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搜查餘合官邸的機會,平原軍將十餘樣貝薩城邦的金制器具拿出,當着衆多官員的面交給唐寅,表示是從郡首府的銀庫中找到的。
唐寅拿起一件金器,在衆官員面前晃了晃,說道:“怎麼樣?各位都看見了吧,這就是蠻人送給餘合的好處!”
衆人當然能認出這些金器都來自蠻邦,但是不是真從餘合的銀庫搜出來的,那就不好說了,不過此時沒人敢去質疑唐寅,只是一個勁的點頭。
這時,邱真從外面走了近來,裝模作樣的又拿出數封書信,稱是餘合和蠻邦私通的證據。
唐寅對邱真說道:“起草一份文書,我要上疏給君上!”
“是!大人!”邱真點頭應了一聲。
很快,邱真就把文書寫好,遞交給唐寅過目。
後者接過,輕輕念道:“賊子餘合,私通藩蠻,收受財物,引兵入侵,現證據確鑿,惟恐事態擴大,故,臣先將其斬殺,望君上體察。現天淵郡無首,有兵不能動,請君上速擇人選,亦可速援都城。”
看罷之後,唐寅覺得沒有不妥之處,隨即還給邱真,說道:“立刻派人騎快馬送往鹽城!”
“唐……唐大人!”張至誠聲音顫抖的低聲呼喚。
“什麼事?”唐寅轉回身,面帶疑問地看向他。
“郡裡有向都城傳遞信息的信鴿,唐大人的上疏可通過信鴿傳遞,兩天的時間就能送到鹽城,這樣可節省不少時間。”
“哦?”唐寅聞言笑了,喃喃說道:“原來還是如此便捷的方法!”
天淵郡距離鹽城甚遠,傳遞個消息,至少也得需要十天半個月的時間,有信鴿代勞,這可大大縮短了時間。
張至誠這麼提醒唐寅,一是爲了討好,二是他也想盡快知道王廷那邊得知此事之後的態度,畢竟現在被唐寅扣押着,性命沒有保障,耽誤的時間越長,其中的風險就越大。
信鴿傳信,如果是普通上疏,那是對君上的大不敬,但若是緊急軍情倒可以採取這種方式。將上疏發走之後,唐寅便留在郡首府內,邊看押府內的衆人,邊等王廷的回信。
期間,邱真曾向唐寅建議,把上官元吉立刻調到順州,接管郡裡的一切事務。
唐寅倒是覺得此時王廷還沒傳回批文,由誰來接管順州還不一定呢,現在就把上官元吉調過來爲時尚早。
邱真對他的顧慮不以爲然,正色說道:“大人,不管君上決定由誰來接替餘合一職,你必須都得做這個郡守。”
“爲什麼?”此言一出,別說唐寅不解,其他諸將也是滿面的莫名。
邱真幽幽說道:“自大人決定斬殺餘合那時起,就等於帶着我們走上一條不歸路了。若讓其他人做郡首,肯定會繼續調查餘合一事,也很快就會發現其中的破綻,屆時大人肯定脫不開干係,所以,無論誰來做郡首,來一個我們就得除掉一個,直至大人坐上這個位置爲止,若是引起王廷的不滿,前來興師問罪,我們便只能依仗天關的天險,在天淵郡自立爲王了!”
“啊?”此言一出,衆人同是一驚,其他書友正常看:。
殺餘合,是餘合確實有可殺之處,但自立爲王,那不就等於造反嗎?衆人目瞪口呆,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面面相覷,誰都沒有說話。
邱真環視衆人,幽幽說道:“餘合乃是堂堂的郡首,難道各位真以爲說把餘合殺了就殺了,日後無人會來調查此事嗎?事情敗露,不僅大人有罪,你我大家誰都別想脫身,所以說,諸位應該和我一樣,若君上提拔大人做郡首也就罷了,若選旁人,我們就得自立爲王。”
頓了一下,他的表情緩和下來,悠然而笑,說道:“諸位也不用太擔心,天關天險,易守難攻,一夫擋關萬夫莫開,只要在天關囤積十萬守軍,縱然有百萬大軍來犯也難以攻佔!”
唐寅怪異地看着邱真,只聽他的口若懸河、誇誇其談,明顯是早有預謀,他當初暗示自己可殺餘合就是要硬把自己*反啊!
這個邱真!反與不反,唐寅並不在意,不過他可不喜歡邱真的自做主張,這麼大的事,爲何事先不與自己商量一下?現在頭已經起了,自己只能順着他的主張繼續做下去,沒有別的選擇。
看了衆人一眼,唐寅暗歎口氣,說道:“事情是我做的,與各位沒有關係,如果諸位害怕王廷怪罪,現在就可以辭去軍務,立刻退出,我絕無怨言,更不會阻攔,各位的意思呢?”
