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身着華麗氣質非凡的青年唐寅不認識,但肖娜可見過,而且在貝薩的王宮宴會上還不止一次見過,他就是杜基城邦國王阿爾登?艾倫瑞奇的大兒子,也是杜基未來的準國王,帕維爾?艾倫瑞奇。
肖娜對他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不僅是因爲他俊朗的外表以及王子的身份,而且帕維爾?艾倫瑞奇爲人十分謙卑有禮,沒有其他那些王公貴族子弟的驕橫和傲慢,無論對誰都是客客氣氣,沒有一點的架子。
此時見他親自出來迎接,肖娜也十分高興,快速地翻身下馬,伸出手來,笑盈盈說道:“你好,帕維爾王子!”
帕維爾接過肖娜的手,低頭輕輕親吻一下她的手背,然後說道:“肖娜公主一路辛苦,快隨我入城吧,父王已經在王宮內爲你準備好酒宴了。”
“謝謝!”肖娜含笑輕聲說道。
雖然他二人只是客氣的打招呼,雖然唐寅懂得莫非斯聯邦的禮節,不過看着含笑交談的二人,他仍覺得很刺眼,尤其是帕維爾看向肖娜時充滿愛慕的眼神,讓他的心裡覺得很彆扭。
這時,帕維爾也正好向唐寅這邊看來。本來他並未太注意唐寅,畢竟他此時的穿着實在太隨意太普通了,可當他對上唐寅精亮的目光時,心頭不由得一震,暗暗驚歎,此人好亮的眼睛!很快,帕維爾就感覺到唐寅與周圍人的不同,他看向唐寅,低聲問肖娜道:“肖娜公主,這位是……”
“他就是你們要見的人嘍,唐寅!”
“啊——”帕維爾吸口氣,原來他就是唐寅,不過和他想象中的模樣不太一樣。
以前唐寅與貝薩交戰時,貝薩人都把他傳言成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兇悍無比,在帕維爾的心裡,自然而然的就覺得唐寅應該是個相貌兇狠又身材魁梧的大漢,可眼前這個白白淨淨的青年和他心中所想相去甚遠。
他急忙走上前去,衝着唐寅微微點下頭,正色說道:“剛纔未能認出唐將軍,還望唐將軍不要見怪!”
對方客氣有禮,唐寅也不好表現的太怠慢,何況通過帕維爾和肖娜的交談他已然知道這個青年就是杜基的王子,身份不同尋常。他輕飄飄跳下戰馬,對帕維爾也是略微點下頭,算是打過招呼,隨後他笑道:“王子殿下客氣了,有勞殿下親自出城相迎,實在令我過意不去啊!”
嘴上這麼說,唐寅心裡也有數,帕維爾來迎接的並不是自己,而是肖娜。
沒想到他的莫非斯語講的如此流利,帕維爾怔了一下,但很快回過神來,笑呵呵說道:“唐將軍,請隨我入城吧!”
“王子殿下請!”
“唐將軍請!”
二人相互客氣了一下,隨後紛紛上馬,唐寅、肖娜等人由帕維爾一行騎兵護送着,緩緩進入杜基城。
與富得流油的貝薩城比起來,杜基城就相對寒磣許多,城內很少見到高高的樓閣,由黃土堆砌而成的土屋倒是隨處可見,這也可以理解,杜基城邦的領地十分貧瘠,大多爲沙漠地帶,連石頭都難找,而別說用石頭去建造房屋和其他建築了。
不過城內還算是熱鬧,商販衆多,人羣熙熙攘攘,哪的人都有,繁華鼎盛,雖然杜基城邦的條件惡劣一點,但地理位置倒是得天獨厚,四通八達,是多個國家對外通商的必經之路。
杜基王宮要比那些普通的民居華麗得多,這片龐大的建築羣位於杜基城的中央,其富麗堂皇的程度與貝薩王宮比較起來也相差不多。在王宮的大門外,早有衆多的文武大臣在等候,見到唐寅一衆來了,衆人皆是面露笑容,快步地迎上前來,先向大王子帕維爾見禮,然後又紛紛向肖娜施禮,最後才見過唐寅。
唐寅也不介意,畢竟在莫非斯聯邦,帕維爾和肖娜的身份要遠勝於自己。在衆多文武大臣的簇擁下,唐寅和肖娜一行人進入王宮。
在王宮的正殿,唐寅終於是見到了杜基國王,阿爾登?艾倫瑞奇。
阿爾登只有四十出頭,但看上去卻象是有五、六十歲似的,頭髮斑白,臉上疊滿皺紋,眼窩深險,面頰消瘦,坐在偌大的王椅上,讓人感覺有股病態。
自唐寅走進正殿,他的眼睛就一直落在唐寅身上,上下打量。等他們站定之後,阿爾登先是向肖娜笑了笑,隨口說道:“沙漠兇險,這次你只帶少許隨從,萬一在沙漠中發生意外,克尼斯王兄可一定會怪罪我的!”
