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唐寅的大加讚賞,李進也是異常興奮,感覺自己在風軍當中也終於能挺直腰板的做人了。
李進轉交給白容的絹布上繪製有阿木柯一族的圖騰,獵鷹是他們從小養到大的,對他們一族的圖騰再熟悉不過,由空中俯視到後,便會自然而然的落下來,如此一來,獵鷹身上所帶的信息就能傳遞給白容。
利用圖騰和獵鷹,再和白容取得聯繫已非難事,現在唐寅要考慮的是,如何制定破城的方案。爲此事,他連夜召集軍中衆將,和衆人商議。
對於軍事方面的事,靈霜一竅不通,所以她基本不插嘴,就算有參與,也是默默地坐在一旁,仔細聽旁人講解。
聶澤先表態,既然白容肯倒戈,那破城已變得易如反掌,己方可對鎮江做出四面圍攻之勢,不過是佯攻,引城內守軍分散佈防,爲白容的倒戈創造便利,等白容事成,打開了城門,己方的大軍便可順理成章的進入東城,然後直搗王宮,生擒邵方。
他的計劃得到衆將的支持,青羽笑道:“聶將軍所言甚是,這也是把我軍以及莫軍的傷亡降到最低的辦法。”
風國不僅是要滅莫,而且還有吞併莫國,以後,莫軍很可能會歸入到風軍當中,損失越小,對風國也是越加有利的。
當然,青羽不希望看到莫軍出現大規模的死傷,如果能流最少的血便結束這場戰爭,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在這一點上,唐寅的意見和青羽一致,滅莫已成定局,沒有必要再讓雙方爆大範圍的血戰,亂世時期,一國人丁的興旺與否也直接影響到一國的整體國力。
他環視衆將,問道:“諸位將軍以爲如何?”
蕭慕青點點頭,問道:“不知大王打算何時動手?”
唐寅說道:“事不宜遲,當然是越快越好。”
“既然如此,那就定在後天!”蕭慕青說道:“明天讓全軍將士飽餐戰犯,養足精神,後天一早,卯時,我軍便可傾全軍之力,佯攻鎮江。”
唐寅含笑點頭,說道:“好!就依慕青之見!”
風國的軍事會議一向開得很快,三言兩語就能把決策敲定下來,參與的玉國將軍連插句嘴的機會都沒抓到,會議便結束了。之所以會這樣,一是唐寅做事向來乾脆果決,說做就做,其二,也是因爲風軍當中人才濟濟,各軍統帥皆爲獨當一面的良將,許多決策根本無須唐寅費心,下面各軍的統帥便已幫他想到了。
風玉聯軍方面正在爲進攻鎮江做籌備的時候,生了一件插曲,南延統帥虎賁軍由南方回救鎮江。
聽聞這個消息,齊橫立刻站出來表態,願率第九軍迎戰。第九軍是重裝騎兵,打起攻城戰來他們也插不上手,現在莫國的虎賁軍回救,在齊橫看來,這是己軍團的最後之戰。
唐寅也認爲派第九軍迎敵最爲合適,不過青羽表示反對,第九軍和虎賁軍都是最精銳是騎兵軍團,交戰起來,無論哪一邊出現損傷,都是一件令人倍感惋惜的事,最好的辦法是能說服南延,勸他投降。
如果能勸降南延,哪當然是最完美的結局,可唐寅並不認爲南延肯向己方投降。對此,青羽毛遂自薦,向唐寅提出,他願去試試,說服南延,讓他率領虎賁軍全體向風國倒戈。
唐寅頗感猶豫。對南延其人,他多少有些瞭解,此人雖對邵方的許多行徑不滿,但對莫國可十分忠誠,讓青羽前去勸降,萬一沒有談好,豈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如果青羽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想到這裡,他暗暗搖頭,對青羽含笑說道:“青羽將軍還是不要去冒險了,此事,就交由第九軍去處理!”
齊橫在旁大點其頭,擦拳磨掌,躍躍欲試。第九軍打敗了莫國那麼多騎兵,唯一沒有和虎賁軍對陣過,如果這次能把名揚天下的虎賁軍挫敗,那第九軍的臉面可露大了,以後,天下誰人不知第九軍,誰人不曉他齊橫的名頭?
青羽則堅持道:“大王,末將與南延將軍頗有交情,就算勸降不成,相信他也不會爲難末將,大王,就讓末將去試試,若真能事成,我軍豈不如虎添翼,又增一軍主力?!”
“這……”雖然青羽的話很有道理,也很讓唐寅心動,可他還是捨不得讓青羽去冒險。
見唐寅猶豫不決,青羽再次說道:“末將對此行很有把握,若大王不放心,末將可立下軍令狀!”
