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大王對何易的回答不甚滿意,一旁的孫冰急忙說道:“大王,剛纔在運送艦隻下水的時候,末將也有仔細觀察對面的部署,莫軍船隻排列有秩序,江岸之上還設有土圍,想必後面藏有不少拋石機等大型武器,我軍若從正面強行進攻,只怕難以取勝,此戰要如何來打,還得從長計議。 網”
許炎大點其頭,接道:“沒錯!正面出擊,實乃不智之舉,莫軍的土圍不可能佈置到全部江岸,我軍當由側面進攻爲好。”
聽孫冰和許炎的分析還是有些道理的,唐寅大點其頭,倒是何易臉色難看,又羞又氣地垂首不語。
平日裡,孫冰和許炎都和自己稱兄道弟,百般討好,現在見了大王,不僅把自己踢到一邊,還堂而皇之的拆自己的臺,十足的兩個卑鄙小人。
唐寅問孫、許二人道:“你二人認爲我軍當由哪裡出擊最爲合適?”
孫冰和許炎對視一眼,說道:“這個末將還需再探查探查。”
“也好,三日之內,我要看到你軍詳細的進攻策略,不得有誤!”唐寅最後拍板釘釘,結束了這次會面。
何易、孫冰、許炎是如何考慮出兵地點和具體戰術的暫且不提,且說唐寅,這天他去探問了向問。向問現在已是風軍的俘虜,不過他腿上中了江凡的一箭,現在還處在養傷期。
對於向問,唐寅很是喜歡,希望能把他收至麾下,正是出於愛才之心,風軍才一直沒有處斬態度強硬的向問。
當唐寅到時,向問剛剛吃過早飯,見唐寅來了,他依舊面無表情地坐在牀榻上,動也沒動。
對於他冷漠的態度,唐寅倒也習以爲常,笑呵呵地走到向問近前,問道:“向兄的傷恢復得怎麼樣了?”
“你要殺便殺,不用再我身上白白浪費時間。”向問沉聲說道:“忠臣不侍二主,我向問生爲莫人,死亦爲莫鬼。”
唐寅讚賞地點點頭,淡然一笑,說道:“殺了你,世上就少了一個靈武奇才,實在可惜。等我風軍攻佔了鎮江,擒下邵方之後,不管你降與不降,到時我都會放你自由。”
向問挑起眉毛,冷冷凝視着唐寅。
後者含笑說道:“到時莫國會成爲風國的一部分,莫人會變成風人,向兄就算不想變成風人也不行了。”唐寅故意稱他爲向兄,而不是向將軍,就是在刻意淡化他在莫國的身份。
“你別做白日夢了,我大莫絕不會被你風賊所滅”
他話還沒說完,唐寅打斷道:“向兄可敢和我打個賭,如果我軍攻破鎮江,擒下邵方,你便轉投我風國!”
向問語塞,這個賭他還真不敢和唐寅打。見狀,後者聳聳肩,說道:“看起來,連向兄也對現在的莫國不報有信心了。當然,這並不能怪你,得到多助,失道寡助,邵方昏庸,莫國的滅亡也只是時間問題,就算今日我風國不滅莫國,明日其它諸侯也會出兵滅之。良禽擇木而棲,向兄又何必死守着邵方這顆枯木呢?”
看向問臉色難看,要出言反駁,唐寅擺擺手,淡然說道:“我不你,只是希望向兄能好好考慮清楚,到底是輔佐賢王可留名青史好,還是做那可有可無的滄海一粟好。”
說着話,唐寅又深深看了一眼向問,揹着手,轉身向帳外走去。等他出來後,轉頭看向營帳的側方,幽幽說道:“偷聽了那麼久,還不趕快出來!”
