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運氣
陸培靜微微怔了怔，嘆道：“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你問我，我也說不了多少。”
聞言，謝箏才突然想起來，這個問題的確不該問陸培靜。
陸培靜是永正十一年進宮的，那時，夏氏已經有了長安公主，是韶華宮裡的夏昭儀，永正六年、甚至更早的事情，陸培靜瞭解得不多。
細細想了想，陸培靜一面梳理思緒，一面道：“後宮有這麼多人，有得寵的，自然也有不得寵的。”
不得寵的時候，日子很是艱難。
陸培靜記得，她剛入宮時，並不受聖上看重。
那年先皇后還在，同樣出身舊都世家，又是姻親，先皇后對陸培靜頗爲照顧，連陸培靜身邊的宮女太監，都是先皇后讓人仔細挑選的。
嬪妃吃穿用度皆有規矩，陸培靜位份不高，好在先皇后護着，底下人也沒人敢剋扣她的東西，或是從她這兒謀好處。
一年後，先皇后娘娘就病故了。
失了倚仗，日子不說一落千丈，但與先皇后在的時候相比，還是差了一些。
那個想把淑妃拉下馬的人，安排了樑嬤嬤的人，到底是誰。
原本，陸培靜以爲她會這麼平淡地在宮中渡過一生，卻沒有想到，十年後，年近三十的她卻受了聖上喜好。
“有老嬤嬤記得，那時候的延誼宮，日子特別艱難，分明不是冷宮，卻過得跟冷宮似的。”於嬤嬤低聲道。
這幾年，陸培靜聖寵不斷，卻沒有懷過孩子。
哪怕是個公主，聖上也格外喜歡。
陸培靜拽緊了拳頭，思索着謝箏的話。
謝箏要跟着點頭，卻突然頓住了，她咬着脣，道：“若是、若是沒有那樣的運氣呢？”
陸毓衍說，兩害相較取其輕，那另一個，到底要有多重？
傅皇后親自去看了，楊修容養病，延誼宮不合適夏才人養胎，便將她挪出了延誼宮。
謝箏深吸了一口氣，道：“奴婢只是在想，要是個怎麼樣的秘密，才能讓淑妃娘娘敢對先皇后下手？”
謝箏垂眸，因着太后的插手，淑妃當年的處境，比她猜測的怕是更不好了。
“娘娘，總該去聽聽，有人想讓田嬤嬤告訴我們什麼。”謝箏道。
若不是淑妃有孕，傅皇后拿她的肚子說話，怕是還不能讓她在生產前搬出延誼宮。
記檔的只有那麼一回，聖上之後也沒再到過延誼宮，元月時，夏才人診出喜脈。
陸培靜低下頭，看了一眼肚子，喃喃道：“真的有那樣的好運氣……”
於嬤嬤忙道：“娘娘，這兒就咱們幾個自己人，您安心。”
謝箏與於嬤嬤道：“嬤嬤找個人，帶奴婢去永巷吧，那位田嬤嬤……”
就像當年的齊貴人，她是在生下李昀後，才搬離了安陽宮的。
夏家不是小官小吏，底子也有那麼一點，但在這後宮之中，就真真不夠看了。
謝箏笑了笑。
話出了口，才覺口氣不對，不似感慨，反倒是添了幾分質疑，陸培靜自知這話說得不對了，趕忙擺了擺手，道：“是我說錯話了。”
“淑妃與我不同，”陸培靜道，“她在生下長安之前，可以算是一個人。”
於嬤嬤思忖着，道：“能出入後宮的男人不多，會去那麼偏的延誼宮的就更少了，若有人過去，肯定打眼。”
可惜，轉眼又要成空了。
幸好，陸培靜也不是全無倚仗，她的背後有兄長，有陸氏一門，也有世家姻親，傅老太太受聖上看重，帝師傅維亦還在朝堂，前朝後宮本就是一體，陸培靜一個不惹事不招眼的宮妃，還真沒人會費心思與她爲難。
說下更新，講真，我比書友們着急呀，這個題材不好寫，我又不想胡亂來弄得最後全是bug，就一直在做整理。
巧源提點她幾句，這並不奇怪，但特特提了田嬤嬤，確實反常，這不該是謹言慎行之人的行爲。
能立足的，皆是有底氣的，不管這底氣來自於孃家還是自己的肚子。
於嬤嬤的手指往上指了指，道：“當年，那位還在呢。”
聖上在潛府之中時，早已有兒有女，但夏才人的這一胎，是他繼位五年以來的第一個孩子，聖上歡喜不已，封賞不斷，夏氏一路晉位，到長安公主出生後，她成了夏昭儀，入主韶華宮。
直到永正五年的深秋，聖上逛園子時到了延誼宮避雨，夏才人才得見聖顏。
淑妃是永正三年進宮的，彼時只是個才人，居於宮中北邊的一座延誼宮，主位的楊修容臥病在牀，一年四季藥味不斷，不見壞，也不見好，那是聖上三五個月都不會想起來的地方。
最初那幾年，太醫還來診過，說是陸培靜身子不好，年紀也不算輕了，不易受孕，這幾年，陸培靜三十都過半了，自個兒都歇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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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陸培靜的眸子驟然一緊，臉色白了白。
太后擺明了打壓楊修容，傅皇后哪怕認爲不妥當，也不好貿然做事，被安排去了延誼宮的嬪妃，只能跟着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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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聖上的心捉摸不定，有個孩子，總歸是個仰仗。
畢竟，對嬪妃來說，孩子並不緊緊是孩子。
可於嬤嬤還是怕，一句不慎，會讓陸培靜難過。
於嬤嬤在一旁聽了，建議道：“娘娘，我們不清楚，宮裡總有一些老人清楚的，真要打聽，還是能問出些來的。”
陸培靜一把扣住了謝箏的手，道：“宮裡人講究謹言慎行。”
陸培靜訝異，道：“按說先皇后娘娘不會不管的……”
淑妃彼此艱難，宮中也沒有互相扶助的人，一直熬到生下長安，纔算了苦盡甘來，她一步步往上爬，也把夏家帶到了今天的地位。
於嬤嬤在宮裡多年，自有人脈，很快便問出了許多狀況，有冊子上明明白白寫着的，也有很多隻存在記憶裡的。
“也是命中定了的，那麼一次就懷上了……”於嬤嬤感嘆，話一出口，又悄悄看了眼陸培靜，趕忙把後頭的話都嚥了下去。
謝箏一時沒明白，於嬤嬤便解釋了一句：“太后，有傳聞說，太后不喜楊修容。”
楊修容失寵久了，又是常年臥病，宮中人心散，連帶着幾位低位妃嬪的日子都很艱難。
旁人都說，也許是隨着年歲漸長，陸培靜的身上有了先皇后的影子，這才受了寵。
陸培靜點頭應了。
於嬤嬤壓着聲，急切道：“姑娘別說這樣的話，不行的不行的。”
這種話，是斷斷不能胡言亂語的，哪怕只是意外失言，也是要出事的。
大綱基本理完了，後續更新會稍微好一些，能接受的就看連載，不能接受又想繼續看的，那就等我完結吧。
反正離完結也不遠了，沒有意外的話，下個月就完本了。
就這樣。
謝謝大家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