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唐寅頭顱斷落,兩個撲向皇甫玉成的暗影分身一下子散爲靈氣,化爲烏有。.
“哈哈!”看着唐寅滾落出好遠的頭顱,皇甫玉成仰面狂笑,道:“風王死於我手,哈哈,風王竟然已死在我的手裡,哈哈——”
手刃一國之君的感覺太美妙了,此事也足夠他炫耀一輩子的。皇甫玉成狂笑不止,笑音在樹林當中時起時伏,久久不散。
就在皇甫玉成忘乎所以、放聲狂笑的時候,他沒有注意到蹲跪在他面前的無頭屍體身上正在迅速燃起黑色的火焰。
毫無預兆,那無頭屍體的手臂突然向前一伸,直直刺在面前的皇甫玉成小腹上。
這一擊來的太突然,也太不可思議,沒人能想到掉了腦袋的屍體竟然還能發起攻擊,包括皇甫玉成在內。
狂笑之聲戛然而止,皇甫玉成的眼睛猛然間瞪圓,他帶着難以置信的表情,膛目結舌地緩緩底下頭來,只見,唐寅的手臂已完全變形,化成一把長長又鋒利的臂刀,刀鋒刺破他的靈鎧,深深插進他的小腹,黑暗之火正順着臂刀燒入他的體內。
這……這怎麼可能?皇甫玉成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斷了腦袋,還能向自己出招,難道他的厲鬼不成?他渾身的汗毛豎立,本能的驅使體內的靈氣阻擋黑暗之火的入侵。
“我一直在對你說,想殺我,沒那麼容易。”正在時候,樹林裡突然傳來話音,隨着草叢沙沙的聲響,從樹林中走出一羣人。
爲首的一位,身材修長,穿着合體又華麗的黑色錦衣,腰間繫着精緻的玉帶,向臉上看,劍眉虎目,俊美異常,這人不是唐寅還是誰?
和他並肩而行的正是神池的七公子任笑,後面跟的則是阿三阿四、尹蘭、程錦等人。
又……又出現一個唐寅?那麼,這個一直和自己對戰的唐寅又是誰?難道,是……暗影分身?可是暗影分身又怎麼可能再分化出分身呢?
皇甫玉成呆呆地看着唐寅等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唐寅揹着手,慢悠悠地走到近前,接着蹲下身形,先將地上的斷頭撿起,他嘴巴微微張啓,隨着他的吸氣,斷頭由頭頂開始氣化,化爲白色的霧氣,被唐寅吸入體內。
“你說你是個謹慎的人,從不打沒有把握的仗,但,本王又何嘗不是如此呢?你以爲本王能活到今日,靠的只是運氣嗎?其實,我比任何人都要小心,也都要謹慎,你以爲我真的會單槍匹馬的一個人對付這麼多飄渺堂刺客以及你嗎?”
唐寅把整個斷頭吸入體內,拍了拍手,扔掉殘存下來的那片楓葉,而後又搖頭說道:“人們只願意看到他想看到的事情。”說話之間,說着話,他伸出手指,粘了一下屍體身上的血跡,鮮血在他指尖氣化,瞬間變爲靈氣。
是假的!原來一切都是假的!不僅人是假的,連流出的血液都是假的,這就是暗影分身的玄妙嗎?皇甫玉成身子突突直哆嗦,看向唐寅,斷斷續續地問道:“爲什麼……爲什麼……”
似乎知道他在問什麼,唐寅看向臉色慘白、渾身顫抖的皇甫玉成,又垂目瞧瞧插入他小腹正燃燒着黑暗之火的臂刀,他點點頭,淡笑着說道:“在黑暗之火持續入體的情況下,你還能堅持這麼久,不愧是神池大長老的高徒。”頓了一下,他深吸口氣,反問道:“難道,你從沒聽說過‘暗影裂變’嗎?”
暗影裂變?對了,這正是傳說中的暗影裂變,暗影分身的進階技能,可使暗影分身進一步分化,再分裂出分身。皇甫玉成明白了一切,可是也爲時已晚,源源不斷侵入體內的暗黑之火正在迅速燒化他體內的靈氣。
他咬着牙,使出渾身的力氣,顫聲咆哮道:“我不服……我不服你……”
唐寅點點頭,拍拍無頭的屍體,含笑說道:“你確實有不服氣的理由,如果今晚不是靠暗影分身,現在我可能也已血濺三尺了,但還是那句話,這是戰場,不是在比武,兵不厭詐,不管你服氣與否,現在,你輸了,那麼,你的命就該是我的!”他話音剛落,手也把佩劍抽了出來,抖手將其靈化,黑暗之火擴散到劍身之上。
看出他要對自己做出最後一擊,皇甫玉成嗅到死亡的臨近,他頭皮發麻,頭髮絲都快豎立起來,下意識地看向任笑,尖叫道:“七公子救我……”
還沒等任笑回話,唐寅搶先說道:“現在纔想起你的七公子,已經太晚了!”
