾天被吵得煩死了,現在有了眉目,當然就想立即執行。
長孫衝得令,回去書房,奮筆疾書。
長孫衝正寫得起勁,大柱過來奏報:“大少爺,蕭大人的公子蕭銳,已經到了客廳,親自過來邀請少爺和老爺過去赴宴。”
“這老頭還來真的,今天少爺可栽了個大跟頭。”長孫衝說道,“不過事已至此,改變不了,那就去大吃一頓,要不然太對不起少爺我的小心臟了。”
長孫無忌知道今天的鬧劇經過,就讓人捎話,讓長孫衝過去,他公務繁忙,就不去了。
蕭銳一看到長孫衝,急切問道:“我說衝賢弟,長孫妹夫,你這是玩得哪一齣啊,才一會兒不見,你怎麼就成了我師叔了?”
他爹蕭瑀上朝回來之後,大笑一陣,把家裡人都嚇一跳,還爲他爹得了失心瘋似的。
一提這個,長孫衝來氣了,說道:“我怎麼知道?你爹不知抽哪門子瘋,非要拜我爲師,我哪裡敢接受,後來還是我師尊收了你爹做弟子。你現在應該慶幸,我沒答應,要不然你現在不止叫我師叔,而是師祖,再不濟也是師伯。”
蕭銳傻眼了,沒想到他爹出去一趟,給他找來兩尊大佛。
“長孫妹夫,我爹是我爹,我們兄弟二人就平輩相稱可好?”蕭銳討好說道,這人前人後,叫長孫衝師叔,多掉價啊,再怎麼說他年紀大,而且還是他未來的連襟姐夫。
長孫衝聳聳肩,無所謂說道:“我沒意見,隨便你。”
“那在我爹面前,我就叫你師叔;在其他人面前,我們就兄弟相稱。”蕭銳想了個折中的法子,要是在他爹面前,和長孫衝稱兄道弟,那不是和他爹是平輩,平起平坐。一想到他爹在人走後,暴怒的兇相,蕭銳慫了。
“行!”長孫衝跟在蕭銳身後,兩人一起進門,李剛已經到了,長孫衝心甘情願給李剛行師徒之禮,心不甘,情不願地給蕭瑀行平輩師兄弟之禮。
蕭銳何等聰慧的人,哪裡看不出長孫衝的不甘不願,笑着說道:“銳兒,趕緊給你師祖和師叔行禮!”
蕭銳是個懂禮膽小的孩子,趕緊跪下,恭敬地磕頭行禮。
李剛這次來,也不能白來,雖然這徒弟收的有點倉促,但做戲做全套,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說道:“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拿去做個念想!”
蕭瑀看着蕭銳手裡的東西,赤裸裸地嫉妒了,說道:“師祖給你的,一定要好好收着!”說完希冀地看着李剛。
看到蕭瑀這個無賴樣,李剛笑了,搖搖頭,又拿出一個扳指,說道:“不羨慕銳兒手裡的東西,這個是我平日裡戴的,送給你!”
蕭瑀趕緊跪下磕頭,才接過李剛的扳指,說道:“謝師尊!”
長孫衝有模學樣,從腰上接下一個壓衣服的玉佩,說道:“我這個是最近纔買的,還不錯,拿去玩吧!”
蕭銳再次感謝孫衝才站起來,雖然想不通爹爹爲什麼要突然拜師,但他爹過的橋,比他走過的路還多,所以就算有疑問,也得等以後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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