沒等旁人說話,上官元讓先是哈哈大笑兩聲,連聲說道:“有意思!唐大人,我跟着你幹!”他是典型不怕事大的那種人,越是瘋狂的事他越是願意跟着做。
上官元讓表態,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兩兄弟自然不甘落後,雙雙說道:“我也願意追隨大人,不管反是不反,都會留在大人身邊!”
接着再,樂天、艾嘉、古越、李威、陳放、劉忠勝、程錦等人紛紛拱手說道:“大人對我們有知遇之恩,我們願寧死相隨!”
他們都是由唐寅一手提拔起來的將領,程錦做爲暗系修靈者能得到唐寅的重用,感激之意自然不用多表,而樂天、古越等人跟隨唐寅已久,從繁華太平的鹽城到戰亂連連的平原縣都無怨言,早已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了。
他們話聲剛落,蕭慕青緊隨其後,立即說道:“大人神武,令屬下無比佩服,我對大人忠心可鑑。”蕭慕青不會浪費任何拍馬屁的機會,即使是表個態,也先對唐寅誇讚一番。
他頭腦精明過人,不會人云即雲,深知選擇立場的重要性,他之所以決定追隨唐寅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首先唐寅能認識到他的能力,並給予重信,加以重用,其次,唐寅自身的能力也不凡,而且麾下能人衆多,內政有上官元吉,出謀劃策有邱真,現在又多出一員大將上官元讓,另其整體實力都提升一截,若真能以天淵郡作爲起點,日後肯定能有一番大的作爲,追隨唐寅也能讓自己闖出一番大業。
衆人相繼表態,衆將之中只剩下白勇和朱諾這兩位平原軍的老人,他倆的決定也最爲重要,一旦他二人選擇離開,那麼直接導致的後果便是平原軍大亂。
朱諾爲人耿直,不會顧慮太多,見衆人都表示說願意跟隨唐寅,他也不再猶豫,拱手說道:“屬下願留在大人身邊,隨大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別看邱真的表情由始至終都很輕鬆,但心早已提到嗓子眼了,聽聞朱諾的表態,他高懸的心頓時落下一半,隨後又看向白勇,故作輕鬆,含笑催促道:“白將軍的意思呢?”
現在,只剩下白勇還未說話。
白勇是平原軍中少見的文武全才,不僅修爲高,頭腦也機敏過人,現在的表態將會決定他日後的命運,他不得不慎重考慮。
聽聞邱真的問話,白勇嘴角動了動,但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見他爲難的樣子,唐寅幽幽說道:“白將軍不用爲難,即使退出,我也不會怪你,現在我們掠獲的蠻邦寶物不少,等回到平原縣後你去庫房挑選一些,賣掉之後可保後半生吃喝無憂,其他書友正常看:!”
唐寅對敵人很殘忍,但對麾下的將士卻體貼的沒話說,他這個人,可以說血是冷的,但心卻是熱的。
士爲知己者死!白勇跟隨唐寅的時間也不短了,深知他的爲人,等唐寅的話音剛落,白勇單膝跪地,拱手說道:“屬下願追隨大人,與大人同生死,共進退!”
“好!”唐寅大喜,跨前兩步,伸手將白勇攙扶起來。
至此,唐寅麾下的將領已全部表態,誓死追隨唐寅。
這個表態,看似無關痛癢,實則卻至關重要,也影響深遠。
他們以前雖然是唐寅手下的將領,但效忠的對象是風國的王廷,是風國的君王,和唐寅的關係只是上司與下屬,是風國官場上的同僚,但現在表完態後,則代表了他們日後是對唐寅效忠,關係也由上下級變爲了主公和家臣。
這個轉變,才真正預示着唐寅勢力的形成,也爲以後的迅速崛起提供了人力上的基礎。
接受邱真的意見,唐寅將上官元吉調到順州,並且舉家南遷,把縣守府的人全部遷移到順州,直接住進郡首府內。另外,他又令上官元吉挑選合適的人選,準備替換掉三水、赤峰兩縣的縣守,再給平原縣找個新縣守。
內政在緊鑼密鼓的實施,另一邊,唐寅對軍務也沒有放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迫被俘的那三名將領交出兵權,只有控制了軍隊,才能算控制了整個天淵郡。
天淵郡的郡兵有一萬人,三水縣和赤峰縣都只有兩個兵團,各兩萬兵力,加在一起也才五萬兵卒,而當初平原縣一縣之兵就有八萬,由此也不難看出唐寅對軍事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