聽聞這話,唐寅左右的阿三阿四同是一怔,兩人下意識地向周圍觀望,附近除了己方的軍兵還是己方的軍兵,並無可疑之人啊。
正當他二人暗自奇怪的時候,從營帳的側面突然走出一人,後面還跟着兩名隨從,阿三阿四定睛一看,原來走出來的是玉軍統帥百里屠。
百里屠滿臉的乾笑,快步走到唐寅近前,雙手供起,深施一禮,說道:“末將百里屠,參見風王殿下。”
“恩!”唐寅只是用鼻子哼了一聲,便沒再說話,等他的下文,或者說等他的解釋。
百里屠暗暗叫苦,自己過來時已經放輕腳步了,怎麼唐寅的耳朵這麼尖,還是被他發現了端倪。他吞了口唾沫,說道:“早上末將去視察轅門,回來時正好路過此地,就想順路來探望一下向將軍,沒想到風王殿下也在,末將不好進去打擾,所以就等在一旁,想風王殿下走了之後再進去。”
這個解釋倒也合情合理,不過他可騙不過唐寅。像向問這樣出類拔萃的猛將,不管對哪一國都是極具誘惑力的,現在向問就被關在軍中,要說玉國不想收服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唐寅能理解他的心思,但不能接受他的矇騙。他嘴角撩起,微微一笑,直視百里屠的眼睛,說道:“向問是個人才,國國都想佔爲己有,如果有人想在本王背後搗鬼,可休怪本王翻臉不認人。”說完話,他看都沒看百里屠,大步走開了。
本來百里屠還想去見見向問,但聽完唐寅這話,也不敢再進去了,暗歎口氣,訕搭搭的搖搖頭,最終還是轉身離去。
如果有玉王在,他還能有個靠山,在唐寅面前腰板也能硬一點,但現在玉王還在趕來鎮江的路上,這時候唐寅真要殺他,連個能阻攔唐寅爲自己說話的人都沒有,他心裡又哪能沒有顧慮。
在鎮江的北岸,也有不少的漁村和城鎮,現在皆已被風玉聯軍所佔。唐寅在軍中無所事事,便換上便裝,帶着程錦和阿三阿四三人,去往距離軍營不遠的一座鎮子。
此鎮名叫迎江鎮,按規模算的話,算是大型鎮子,可鎮裡面的人卻很少,尤其是男丁,幾乎沒剩下幾個,大多數的青壯男子都被拉去充軍或做壯丁了,每家每戶剩下的要麼是女人,要麼是老人、孩子。
和風國一樣,連續不斷的交戰,使莫國男丁數量呈直線下降,尤其是都城周邊一帶,十里之內看不到青壯男子都是很正常的事。
但風國通過人口的引進得到很大程度的恢復,莫國則缺失唐寅的那種先見之明,現在發現弊端,再想引進人口,已經來不及了。
當唐寅一行四人進去迎江鎮時,在裡面遊逛的基本全是風玉聯軍的士卒。人們想買一些本地的特產,等戰爭結束了,也好能帶回家鄉,送給自己的親人或留做紀念。
唐寅等人都是便裝出行,在鎮子裡逛了還不到半個時辰,便遇到四波上前盤查的軍兵。這一帶很少看到成年男子,何況他們四人又年輕力壯的,還穿着便裝,自然容易引人懷疑。
好在程錦、阿三阿四都有軍牌在身,無論三人中的哪一位,只要亮出自己的軍牌就足夠讓過來盤查的軍兵退避三尺。雖然不是很麻煩,但時常要受人打擾,也讓唐寅興趣缺缺。
他對程錦三人苦笑道:“早知如此,你三人應該把甲冑穿出來。”
阿三阿四異口同聲地說道:“大王,末將回去去取。”
“不必了。”唐寅擺擺手,環顧四周,話鋒一轉,嘆道:“看起來,莫國的國力也不容樂觀啊,青壯之士大量損耗,想恢復元氣,至少得需要十年。”
程錦樂了,說道:“這倒也是件好事,等我大風收服莫國,我風人便可以蜂擁而入,每個人都能妻妾成羣了。”
唐寅也笑了,他舉目看看太陽,說道:“快晌午了,我們去吃點東西。”
“這座鎮子這麼大,應該有飯館,大王,我們往前走走吧!”程錦提議道。
唐寅應了一聲好,和程錦、阿三阿四向鎮子的中央走去。來到迎江鎮的中心,還沒看到飯館,他們的目光倒是被一大羣圍攏的軍兵吸引過去。
在軍兵當中,不時穿出呵斥聲和哭喊聲。他們四人一皺眉,唐寅甩頭說道:“阿三阿四,過去看看,怎麼回事!”
阿三阿四雙雙答應一聲,快步走了過去。他二人不是膀大腰圓的體型,但靈武精湛,有一身的蠻力,三兩下便開分圍觀的軍兵,擠進人羣當中。
唐寅和程錦則走到一處房檐下避陽。等候時間不長,阿三阿四返回,前者說道:“大王,是玉軍的一名兄弟欲和鎮長的女兒成親,但鎮長的女兒已經成過親了,只是她的丈夫在澤平之戰中下落不明,現在鎮長正和那位玉軍兄弟理論,好像還動過手。”
聽阿三說完,唐寅氣樂了,轉頭對程錦說道:“看沒看到,玉人就是比我們風人文明,要霸佔人家姑娘不說霸佔,而說是成親,可他孃的在軍中成親按律當斬,他敢嗎?”
程錦也笑了,說道:“大王,我過去教訓教訓他?”
唐寅想了想,問道:“是鎮長的女兒嗎?”
“是的,大王!”阿三點點頭。
“既然是本鎮的鎮長,我們就去幫幫他吧!”
本地的地方官對本地的瞭解可比他們這些外來人要多得多,就算不能從這鎮長身上得到什麼有用的情報,但至少也不能把關係鬧得太水火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