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書的事情暫時過去了,然後蕭瑀出列,話說這蕭瑀昨天已經官復原職,現在主管錢莊一事。蕭瑀深得李二信任,幾個知情的人心裡都清楚,但那些眼皮子淺的,看不清情況,以前經常對蕭家嗤之以鼻,現在看到蕭瑀起復了,紛紛後悔,趕着過來拍馬屁。
“啓稟陛下,錢莊之事昨日大家已經朝議,今日可有結果?”蕭瑀沉聲說道,這個事情雖然是太子陛下先上的奏摺,但李二擔心天下人會以爲皇家想獲得所有人的錢財,所以就沒讓李承乾插手,所以蕭瑀和長孫衝全權負責此事。等一切穩妥之後,再轉入到他手裡。
蕭瑀的聲音剛落下,就有個文官站出來,說道:“這錢莊是爲商人準備的,士農工商,這是自古以來的治世基礎。如果有了錢莊,那麼商業就會得到迅速發展之後,就會動搖大唐國本,故微塵覺得不妥,應當重農抑商纔是正道。”
哎呦,錢莊可是李二,李承乾心心念唸的東西,現在被人說成動搖國本,不得不重視。
魏徵此時也站出來,說道:“陛下,錢莊一事,的確可以促進商業發展,長此以往,商人就會凌駕於農工之上,很多人都去經商,會把百姓手裡的賺光了,到時候社會就會變得混亂,的確會動搖大唐國本。”
房玄齡雖然覺得錢莊會促進商業的發展,但說道動搖國本,有點誇大了說道:“微臣認爲魏大人此言不妥。促進商業的發展,南來北往。互通有無,百姓可以用少量的錢就可以買到以前花很多錢也買不到的東西,這是造福於民。至於動搖國本,有點誇大了。如果肚子都吃不跑,誰還會去買東西呢!百姓不是傻子,會知道怎麼分配手裡的錢。”
“房大人,如果按照你說的商業發展起來,大量的財富就會集聚在少數的商人之手。可天下大部分的百姓都是種田爲生,這樣的話,會造成商人的財產大大凌駕於農工之上。”魏徵反駁,“有了錢,可以官商勾結;有了錢,可以爲非作歹!”
長孫衝覺得魏徵有典型的仇富心裡,難道有了錢。就是壞事,有了錢就會作奸犯科?顯然不符合邏輯關係。
房玄齡氣定神閒,解釋說道:“魏大人說的是,這的確可以拉大商人和農工之間的貧富差距,成爲動搖根基的願意之一。俗話有云,堵不如疏通。在我朝商稅商非常低,三十稅一,比農民的和工匠攤到的賦稅佔收入的總數的比例少很多,所以微臣覺得開錢莊有好處,可以互通有無。繁榮經濟,同時我們可以增加稅收比率。這樣的話可以起到一個調節作用,抑制了商業一定發展,還可以增加國庫收入,何樂而不爲呢?”
衆人聽了房玄齡的話,紛紛陷入沉思,片刻之後,杜如晦站出來,大聲說道:“臣附議!”
房謀杜斷,兩人聯合起來,朝堂上的局勢已經出現了壓倒性的傾斜,十之八九的人都附議房玄齡的說法。
長孫沖和李業詡也順大流兒附議,反正這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沒必要和陛下反着來。李二之前已經想好了,現在幾個大的城市試點,就算有不好,那也是好隨時叫停。
李二坐在龍椅上,聽到下面的人說到可以增加商稅,那國庫裡的錢就多了,那他想發動戰爭也容易很多,笑容滿面。
魏徵見衆人都倒向房玄齡,心裡發冷,看來商稅必徵無疑了,沉聲說道:“陛下,現在還請您定奪,到底是否建立錢莊,是否增加商稅?”
李二高興,頷首說道:“嗯,我大唐商稅的確太低了,稅收總而只佔所有稅收的一到兩成,民間的商家越來越富有,增收商稅迫在眉睫啊。至於錢莊,衆卿家說的都有道理,故朕決定先在十幾個比較大的城試點,如果效果很好,而且對國本沒有威脅,那再繼續推廣;如果效果不好,那就停下來,這樣也不會影響太大,不知道衆卿家以爲如何?”
魏徵見狀,恭敬說道:“如此甚好!”
其他的大臣,大呼陛下英明,到目前爲止,開設的錢莊的事情已經鐵板釘釘了。
李二見衆人已經同意,便繼續問道:“既然衆愛卿都覺得甚好,那今日就定下此事,衆愛卿還有何事?”
