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白癡!廢物!”唐寅連罵了三聲,將手中的戰報狠狠摔在地上。
尹蘭急忙扶住他,輕聲勸道:“大王傷勢未愈,不宜動怒。”
“即便讓路邊一乞丐做統帥也比他二人強!”唐寅回頭對阿三說道:“我要看詳細戰報!”
“詳報應該隨後就到。”阿三低聲說道。既然簡報已傳到,詳報也快了。
阿三說得沒錯,大概只過了一個多時辰,詳報便傳了過來,而且一來就是三份,由三隻信鴿分頭傳回,看得出來,前方那邊也生怕戰報有失,保險起見,一式三份。
在詳情戰報上,內容就很細緻了。書寫戰報的是舞英,對己方的進攻是如何受挫的情況一五一十的闡述。
直屬軍在進攻時,是兵分三路,齊橫主攻中路,戰虎主攻東翼,江凡主攻西翼,舞英坐鎮中軍,指揮全局。
整體而言,直屬軍採用的是三路夾擊的策略,其中有虛有實,戰術絕無問題。
交戰時,安軍的抵禦十分頑強,溝嵌之地也被安軍利用到極至,直屬軍在推進過程中遭受不小的損失。因爲麾下將士傷亡過大,齊橫當時完全殺紅了眼,率領中路軍,向前猛衝猛殺。他的任務本來是佯攻,結果在他的率領之下,中路的直屬軍變成了實攻,深深插入到安軍陣營深處。結果這也讓中路的直屬軍身陷重圍。
以齊橫的武力,他要向外突圍,安軍當中幾乎無人能擋得住他,可變故恰恰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安軍當中突然殺出來兩名靈武極爲高強的戰將,其中一人接下齊橫,另外一人則直接殺進中路直屬軍當中,隨着他二人的出現,中路直屬軍的局勢瞬間急轉直下,齊橫被對方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下面的將士們亦是死傷慘重。
好在東西兩翼的戰虎、江凡及時趕到,將岌岌可危的齊橫和中路直屬軍接應出安軍陣營。
不過在斷後的時候,戰虎和江凡對陣那兩名神秘的安將,結果打下來,江凡輕傷,戰虎重傷,若非江凡和下面的軍兵們拼死搶救,戰虎就得交代在敵陣當中。
此戰,風軍大敗,陣亡不下兩萬之衆,傷者不計其數,戰虎經過急救總算保下了性命,但短時間內已難以恢復,舞英亦只能把他送回後方,靜心養傷。
至於那兩名神秘安將,通過活捉的安軍俘虜交代,是安軍統帥崔圖僱傭的神池弟子,據說還是皇甫秀臺的徒弟。
仔細看過這份戰報後,唐寅已罵不出來什麼了。安軍佔有天時、地利、人和,而己方的第九軍完全派不上用場,此戰直屬軍以少打多,又是主攻進攻的一方,本就不好打,而安軍竟還僱傭了兩名皇甫秀臺的徒弟,戰事不利也就可以理解了。
好一個皇甫秀臺,對自己他還真是雙管齊下,一邊派他的弟子暗中刺殺自己,一邊又派出弟子去幫助安軍,顯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和自己對着幹。
想到這裡,唐寅下意識地眯縫起眼睛,同時緊緊握起拳頭。
“大王!”這時候,程錦從外面走了進來,在他的身邊,還跟有去而復返的任笑。
唐寅放下戰報,不解地看着他二人,問道:“什麼事?”
程錦看眼任笑,拱手說道:“大王,任公子執意要從屬下這裡提走夜玉……”
他話音未落,任笑已含笑接道:“我必須得確認夜玉姑娘說的那些是真是假,還請殿下見諒。”
唐寅唔了一聲,說道:“任兄,你先看看這份前方剛傳回來的戰報。”說着話,他把戰報遞給任笑。
任笑接過,低頭看了片刻,眉頭隨之慢慢皺起。唐寅說道:“即便不帶夜玉回神池,現在也能看得出來皇甫秀臺的心思了。”
先是點點頭,而後他又搖了搖頭,說道:“在神池,只規定長老不能爲別國僱傭,但並非規定不允許長老的弟子受僱於別國,雖說以前並無這樣的先例。”
凡是能成爲長老弟子的神池人,要麼是眼高過頂、自命不凡,要麼就是醉心於靈武學,是靈武瘋子,他們又怎麼可能會受僱於人呢?從中可以看得出來,確實是皇甫秀臺在暗中搞鬼,但依照神池的律法和禁令,還懲治不了他。
“剛纔,我已飛鴿傳書義父,將皇甫秀臺驅使門徒弟子行刺殿下一事稟呈於義父,相信很快義父的傳書就能回來,到時,我便帶夜玉姑娘回神池,在義父面前,和皇甫長老說個清楚,辯個明白!”任笑正色說道。
說來說去,還是要回神池!唐寅心思轉了轉,說道:“好、好、好!不過,在廣寒聽回書之前,我們要先去趟天圖郡,會一會皇甫秀臺的那兩位高徒!”