看出青羽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要去,唐寅沒辦法,只好硬着頭皮應允。在送青羽離營的時候,他還一再叮囑青羽,勸降南延之事,能辦到就辦到,若是不能,千萬不可勉強。
在唐寅的心目中,虎賁軍是很好,是很寶貴,但全軍上下加到一起的分量,也沒有青羽一個人來得重要。千軍易得,而一將難求嘛!
對於大王對自己的看重,青羽也能體會得到,感恩在心,不過也更加堅定他勸降南延的決心。
且說鎮江城內的白容,按照李進的交代,在翌日清晨,他走出臥房,到了院內,把四周的閒雜人員全都打出去,只留下自己的心腹侍衛,然後打開李進給他的包裹,從裡面取出絹布,展開,平鋪在院落中央。
所過的時間不長,他便聽到頭頂上方傳來鷹唳之聲。
他急忙擡頭觀望,只見半空中俯衝下來一隻小黑點,小黑點越來越大,越來越近,等飛落到近前時,周圍衆人皆嚇了一跳。這頭獵鷹,通體漆黑,兩顆黃眼射出一股子賊光,體型巨大,翅展得有一米半長,落下時,帶有呼嘯之聲,真彷彿從天而降的怪物。但落地後,它收起雙翅,又變得和只公雞差不多大小。
“將軍,您看,鷹腿上繫有布條!”一名侍衛手指着落於絹布上的獵鷹,向白容急聲說道。
“快去取下來!”白容定睛一看,鷹腿處果然有布條,他向左右的侍衛甩頭喝道。
有一名侍衛壯着膽子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把鷹腿上的布條解下來,然後快步退回到白容身邊,將布條遞交給他。
後者接過,快地將布條展開,上面有寥寥數字:明早卯時,我軍佯攻,屆時靜候白將軍佳音。下面沒有落款,卻蓋有風王唐寅的印章。
看到印章,白容的心跳無法抑制地開始加,這份傳,必是風王親自所寫,風王能親自給自己傳,可見對自己的看重。
按理說,這種東西他應該立刻燒燬,但他沒捨得,寶貝地揣入懷中,然後令人趕快取來字筆,給唐寅寫封回:風王殿下盡請放心,末將白容,定不辱使命!
寫完之後,他親自繫於獵鷹的腿上,捆綁結實了,他又拍了拍獵鷹的身背,嘟囔道:“你這畜生,可千萬不能耽誤本將的大事,務必要把這份回送到風王殿下的手上啊!”
那獵鷹彷彿能聽懂人話似的,助跑了幾步,騰的一下,展翅飛到空中,在天空盤旋了一圈,調頭飛向風軍大營。
望着獵鷹越飛越小的身影,最後在視線中徹底消失,白容才收回目光,長長吁了口氣,臉上難掩笑意,樂呵呵回房睡覺去了。昨晚自見了李進之後,他可是一整夜都未能入眠。
青羽去勸降南延,有沒有成功唐寅是不知道,但虎賁軍倒是停止向鎮江這邊靠攏,於百里之外的地方駐紮下來。
通過這個跡象,唐寅把提到嗓子眼的心多多少少也放下一些,現在他要集中精力,一鼓作氣的拿下鎮江。
長話短說,又過一日,到了當初約定的時間,風玉聯軍開始全軍出動,由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對鎮江城展開猛攻。
風玉聯軍沒有馬上推進上去,而是先於城前列好戰陣,給守軍造成壓力,並動用攻城武器,展開持續性地遠程打擊。
他們把各自軍中的破城弩、拋石機一股腦的全部動用出來,其攻擊的聲勢和威力也大得駭人,一時之間,鎮江四城轟隆隆的巨響聲不斷,地面都在劇烈地顫動着。
敵軍的攻城已然展開,白容做爲東城主將,自然要把麾下的衆將召集起來,商議己方這邊的應對之策。
在他所住的小宅院裡,院中站有二、三十號之多的莫軍將領,其中軍階最低的也是偏將軍。
等人都到齊了,一身戎裝的白容腰挎佩劍,手持長刀,從房內走出來。
他先是環視在場的衆人,接着,走下臺階,在衆將面前站定,振聲說道:“風玉聯軍的攻城即將開始,各位將軍都說說,我軍該如何應對!”
“哼,這還有什麼好說的!”一名莫將跨步出列,大聲喝道:“我等食君祿,忠君事,今日哪怕粉身碎骨,也絕不能後退半步,必與風賊死戰到底!”
說話的這位莫將,正是邵方的心腹,嚴鬆。白容看了他一眼,嘴角挑起,讚道:“嚴將軍說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