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離海州相鄰的沂州最南面的承縣一家小院裡,衛雨晴跟她的隨身丫鬟今天剛剛被人轉手賣到了這裡,關在了一個漆黑的小屋。
第一次從牙婆手中把衛雨晴買下的那個商賈還算是一個善良的人,不忍心衛雨晴兩個弱女子跟他千山萬水的前去嶺南那苦寒之地,最後就在沂州把衛雨晴隨便買了。
就這樣,衛雨晴兩人剛離狼窩,又入虎口,現在落到了一個專門培訓青樓女子的老鴇手裡。
漆黑的房間裡面,衛雨晴的丫鬟小蝶一想到最近的遭遇就來氣,本來跟小姐兩人生活得好好的,雖然兩人過得是清苦一些,不過還算是個清白身,自從那個可惡的田公子送了小姐的那個雨傘之後,自己的生活就發現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不但清白身沒有了,現在還成了奴籍,成了賤人。
“都怪那個田公子,要是沒有他送的什麼雨傘,也就沒有咱們這麼多的苦難,現在好了,小姐你也成了賤籍,往後想翻身,比登天還難,氣死我了,哼,要是讓本小姐再見到他,一定輕饒不了他。”小蝶說完,覺得還沒解氣,氣乎乎地拿起地上捕的稻草來,用力的一扯,把稻草扯成兩半,說道:“到時候,看本小姐不扯斷他的腦袋帶出腸子,讓他永世不得超生。”說完還用力的一甩,把稻草用力的一扔,扔到到牆邊。
看到稻草被自己扯斷,還被扔到了牆上,丫鬟小蝶好像聽到單雄信在她面前的求饒之聲跟摔到牆上時的骨骼斷裂之聲。
這才心裡好受了一些。
“你一個小丫頭哪來這麼大的怨氣,咱們如今這些遭遇又跟田公子又有什麼關係,要怪就怪咱們的命不好,還有這個世道,跟田公子又有什麼關係,人家是好心送這麼好的一把雨傘給咱們遮風擋雨,你還這麼詛咒之家,你個丫頭太沒有良心了,小心將來嫁不出去。”衛雨晴見到自己的丫鬟小蝶這麼詛咒單雄信,還說了這麼惡毒的話,心裡過意不去,說道。
“小姐你就知道爲他辯解,不會是愛上他了吧?”小蝶不服氣的問道。這一路來,只要自己說田公子的壞話,小姐部是要先教訓我,這不公平呀,接着又說道:“就是他,要是沒有他送這的雨傘,咱們現在怎麼會這樣,管家也不用死,還有林大哥他們也不用遇害,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沒有那把雨傘,也不會引起那個惡毒婦人的注意,也就沒有了後來的一切,哼。”小蝶一想到現在的這些遭遇都是那把雨傘惹的禍,就所氣撒在了當初送雨傘的單雄信身上。
“跟你說了多少次你還是這樣,這一路來,你埋怨了多少次了,這一切都跟田公子沒有關係,又不是田公子讓那個惡毒的婦人來害咱們。”衛雨晴說道,然後,嘆一口氣,說道:“這一切的一切,也許就是咱的命吧,是咱命該如此,怨不得別人,是人家一片好心送了這麼好的東西,也許是我衛雨晴一個普通女子,身賊人輕,實在是承受不起田公子的如此大禮,這都是命吧。”衛雨晴說道,一想到那個颳風下雨的夜晚,衛雨晴就有一種溫馨的感覺襲來,那個像自己兄長一樣關心自己,給自己盛飯,爲自己夾菜的兄長……雖然兩人只有短短的兩天一夜,但是衛雨晴在心裡可以感受到單雄信對自己的好,在單雄信的目光中還感受到一種奇異的東西,那種東西叫愛,兩情相悅的愛。
現在想想,當初在草亭的那一頓晚飯,是多麼的豐盛,還有那可愛讓人疼愛的小香香。
衛雨晴望着漆黑的房間,愣得出神,嘴角不時地微微一笑,同時摸了摸懷中的那圓圓的東西。
衛雨晴感到懷裡的東西還在,雖然是身處漆黑的房間裡,但是隻要一摸到懷中的東西,她就心裡不由的感到非常的踏實,這是一種從內心深處的滿足感。