說話時,唐寅眼中閃爍着精光異彩,殺氣自然流露出來。
任笑沉吟片刻,點了點頭,拱手說道:“到時,還望殿下能讓我先去勸說一番,如果當真是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那我也算盡力了。”
“成!”唐寅扶着肚腹,嘿嘿冷笑道:“如果他二人不聽勸,那也只能用來填飽我的肚子了,師兄栽的花,也理應在師弟身上結果嘛!”
皇甫玉成差點把自己炸死,耗費自己大量的靈氣修復斷裂的筋骨,用他的兩個師弟恢復靈氣,再適合不過了。想到這,他臉上的笑意加深。
任笑暗歎口氣,心中暗道一聲:盡人事,聽天命吧!
前方戰事不利,唐寅放棄繼續在分水城養傷,攜新軍團南下,進入天圖郡。他之所以這麼着急走,還有一個原因,不想讓任笑收到神池方面的回書,好把他繼續留在自己身邊。
至於夜玉,唐寅也不再着急除掉她,就把她留在任笑的身邊,反正有任笑看管她,任她有三頭六臂也別想再生亂。
閒言少敘。唐寅率新軍團不日進入天圖郡,路行五天,終於與直屬軍和第九軍匯合一處。
這些天來,直屬軍未再出戰,當然,安軍也不敢反攻過來,畢竟虎視眈眈的第九軍還在那裡呢,主動出戰,離開溝嵌之地,等於是自尋死路。
等以舞英、齊橫爲首的直屬軍和第九軍衆將見到唐寅之後,一個個就如同鬥敗的公雞,全體耷拉着腦袋,垂手而立,低頭不語。
見狀,唐寅感覺是又好氣又好笑,強壓怒氣,疑問道:“你們是來給我弔喪的吧!”
衆將聞言,身子皆爲之一哆嗦,不約而同地曲膝跪地,齊聲道:“末將不敢!”
“那你們一個個哭喪着臉站在我面前做什麼?要上香嗎?”
唐寅站起身形,伸了伸胳膊,踢了踢腿,感覺傷勢恢復大半,已無大礙,他暗暗點頭,脫胎換骨的身體,自愈的速度就如同新生兒一般,快得驚人。
他繼續說道:“明日,繼續強攻敵陣,我來親自督戰,倒要看看,安軍有什麼本事能傷我風國大將!”
齊橫急忙說道:“回稟大王,安軍不足爲慮,麻煩的是那兩名神池高手,那兩人修爲深厚,靈武精湛,極難對付……”
“怎麼,齊大將軍怕了嗎?”唐寅嘴角揚起,笑呵呵地問道。
齊橫震動一下,拱手振聲回道:“末將不怕,明日再戰,末將仍願做先鋒,打頭陣!”
聽聞這話,唐寅臉上的笑容才收了起來,並狠狠瞪了他一眼,沉聲說道:“如果區區兩名神池弟子就能把你嚇倒,那你也不用留在軍中,回家種田好了。”
頓了一下,他又道:“明日一戰,那兩名神池弟子,我來應付,你們只管給我衝陣殺敵,砍下崔圖的項上人頭,如若再攻不破敵陣,那你們的腦袋,可就該被我砍下來了。”
聽聞這話,不僅舞英、齊橫、江凡等將重新跪下,就連新軍團的劉彰、白安、閻炎、許悠、熊谷諸將也一同跪地,衆人齊聲說道:“明日一戰,末將誓斬崔圖首級,蕩平敵寇!”
“好,這纔像話嘛!你們先回去準備吧。”
“末將告退!”衆人紛紛起身,退出營帳。
他們前腳剛走,唐寅便拍拍任笑的肩膀,甩頭說道:“走,陪我去悄悄安軍的營地,剛纔來時太倉促,沒能仔細瞧清楚。”
任笑忍不住樂了,唐寅剛纔鼓舞麾下將士們的士氣時可是信心滿滿,原來他也是心裡沒底啊!
他與阿三阿四、尹蘭陪同唐寅,到了營帳外面,騎上戰馬,快速向安軍營地方向而去。
來到溝嵌之地的附近,唐寅等人不再繼續往前走,舉目向遠處眺望,好一大片的安軍營防,一眼望不到邊際,仔細觀瞧安軍的陣營,溝嵌縱橫,土牆密佈,土牆上下站滿了安軍士卒,插滿了安**旗,真可謂是旗幟昭彰,兵甲如林,防禦之堅固、嚴密,猶如鐵桶一般。
任笑和尹蘭以前都沒見過這麼大的陣勢,二人不由得倒吸口涼氣,禁不住在心中暗暗驚歎,這,真的能打得下來嗎?
唐寅笑看他二人一眼,慢悠悠嗤笑道:“哼,安軍,擺得好大的陣勢啊……不過,看似強大,實則是外強中乾,不堪一擊,等着瞧吧,明日便讓它在談笑間灰飛煙滅!”
說着話,他撥轉馬頭,邊往回走邊擡手招呼道:“回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