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些要留在貞地反抗川、莫、安、桓四國的貞人,唐寅還是很佩服的,並不勉強他們投靠風國,也不殺害他們,反而還分給他們不少的金銀,把他們悄悄放走。()
他這麼做,其實也是有意給川、莫、安、桓四國製造麻煩,讓他們即便佔領了貞地,也不得安寧。
上百名的貞軍將領決定投靠風國,五十萬衆的貞軍有超過四十萬人被他們拉攏去了風國,再加上這些將士的家屬,上上下下加到一起,有二百多萬貞人隨風軍同行,撤回風國。
隨着風、玉兩軍撤離貞國,貞地的百姓再一次的銳減,此時的貞地,許多村莊、城鎮都變成了空地,人口大規模的向北遷移。
在滅貞之戰中,風國雖說沒有佔得一寸土地,但所獲得的貞國百姓卻是個天文數字,而且其中還有四十萬的貞國中央軍,可以說風國所收穫的實惠,並沒有比川、莫、安、桓四國少。就短期的效益來說,還要遠大於四國。
唐寅率領風軍,帶着貞人,走桓國,進玉國,再通過莫北五郡,進入風國境內。
等大隊人馬抵達鹽城的時候,已是兩個月之後。這次唐寅率軍凱旋而歸,不用旁人提醒殷諄,他自己主動出城迎接。
聯軍消滅貞國,殺掉稱帝的李弘,他這個傀儡天子得以繼續做下去,自然滿心歡喜,對唐寅的歸來表示由衷的歡迎。
他沒讓唐寅回王府,而是直接把他請進皇宮,在皇宮的大殿裡,早已佈置好盛宴,不僅皇廷的大臣們都在,就連皇后雅彤、公主殷柔也都有參加。
宴會上,心情極佳的殷諄顯得十分興奮,不時的向唐寅敬酒,對聯軍的滅貞之戰,大加讚賞。
唐寅對殷諄的態度並不在乎,但見殷柔也是笑容滿面,目光不時的向自己這邊飄來,他的情緒也頗爲高漲,難得的在皇廷上打開話匣子,講起伐貞時的一些趣事和見聞。
大殿裡氣氛熱鬧、融洽,這場宴席,與會的衆人都吃得很盡興。
等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唐寅才突然想起一件事,令人取來一隻錦匣,他單手託着,直接走到殷諄的龍書案前,將錦匣放在桌上,說道:“陛下,這是臣從貞國帶回來的禮物。”
“哦?”殷諄來了興趣,伸手把錦匣拉到自己面前,打開蓋子,向裡面一瞧,原來匣內裝的是一隻晶瑩剔透、精雕細琢的玉璽。
唐寅解釋道:“陛下,這是貞國的國璽,當年先帝分封貞國,賜貞國玉璽,現在貞國已亡,玉璽自然也要歸還於陛下!”
啊!原來這就是貞國玉璽!別看殷諄是天子,但也沒見過貞國的玉璽,他雙手顫抖着將玉璽從錦盒中捧出來,翻看了好一會,才慢慢放下,幽幽說道:“李弘大逆不道,有此下場,也是他咎由自取,只可惜他一人之錯,卻連累貞國毀於一旦,也枉費了先帝當年的一番苦心。”說着話,他將玉璽放回錦盒之內,交給一旁的女官,說道:“將貞國國璽封存起來。”
“是!陛下!”女官答應一聲,捧着玉璽,快步退了下去。
殷諄轉頭看向唐寅,笑道:“愛卿此次伐貞有功,朕得重重賞你!”
唐寅心中暗笑,賞我?你能賞我什麼?現在皇宮裡的金銀財寶哪樣不是自己給他的!
他微微一笑,說道:“爲陛下效力,討伐不臣,臣不求賞賜!”說着話,他轉過身,面向殿外,拍了拍巴掌。
隨着清脆的響音,外面走進來兩名侍衛,同時還擡進來一隻大箱子。打開箱蓋,裡面的金光頓時間映射出來,周圍的大臣們定睛一看,好嘛,箱子裡全是金銀器皿、珠寶玉器。
唐寅微微一笑,朗聲說道:“諸位大人輔佐天子有功,這些寶物,皆是本王討伐貞國時所得的戰利品,就分賞給諸位大人吧!”
聽聞這話,在場的大臣們無不喜笑顏開,紛紛從坐席上欠起身,拱手施禮道:“微臣多謝風王殿下!”
