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毒飼與善惡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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竈房外,捧着食盒的花柔同唐六兩邊走邊聊。

“你出去是執行任務嗎?”

花柔眨眨眼:“這個不可以說吧?”

“對我有什麼不能說的!”

花柔無奈地聳肩一笑,沒有接話。

唐六兩撇嘴:“嘁,你和玉兒一聲不吭地就出去了,慕君吾被毒主拉去弄什麼陣,寂哥又受傷,這些天都沒人陪我!現在問你你還不說,你們都沒真心把我當朋友!”

“六兩師兄你可千萬別這麼說,我是絕對把你當好朋友的!”

“真的?”唐六兩興奮道:“那你陪我去測試新火器吧?”

“啊?”花柔有點懵。

“這些天我太無聊了,就把在試煉中學到的機關零件磨了幾個出來,如果不出什麼差錯的話,我弄出來的新玩意兒絕對可以威震四方!”

“這麼厲害啊,那我可要好好見識一下!”

“沒問題,等下給寂哥送完吃的,我就帶你去開開眼!也讓慕君吾看看我有多厲害!”

花柔無奈地笑道:“好好好!沒問題。”

……

唐九兒、唐蘊、唐賀之從主廳一里出來,唐蘊就衝唐九兒低聲詢問:“我想不明白,論刺殺這奪魂房不是更擅長嗎?門主怎麼派了花柔去?”

唐九兒默不作聲,唐賀之此時也嘟囔道:“門主不是挺喜歡花柔的嗎,也時常護着她,怎麼現在反而……”

“她喜歡的,只有唐簫。”唐九兒的回答令唐蘊與唐賀之對視一眼。

唐賀之皺眉:“我真沒料到她會捨得花柔。”

“門主的脾性我們都很清楚,她認定的事情是不能改變的!但毒房只有一個花柔……我捨不得。”

唐九兒話音剛落就看到了花柔同唐六兩捧着食盒入內,立刻衝她走了過去:“唐柔,跟我速回毒房。”

花柔一愣,反應過來:“是,師父。”

花柔趕忙把食盒摞在唐六兩懷裡,跟着唐九兒出了奪魂房。

唐蘊衝唐六兩喊:“六兩,你也快跟我回去!”

“等等啊師父,我先給寂哥送些吃的過去!”

唐六兩說完也不管唐蘊的回答,轉身就往唐寂房間去。

唐蘊看着唐六兩進了唐寂的房間,無奈搖頭:“寂哥寂哥,一天到晚就知道唐寂,從來不見對我這個師父這麼上心。”

“行了,人家至少還把你當個師父。看看我房裡的那個,我還得哄着他,說什麼都得客客氣氣的……”

唐賀之話音未落,唐六兩和慕君吾一起走了出來。

唐賀之撇了下嘴,衝着慕君吾招手:“君吾,跟我回機關房,有要事交給你做。”

慕君吾衝唐賀之點了一下頭,並未出聲。

唐蘊見狀突然大聲笑了,然後低聲道:“誰讓你和我搶他,這會兒我心裡舒坦多了。”

唐賀之白了唐蘊一眼,兩人雙雙離開。

……

唐九兒站在毒房密室的石門外看着花柔。

“孟知祥反撲將至,兩日內唐門必有浩劫,爲了應對,也爲了自保,我將教授你毒功秘術,你務必潛心學習。”

“是。”

唐九兒擡手在花柔的肩頭輕輕地拍了拍,欲言又止。

花柔從未見過唐九兒這般主動宣泄情緒,不免詫異:“師父您……”

“等會兒你沉住氣,不要太驚訝!”

花柔縱使不解,但乖乖地點了頭。

唐九兒伸手觸動機關,密室的石門開啓,花柔好奇地跟着唐九兒入內。

這密室內光線暗沉。

花柔一進去,就感覺到一股逼人的寒氣,忍不住地用手抱住了自己的雙肩摩挲了幾下。

唐九兒點燃燭臺上的一支蠟燭,再次拉動機關,蠟燭轉向側倒,點燃了暗槽內的油芯,立時一道火蛇圍着密室燃燒成圈,照亮了整個密室。

花柔的眼前一亮,下一秒她驚恐地叫出聲來,因爲這密室內,居然陳列着十幾張冰牀,每張冰牀上都躺着一個人!

這些人,無一例外身上都纏繞着一根藤蔓,而藤蔓的盡頭沒入他們的鼻孔中……

“這……這是……”毛骨悚然的詭異畫面讓花柔心跳加快。

唐九兒的聲音低迴:“他們都曾是毒房弟子,但都爲了一己私慾,肆意用毒迫害他人,因此按照毒房規矩,變成了毒飼。弟子們想要提升毒功秘術,就要從這些毒飼身上抽取毒素……”

花柔聽得頭皮發麻,她從不知道毒房有這樣的規矩:“他們……已經死了嗎?”

“死了毒血就會漸漸衰竭,還怎麼抽取毒素?”

花柔聞言震驚地張大了嘴巴:“那……他們還活着……”

“他們被毒壞了經脈,意識是清醒的,只是四肢不能動彈,每日藤蔓都會輸送調配的蔘湯入他們體內,以延續他們的性命,直到體內的毒素被抽取乾淨。”

花柔連退兩步,一臉的不能接受。

“退什麼?”唐九兒不悅地皺眉道:“你是害怕還是可憐他們?這些人心無善念,活該淪落到這般下場,如果不是因爲他們對你的毒功有極速提升之用,我連他們的性命都不會留!”

“可是……”花柔聲音有些顫抖:“這也……太殘忍了……”

“殘忍?弱肉強食,勝者爲王,生存就是這樣!更何況這些人個個心底無有善念,活着只會害人,你根本不需要對他們有半點憐憫!”

“可是師父,他們也是人啊!”

唐九兒發出一聲冷笑,將花柔拽到了兩張冰牀前。

“子琪?子畫?”花柔雙目圓睜,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兩張熟悉的面孔,此刻那曾經咄咄逼人,令人厭惡的嘴臉宛若死屍一般,無有生氣。

唐九兒聞言冷笑道:“你從未招惹過她們,可她們頻頻下毒加害於你,可有半點人味?就憑她們,也配叫人?我是希望你心存善念,但並不是要你對這些蛆蟲也施以憐憫!”

“我……”

“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會以別的方式回到她自己身上,她們對世間充滿惡意,最後得到的也只會是更冰冷的惡意。”

唐九兒走到一旁的寒冰臺上,盤膝而坐:“過來!我現在教你秘術心法,帶你開啓納毒之態。”

花柔神情抗拒,猶豫不前。

唐九兒不悅地喝道:“還愣在那裡做什麼!你難道想死在孟知祥的手裡?你還想不想爲了你在乎的人好好活着?!”

花柔身子一顫。

我所在乎的人……

她的眼前閃過了爹孃的笑顏、閃過了慕君吾充滿期盼的雙眼。

咬脣掙扎片刻後,花柔緩緩地邁出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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