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房壓低聲音解釋道:
“新成立的一司,主管聖人所有公務文書事務。同時監管新成立的保障司與家政司,原先宮內太監所有的權利一併取消。”
柳子旬瞪圓了眼睛,這麼大的變化長安百官竟然沒有一點消息。
“你吃驚,我更吃驚。當時我就在場,柳木一份表送上去,就改變了大唐朝堂的大格局。特別是新成立的內閣,厲害呀!”
柳子房只說到這裡,然後就閉口不言。
“三郎,切不可外傳。這是頂天的大事,在尚書省沒有正式公佈之前,你就當沒聽過。你安排人在中廂外守着,柳木一醒就立即告訴我,我必須和他聊一聊,我心中也拿不定主意。我需要他的意見。”
“大哥,還有事。三原房四娘提議,讓我家大郎去倭島。”
“去,必須去。倭島那裡上上下下,就是三原柳木說了算。東港舶司主官是長孫國舅,右副使是三孃的夫君劉仁軌,自家孩子過去,可以受些歷練,學到真本事。更重要的是,會受些照應。”
兩人不知道,柳木這會已經醒了。
宿醉很難受,柳木醒來之後感覺頭疼,但肚子裡餓的難受。
柳氏族長柳沖沖和柳子房想的一樣,他一聽到有人彙報柳木醒了,就立即過來。
柳木把粥喝下去之後,柳沖沖就示意僕役退離。
“太叔公,您記得當年太子府遇到的那個麻煩,王珪被貶的案子。”
柳沖沖當然知道,雖然不明白柳木爲什麼問這個,還是回答道:“知道,當初爲了編氏族志。”
“我推薦太叔公您去主持此事。你是長安名士,這個留名的機會別錯過。一句話,李氏排第一,五姓七望的排名已經有了定案。清河崔、太原王……”柳木要一口氣把七家的順序說了,這是七家談好的事。
柳木繼續說道:“再往後,就有些爭議了。但不會有麻煩,商量一個規矩出來,就依這個規矩辦。河東柳氏前十肯定沒問題,杜氏與韋氏有些麻煩。長孫、獨孤等這些需要太叔公與長安其他名士費心了。”
“好。”
柳沖沖只說了一個好字。
當年王珪被貶就是沒辦法處理先五姓,還是先皇族。
眼下這個問題被解決之後,其餘的問題好解決。
而且這確實是一件千古留名的大事,柳沖沖身爲河東名士,絕對不想錯過。
“對了太叔公,虞公可能要告老。”
柳沖沖一擺手:“不用你講。這事開始辦之前,虞公告老那麼首席我就主動退讓。若是開始辦之後,就象虞公自己的意思。”
“太叔公聽我一言,肯定是之後。虞公還有幾件要緊的公務,估計怎麼也要忙上大半年甚至一年,到時候您請他參與,給一個名譽首席之位。氏族志上撰寫人分成兩塊,一塊是主要寫的,另一塊就是在職的名士參與幫助。”
“高!”
柳沖沖服了,別看自己這個玄孫年齡小,可辦事有一套。
能在這麼年輕就手握重權,有國公之爵位,果真是有手段。
這虞公,就是虞世南,當今頂尖名士之一。
柳沖沖又拿出一本厚厚的冊子遞給柳木:“這個,賢孫幫太叔公參議一二。”
柳木雙手接過翻看一看,竟然是一份名錄。
這份名錄中首先寫的是柳氏大族待嫁之女,每個人的情況不僅詳細到母親家舅舅的身份,甚至還包括她們已經大婚的兄弟姐妹家裡的情況。
然後纔是她們求親者的備選名單。
接下來是柳氏大族準備娶親男丁的情況,以及目標女子家裡的情況。
最後一份是有意與柳氏結親各名門意向名單。
“太叔公且留下,讓我想一想。”柳木同立即答覆。
“好。你先休息一下,晚上之前太叔公不會讓人過來打擾你。”柳沖沖吩咐之後就離開,而後抱琴入內坐在柳木旁邊拿起那本冊子翻看了起來。
柳木說道:“其實我不懂,但好象不發表一點意見也不合適。”
抱琴很隨意的翻着,然後用筆在許多名字上畫叉。
“你懂?”
“我懂,這些明顯走下坡路的家族沒必須結親,你可以提醒老太叔公留意那些正在慢慢崛起的士族。”
聽到抱琴的建議,柳木再問:“有合適的人選嗎?”
“岑文本兄長的長子,岑長倩。”
“岑文本似乎沒有正妻?”柳木又問。
抱琴點點頭:“原本有的,他十四歲那年訂親,當年他的父親是前隋一縣令,蒙冤入獄之後他四處奔走。而原訂親的那家毀婚,他的兄長前去理論,結果在路上遇上盜匪意外身亡,岑文本將兄長之子視同已出。”
“然後呢?就沒再娶過?”
“老母在堂,他是一個極孝之人,靠他一個人支撐,苦苦支撐。”
“嫁什麼侄子,安排一女就嫁他了。”柳木輕輕一拍桌子:“還有,崔一葉那小子有個親妹妹似乎沒嫁人,派人拿我名帖去崔尚書府打聽一下,有沒有訂過親。”
“何人可配?”抱琴想不出柳家有誰有資格娶清河崔氏嫡女的。
“柳奭,字子邵。”
抱琴飛快的翻看着那本名冊,結果竟然沒有這個人。
“郎君沒有些人,你會不會記錯了。”
柳木很肯定的說道:“我沒有記錯,他沒有在名錄當中肯定有原因,但這個人肯定沒有娶妻,也沒有訂親。你去問一下太叔公,如果沒有的話,就派人去長安問崔尚書。”
“恩。”
沒一會功夫,抱琴與柳沖沖一起過來。
柳沖沖給柳木解釋道:“在永嘉之亂時,柳氏大族爲了避禍而南遷,太叔公雖然是大族族長,但這一次卻是爲東眷結親之事詢問於你。柳奭確實沒有娶妻,依唐律他已經是算是違律,但情有可願,他遊學多年,剛剛回到長安。”
“不是咱們柳家的人?”
“怎麼能不是呢,剛纔不是說了,南遷。他屬於西眷,你等着下。”
柳沖沖出去吩咐了一下之後,回來後給柳木作解釋。
“雖然是一家人,但西眷這邊由子房作主。還有一些個小分支,家中沒有大名望之人,也是太叔公代爲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