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交州的情況有負責的官員彙報着,那裡算是大唐的屬國,但此時還不是大唐的直屬領地,嚴格來講眼下不是大唐的自有疆域,算是加盟區域。
武德五年,設置交州總管府,馮盎就是大總管。
一百多年後,大唐纔在安南設置安南都護府。可以說交州那邊從漢末開始到隋末就一個字,亂!
亂到連馮盎都不想去管那裡,更是因爲那裡沒有半點油水,每次派兵都是空耗軍費。
“我的兵,打頭陣!”柳木又說道。
馮盎重重一拍桌子笑了:“兄弟你遠來是客,手下兵士也一路辛苦,這事我自己來。”
“那,小弟有一點小小心意哥哥要收下。戰刀三千,胸甲三千。”柳木很大方就將一些裝備送給了馮盎。
這個反應也讓馮盎感受到了柳木對安南的想法。
柳木要安南,那麼這個香料的生意有多大,至少也是羊毛的級別。
“安南猴子,是非常非常非常不安份的。所以,我有一計。”柳木拿出了自己參謀組早就準備好的計劃。
馮盎接過一看。
簡單總結下來就幾句話,撫慰、證討、論功。然後分化安南人,一部分扶持他們富起來,然後讓富起來的安南人去代唐人去管理其餘的安南人。最後慢慢的將那裡變成大唐的直屬管轄領土。
“智戴、雷虎。去先讓交州城順心些,然後愛州那邊清理一下,安排咱們的官員過去。”馮盎開始下令,安排自己的部下去準備作戰。
柳木也對蘇定方說道:“帶五百戰兵一千輔兵,助戰。”
柳木只說助戰,馮盎沒有拒絕的理由,而且僅五百戰兵,這個面子要給。
馮盎一邊命人擺酒,一邊在外面安排對交州的攻擊。
蘇定方又回到柳木身旁:“郎君,越國公剛纔對部下講,重點在那交州西的山區。那裡有沉香木。至於草果等物,越國公顯然並不重視。”
“不急,他能給我這個面子就很難得了。”柳木心說這纔是正常的反應,馮盎是一代梟雄,僅憑自己幾句話就相信自己,柳木不認爲自己有那麼強烈的光環。這個信任是需要一步一步來的,首先讓馮盎見到實實在在的好處。
蘇定方又說道:“不過,他有部下提及一種小龍香的樹。”
“小龍香?”柳木完全沒有聽說過這個。
蘇定方也不瞭解:“只說是樹,樹高二十丈,樹脂有奇香。他們認爲此物至少值沉香一半的價值,所以清理愛州那邊就是爲了愛州西山林中的這種樹。”
“沉檀龍麝。”柳木自言自語的說着。
蘇定方不太懂香料,也就沒有接話。柳木繼續說道:“到交州那邊一切小心,北方來的軍士未必適應這裡的氣候,要小心的還有毒蟲、瘴毒等。咱們帶來的小東西讓軍士們可以送些給一起去的士兵們,交個朋友。”
“是,我會留意的。”
蘇定方對打仗很內行,他知道從漢代起就有過記載,嶺南、蜀南等地的地理、氣候、環境之類的問題。北軍來這裡確實會水土不服,生病的機率也會高很多。
蘇定方離開去和馮智戴商議出兵的事情。
柳木則藉口換衣服去找獨孤蘭若。
“夫人,你聽說過小龍香嗎?”柳木很直接的問道。
“聽過,曾經前隋的時候有個叫林邑國的進貢約有百斤,聽聞那是頂尖的香料。”
“頂尖的香料不是沉檀龍麝嗎?”柳木追問。
獨孤蘭若回答:“所以,這個是叫小龍香。但這香料如何取得……”獨孤蘭若停下了:“抱琴,放下你手上的果子,去問一問宮裡跟來的那位香料師。”
“不用問,我知道小龍香。葉四娘還讓我到了嶺南有機會給她一帶斤。那香料聽聞天竺商人也在長安賣過,但不如林邑進貢的好,天竺商人賣的叫羯婆羅香。”
“別廢話,立即去找人問詳細。”
抱琴放下手上的果子,擦了擦手趕緊往外去。
獨孤蘭若這才問柳木:“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麼?”
“我在想,咱們回長安之後,我用沉香給你蓋間屋怎麼樣,就叫沉香閣。”
獨孤蘭若笑個不停,好一會纔在柳木身上拍了幾下:“你要笑死我了,咱們若是用沉香蓋一座房子,怕是長安城內對咱們的彈劾就會堆起幾座房子那麼高。
柳木卻是咧了咧嘴沒笑。
柳木爲什麼提到用沉香木蓋房子,其理由就是他在歷史書中看到,楊貴妃有一座沉香亭,而楊國忠似乎也用沉香蓋了一座房子。
現在再想一想,這楊玉環一家纔是真正的禍害。
柳木和獨孤蘭若正說笑呢,抱琴把宮裡的香料師找了過來,香料師施禮之後對柳木說道:“駙馬所說的沉檀龍麝中的龍,是指龍涎香。這小龍香應該是指冰香,宮中有記載,有一種樹高達十二至二十丈,長到巨大的有三十丈高巨木。”
這位香料師詳細無比的講解這種香料。
“駙馬,沉檀龍麝最初的龍,是指這種香,又有人稱爲龍腦香。在龍涎香被發現之後,才改了四香之中的龍香,所以這個稱爲小龍香也合理。”
“珍貴嗎?”柳木追問。
香料師思考片刻:“若讓婢來回答的話,物以稀爲貴,若是能和前隋林邑進貢的那種級別,怕不上等沉香便宜。此香大唐沒有,林邑國已經滅國。”
“林邑。”柳木重複着這個名字,想了好久柳木纔回過神來:“我知道是那裡了,也大概知道這種香料可以在什麼地方找到。”
香料師說大唐沒有,因爲眼下後世的雲南、一大半的貴州都不屬於大唐。
龍腦香樹是在熱帶地區的,所以只能在東南半島去找。林邑就是佔婆,也叫占城。那麼想真正找到這種香料,就需要馮盎順着海岸線再往南邊走一走,或許可以在原始森林之中找到這種樹。
柳木再次回到前廳的時候,卻見馮盎等人又都回來了。
就連已經派出去準備調兵的雷虎與馮盎的兒子馮智戴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