說話之間,他手中的靈劍向前猛的一遞,就聽噗嗤一聲,靈劍穿透皇甫玉成的喉嚨,鋒芒由他頸前入,在其後脖根處探了出來。
皇甫玉成再說不出一句話,大張的嘴巴只發出咕嚕咕嚕的怪響聲,詭異的黑暗之火由他的嗓子眼內冒出來,反燒到他的臉上。
這是致命的一劍,不管皇甫玉成的修爲有多深厚,此時再招架不住黑暗之火的焚燒。
他周身上下的靈鎧俱散,大量的霧氣從他體內不斷涌入,源源不絕,由此也能看出皇甫玉成的修爲之深,靈氣之充足。
唐寅貪婪又迫不及待地吸食着對方體內散出的每一縷靈氣,將其全部納入體內,足足過了兩分鐘的時間,皇甫玉成的這算是唐寅吸食靈氣最爲豐厚的一次,納入的靈氣之多,連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直至他把空中最後一絲靈氣吸乾,這才把那個只剩下無頭身子的暗影分身收回來。
隨着暗影分身的迴歸,再加上先前被吸食掉的皇甫玉成,此時唐寅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出現陣陣的膨脹感,這是一次性吸納過多靈氣的正常反應。
一旁的任笑看看皇甫玉成的屍體,再瞧瞧閉着眼睛默默站立的唐寅,他忍不住搖了搖頭。其實剛纔他是想勸說唐寅放過皇甫玉成的,此人是可惡,是該殺,但他畢竟是皇甫秀臺的親侄子,殺掉他,唐寅和皇甫秀臺之間的仇恨又將加深一層,也更加難以化解。現在,就算唐寅肯歸還江半雪,恐怕皇甫秀臺也得來找他拼命。
過了良久,唐寅這才把眼睛睜開,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體,說道:“阿三、阿四。”
“大王?”阿三阿四急忙上前,插手施禮。
“着人,把皇甫玉成的屍體總回神池,再告訴神池的人,想找本王報仇,就儘管來好了,多多益善,本王歡迎至極!”唐寅說着話,轉回身,邊向樹林外走邊揮手說道:“回城!”
皇甫玉成死了,可以說死得很冤枉,就真實的實力而言,他並不在唐寅之下,甚至用高等的風裂分身術來對付唐寅還不成熟的暗影幻獄非常有效果。
只不過正如唐寅所說,人們只願意看到他想看到的事情,皇甫玉成並沒能成爲例外。
他的大意,他的自信,最終把他自己送進了地獄,連帶着,飄渺堂的刺客在這一晚上也損失慘重,至少有三十人之多的精銳刺客折損在唐寅分身的手上。
等唐寅帶着一行人回到城主府的時候,這裡已雲集了大批的侍衛,正在現場的清理屍體、修復受損的房屋和院牆。
“城主府受損嚴重,已難以入住,大王還是下榻在城外的軍營裡吧!”尹蘭低聲勸說道。
這回唐寅沒有再反對,舉目瞧瞧被毀的一塌糊塗的城主府,他點頭說道:“好吧!這兩天我們還要繼續南下,住在軍營裡也方便一些。”
說着話,他轉頭看看一直沉默不語的任笑,問道:“任兄怎麼不說話?可是在擔心?”
“是的!”任笑點點頭,誠言道:“我擔心皇甫長老會捲土重來,甚至會親自出馬,屆時,恐怕我也攔阻不住他了。”
唐寅目光一凝,下意識地握緊皇甫玉成留下的那把龍吟劍,問道:“你說說看,以我現在的實力有沒有打敗皇甫秀臺的可能?”
任笑深深看了唐寅一眼,搖頭說道:“沒有。”
“一成機會都沒有?”唐寅還差得遠呢!任笑心裡嘆道,不過嘴上沒這麼說,只是默默地搖了搖頭。
“如果我的修爲能突破靈空境,進入靈?幻滅,那麼,我應該就具備與皇甫秀臺一戰的實力了。”唐寅似問又似自語地說道。
任笑聽聞,心中苦笑不已,突破靈空境,對於絕大多數的修靈者而言這是終其一生也無法達到的目標,即便是任笑自己,他估計自己即便是要突破靈神境都得還需十年的時間,而突破靈空境,至少得再繼續苦練二十年,而在唐寅這裡,好像這是隨時都可能完成這個目標。
當然,任笑也明白,身爲暗系內宗修靈者,又是一國之君,還恰逢亂世,唐寅具備了一切在短時間內突破修爲境界的條件。
可以說唐寅的修靈之路是獨一無二的,前無古人,想必以後也不會再有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