這些時日以來,不管是她遭受怎麼樣的苦難,只要還有這個東西在,即使是再大的苦難,她也感到不那麼寂寞。
至於丫鬟小蝶說的,衛雨晴現在的這一切都是單雄信造成的,衛雨晴也不否定有單雄信的因素在裡面,雖然她知道她現在的一切就是那把雨傘招惹來的,她也不怨天尤人。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命,衛雨晴不怪別人,只能怪自己的命苦了,要是自己是一個身世好的人家的子女,比如世家小姐,這一切也就不會發生,想問有哪個牙婆敢販賣一個世家小姐?那還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長了。
“這都是自己身份低微,沒有足夠的能力來承受得了田公子的這份禮物,怪不得別人。”衛雨晴在心裡默默地想道。
正在衛雨晴跟她的丫鬟兩人在房間裡面爲單雄信的事情爭吵的時候,陳舊的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
外面的陽光從唯一的房門照射進來,漆黑的房間裡一下子亮了起來,一塊人影出來在了房門裡,走了進來。
這是一個年紀有三十五六歲的婦人,體態臃腫,臉上依然可以看到抹着一層厚厚的胭脂粉,隨着走路,臉上的胭脂像秋天的樹葉般簌簌地往下掉落。
一身淡綠色的絲綢的襦裙,走動起來,裙襬隨風輕輕地揚起。
婦人手裡拿着一把圓形的扇子,不停地扇動着,來到丫鬟小蝶的身邊,用力地在小蝶的手臂上用力一擰。
小蝶發出殺豬似的哭喊聲,哭泣起來,響聲傳遍四周。
可惜的是此處地處偏僻,喊破了喉嚨也沒人來救他們。
婦人用力的一擰小蝶的手臂,感受到那雛子應有的嫩滑,說道:“你個死尼子,某剛纔進來,就聽見屬你話最多,現在只是給你個教訓,下次,可就不這麼便宜了,把你賣到妓院去,看那些骯髒的粗漢一個個把你折騰死,看你還敢不敢這麼多嘴。”婦人說道。
“嗚——嗚——”小蝶左手捂着右手臂上被擰得紫一塊的手臂,小聲地哭泣着,聽到婦人說再有下次會把自己賣到妓院去,想想那一個個粗暴而又骯髒,全身上下都是蝨子跳蚤發着臭味,幾個月不洗澡的粗漢,還有那滿口黃牙的口臭在自己的身體上亂親……
小蝶一想到這身體不由地打顫,害怕地直緊閉嘴脣,再也不敢多說一句。
婦人看到自己的話見效,笑了笑,心想:“不愧是雛子,一聽到粗漢就怕得要命,哼,對付你這樣的小丫頭片子,老身還有上百種方法呢,這才哪到哪呀。”
衛雨晴看到小蝶被進來的婦人擰得手臂處紫一塊受了傷,還說將來會把小蝶賣到妓院去做妓女接客。
“雨晴求夫人發發慈悲,放過小蝶,千萬不要把她賣到妓院,只要夫人不把小蝶賣去妓院,做什麼,雨晴都聽夫人的,請夫人發發慈悲,放過小蝶吧,她就是被雨晴慣壞了才發的牢騷,並沒有惡意。”衛雨晴說道,看着進來的婦人向婦人磕頭說道。
小蝶跟了衛雨晴這麼多年,在衛雨晴的心中,早已把小蝶當成自己的小妹了,知道婦人要把小蝶賣去妓院當妓女,衛雨晴害怕得向婦人求饒說道。
“看在你的面子上,先放過她一次,不過以她的這點姿色跟素養,一個不識字的丫鬟,賣去也只能當個色妓,連藝妓都做不了,你可就不一樣了,老身幾十年的經驗,看人向來很準,你嗎,雖然穿着樸素,但是身上卻有一種高貴的品質,想來你以前也是哪個官家的小姐,你這樣的人才,老身是準備培養出來做藝妓的。”婦人看着地下的衛雨晴滿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