李二聲音剛落下,便看到一人站出來,此人正是三品戶部官員王文遠,出自太原王氏,說道:“啓稟陛下,現在北方安定,休養生息,百姓安居樂業。臣聞定州那裡種植西域流傳過來的白疊子,又稱棉花,可以紡成線,織成布。微臣懇請在河北全境推廣,惠及山東河北等地的百姓。”
長孫衝一聽,孃的,還真有人打棉花的主意啊。對於稻種和棉花種子,李二首先滿足的是平民的需求,至於世家大族根基很深,如果得到這種好東西,那麼就會更加繁榮,所以一直防着。可大唐的統治基礎就是這些世家大族,朝廷裡的官員,十之八九都是出自國內的幾大家族,包括他們長孫家。
要不是這些東西都是長孫衝搞出來的,李二也絕不會允許長孫衝種植那麼多的水稻和棉花。
“此事都是長孫小愛卿在辦,朕也看到棉花和水稻帶來的巨大效益,如果棉花和水稻能夠推廣到河北山東全境,朕也樂意看到。”李二沉聲說道,此事他不好多說,就把所有事情全部推給長孫衝,反正長孫衝鬼主意多,一定可以找到藉口推辭,推辭不了,那就晚兩年再分發到世家大族的手裡。
頓時朝堂上的人都轉過頭,看着長孫衝,長孫小愛卿,長孫小大人指的就是長孫衝。
長孫衝咬牙,孃的,又要當炮灰了,幸虧平日裡在朝堂上人緣比較好,而且精通格物致,現在使用的新式農具,還有稻種,棉花,都是出自他之手,就算李二都不能動他分毫,更別說一些眼紅的朝臣了,就當蝨子,撓撓癢了。
“王大人憂國憂民,是百姓之福,在下佩服,只不過棉花種子緊缺,所以戰士還顧不了所有的百姓,先安頓好流民百姓纔是重中之重。我大唐幅員遼闊,但人口才不過三四百戶,所以我們要想辦法把那些隱藏起來的人口吸引出來,這是目前增加人口的重要辦法之一。”長孫衝硬着頭皮說道,反正這些東西不會白白拿出來,就算以後的世家大族想要,那也要購買。
王文遠從家族裡面得到密信,希望他無論如何都要獲得棉花籽和水稻種子,這可是關係到王氏家族能夠更進一層樓的關鍵啊。
“長孫小大人的話,微臣不敢苟同,這北方既然適合棉花種植,儘快大面積的種植,不就可以儘快得到收益嘛!然今年棉花大豐收,棉籽有很多,爲何不分一點給其他人?居然用上好的棉籽去榨油,而且那油又不能吃,只能用來照明。”
孃的,沒完沒了,就兩年時間就等不及了,要是世家大族大面積種植棉花,那麼棉花的價格勢必要下降,這還怎麼吸引無產的遊民,還怎麼吸引關中的百姓置換土地到,定州,幽州。
“選擇棉花籽,必須顆粒飽滿,所以一些小的,乾癟的用來榨油,可以照明,一斤棉籽油才幾文錢,百姓到了晚上再也不會抹黑捨得不點燈了。”長孫衝解釋說道,“我長孫衝行得正坐得直坐得直,,沒有半點私信。”長孫衝擲地有聲,“現在陛下對在下委以重任,更應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要想推廣棉花,那就等兩年以後,等北方局勢穩定下來再說。”
“你,你,你只不過是陛下派過去的官員,怎麼可以出口定下三年之約?難道你連陛下都沒放在眼裡。”王文遠氣的顫巍巍的,指着長孫衝,這老頭幾年估計也有五十多歲了吧,像是隨時要暈倒一樣。
“王大人出口污衊在下,還請陛下明辨是非,以大局爲重。”長孫衝厲聲說道,他知道最近關中幾大家族的下面的佃農有很多不種他們的田了,紛紛帶着變賣家臣和細軟,去北方定居,買大房子,還可以分到免費的土地之外,還可以買田。關中五兩銀子一畝田,在北方纔二兩銀子,不過每人只可以買十畝。
那些世家大族,想買土地,但李二不鬆口,就擔心世家大族的土地越來越低,加劇土地兼併。
“王愛卿心繫百姓,是百官楷模,可是這棉花只不過是試種一年,當時朕和長孫小愛卿密議,待三年之後確定收成產量和注意事項,然後在全國推行,故王愛卿是誤會長孫衝了。”李二笑呵呵說道,長孫衝已經把梯子搭好了,李二趕緊下來。
崔元明見王文遠今天這番話,並沒有佔到半點便宜,反而惹得李二厭棄,也不敢繼續上前說話,便給王文遠使了個眼色,讓王文元退回來,從長計議。
王文遠接到崔元明的眼色,只好不幹退回說道:“陛下英明!是微臣考慮不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