殷諄在龍椅上也樂得嘴巴合不攏,認爲唐寅不藏私,肯把繳獲的金銀珠寶拿出來分給朝中大臣,實在難得。
可是坐在他身旁的雅彤則是秀眉大皺,暗暗搖頭。唐寅只是一國之王公,有什麼資格在朝堂上獎賞皇廷的大臣,若長此以往,大臣們豈不是隻記得唐寅之恩惠,忘了天子之恩澤?唐寅這麼做,往輕了說是狂妄自大、目無天子,往重了說,可算是居心叵測、大逆不道。
雅彤雖是皇后,但也不敢當場訓斥唐寅,就算心中不滿,也只能強忍下去。她轉頭瞧瞧殷諄,見後者絲毫沒有覺察唐寅之舉有不妥之處,不由得在心中默默哀嘆一聲。
等到天近傍晚,宴會才告一段落,喝得大醉的殷諄由侍女攙扶着回寢宮休息,唐寅也有三份醉意,毫不避嫌的送殷柔回後宮。
去往後宮的路上,唐寅着看殷柔纖細又勻稱的嬌軀,精緻絕美、毫無瑕疵的容顏,忍不住一陣心悸。他握着殷柔的柔荑,和她並肩而行。
他如此大膽的舉動,把殷柔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看了看左右,本能的想抽回手,但唐寅握得很緊,她抽了兩下都沒有抽出來,臉色漲紅,垂下頭,只能隨他去了。
看着她羞怯的模樣,唐寅感覺心裡癢癢的,下意識地把她的手握得更緊,問道:“柔兒,我離開這麼久,你有沒有想我?”
殷柔怪異地看着他。唐寅不解,疑問道:“怎麼了?”
“以前,你從沒有這樣問過我。”殷柔實話實說道。
唐寅一怔,是啊,這麼肉麻的話,自己以前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但現在在殷柔面前,卻說得如此坦然,這隻能說明自己對她的感情有增無減。
他苦笑了一聲,追問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殷柔隨口應道:“有想。”
唐寅拉着她停下腳步,故意皺起眉頭,問道:“僅僅是有想而已?”
見他如此認真的樣子,殷柔忍不住咯咯嬌笑起來,說道:“好啦,天天都有想你,這樣總行了吧!”
唐寅虎目一彎,擡起手來,溫柔地颳了刮她的臉蛋,道:“明天,我帶你去趟府庫,這次從貞國繳獲的寶物有不少,你去挑些你喜歡的。”
殷柔對金銀珠寶這些東西不太感興趣,但能到唐寅的王府裡逛一逛倒是不錯的。她笑呵呵故作隨意地問道:“把我領到王府裡,你那些夫人不會吃醋吧?”
唐寅悠然說道:“她們不會吃未來王妃的醋!”
殷柔聞言,小臉立刻變得紅撲撲的,低聲嘟囔道:“誰答應要嫁給你了?”
“若不嫁給我,公主殿下豈不是要一輩子都嫁不出去了?”唐寅仰面大笑。
殷柔臉色更紅,小拳頭在唐寅的胳膊上狠狠捶了一下。
唐寅把殷柔送回華英宮,又坐了一會,天色已然大黑,此時即便他不想走,也不得不走了,這麼晚再不離開,也會有損殷柔的名節。
接下來的幾天,風國的事務又開始繁忙起來。數以百萬計的貞人要安置,安置在哪裡,每家每戶要分多少土地,如何讓貞人儘快的融入風人當中、融入風國,這些都要儘快處理。
另外,如此安排貞軍也是個問題。貞軍有四十萬衆,而且還是成系統成編制的,若是將其拆散,必然會引起軍中將士們的不滿,也會引發猜忌,若是將其保留,一支這麼多人戰力又如此之強悍的大軍,實在令人放心不下。
唐寅爲此特意找來邱真,詢問他的意思。邱真聽完唐寅的疑慮,樂了,說道:“大王,這有何難?”
“你有何良策,快說來聽聽!”
邱真反問道:“貞軍的戰力,可以和我國的平原軍相媲美,如此強悍的大軍,自然要佈置在我國最薄弱的地方。大王說說,我國現在哪裡最薄弱?”
唐寅想了想,說道:“南方!莫北五郡直接面對莫國,那裡的壓力也最大。”
“沒錯!”邱真說道:“莫北五郡,乃重中之重,即能隔絕莫國直接出兵我國本土,又是我國南攻莫國的大本營,萬萬不能有失,把四十萬衆的貞軍佈置在莫北五郡,足可保證五郡無憂!”
是嗎?唐寅搖頭說道:“你也說了,莫北五郡是重中之重,若把貞軍佈置在那裡,一旦生變怎麼辦?”
邱真悠然而笑,說道:“要防貞軍生變,很簡單,只需把貞軍的家屬安置在鹽城附近即可。其他那些北遷的貞人百姓,大王可以將其安置在我國各地,但貞軍的家屬,一定要安置在都城附近,只要把這些貞軍的家屬牢牢控制住,貞軍就絕不會生變,他們也會死心塌地爲大王賣命。”
“恩!”唐寅聞言,頗有茅塞頓開之感,他大點其頭,笑道:“對、對、對!這是個好辦法!不過,鹽城周邊的村鎮難以容納這一百多萬的貞軍家屬啊!”
邱真說道:“都城既然已有一個衛城宛城,那爲何不能再多一個衛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