杜基和貝薩是盟邦,其國王之間也以兄弟相稱。
肖娜一笑,說道:“王叔不用那麼擔心嘛,我現在懂得怎麼照顧好自己的,何況一路上還有唐將軍保護我,肯定不會發生意外啦!”
阿爾登點點頭,順着她的話,又看向唐寅,臉上也堆起笑容,不過他對唐寅的笑可比對肖娜的笑要虛假很多。他問道:“閣下就是風國的郡首,唐將軍?”
“是的!在下見過國王陛下!”唐寅沒有使用莫非斯的禮儀,說話時只是略微拱了拱手。
阿爾登深深看了一眼,慢悠悠地問道:“這次你向我杜基借路,不知欲意何爲啊?”
他這問話等於是廢話,也是明知故問。
唐寅心中暗氣,不過並沒有表現到臉上,他說道:“自然是爲了偷襲潼門!”
“據我所知,潼門現在可是寧國的領地!”
“那只是暫時的。等我軍攻打下來之後它便不再是了。”
“然後呢?”阿爾登沒頭沒腦的又追問了一句。
唐寅沒明白他的意思,反問道:“什麼然後?”
阿爾登說道:“你若是偷襲成功,順利打下潼門,然後還怎麼做?”
唐寅眨眨眼睛,看着神情從容的阿爾登,不知道他此問爲何意。這個杜基國王看上去只是個糟老頭子,不過說起話來卻跳躍性十足,令人難以琢磨。唐寅慢慢說道:“當然是以潼門爲屏障,斷寧軍的退路,然後將其消滅在風地之內。”
阿爾登聞言,身子向後一靠,聳肩說道:“那我爲什麼要幫你?我國若是借路於你,也是要冒着受寧國報復反擊的風險,而你,只是消滅了入侵你們國家的寧軍,這對我們杜基而言,毫無益處!”
一旁的肖娜暗暗吃驚,感覺話說到這裡似乎要談崩,她急忙開口說道:“王叔……”
她只開口叫出王叔兩字,阿爾登已擺擺手,含笑說道:“肖娜,你先不要多話,這是王叔與唐將軍之間的事情!”
“可是……”
唐寅輕拉下她的衣袖,示意她無須爲自己說話,如果外人說話有用的話,那麼早在貝薩國王給他傳話的時候他就能應允此事了,而且細細想想,也正如阿爾登所說,自己向他借路一事,對杜基只會產生麻煩,而沒有任何的好處。
他心思急轉,含笑說道:“當然,我不會讓國王陛下白白出力幫忙的,借路所需多少的金銀,國王陛下儘管提出來好了,只要是我能承受得起的,我都會接受!”
阿爾登連連搖頭,說道:“金銀雖好,但是卻擋不住寧國的大軍!”
他的言下之意是就算唐寅肯出錢,他也不肯借路。這讓唐寅不由得開始懷疑對方的誠意了,看樣子,阿爾登毫無借路給自己的意思,那他爲什麼還要讓自己大老遠的跑來一趟?難道是耍弄自己不成?
想到這裡,唐寅雙眼立刻閃爍出綠光,那綠油油充滿邪氣的光芒好象兩把利刃,能直接刺入人的內心深處似的,即便是身爲國王的阿爾登,也被唐寅眼中的綠芒嚇了一跳,與此同時,唐寅身上自然流露出肅殺之氣。
殺氣是無形的,但又是能讓人真真切切感受到的,別說阿爾登,就連大殿裡的其他大臣們也都感覺到了。人們心頭同是一驚,紛紛向散發出濃濃殺氣的唐寅看去。可是很快,唐寅身上的殺氣又消失於無形,他眯縫起眼睛,笑呵呵地看向阿爾登,問道:“那國王陛下的意思究竟是怎樣?難道,無論如何也不肯借路給我嗎?”
唐寅收回殺氣,阿爾登感覺剛纔那突如其來的壓力一下子消失,他在心裡也暗暗鬆口氣,對唐寅這個風國青年將領又有了新的認識。他正色說道:“當然不是!要借路給你,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等你消滅掉風國境內的寧軍後,你要立刻西進,進攻寧國,你也只有這麼做,我纔會考慮借路一事!”
“哦?”唐寅一愣,根據天眼和地網的情報,杜基和寧國之間並無交惡,反而還有商貿,爲什麼阿爾登那麼急迫的要自己去進攻寧國呢?其中有什麼目的?
似乎看出唐寅的想法,阿爾登解釋道:“只有你給寧國造成足夠大的壓力,甚至直接消滅寧國,它才無法對我杜基向你借路一事進行報復。”
這麼說倒是也合情合理,不過,唐寅的直覺告訴他,阿爾登還有其他的隱情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