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榮沒有受到聯軍方面分兵戰術的影響,反而來個順水推舟,趁着聯軍分兵的機會,選擇強攻只剩下風軍駐守的營寨。
川桓聯軍的反應讓唐寅甚感意外,得到敵軍大舉來攻的消息,他立刻找來樑啓和子纓,與他二人商議對策。
樑啓和子纓倒像是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地對唐寅說道:“我軍營寨堅固,即便敵軍傾巢來攻,也未必能突破我軍防禦,大王現在應立刻傳書於玉軍和安軍,等兩軍攻佔安陽和豐陽之後,需立刻去進取懷陽,只要再把懷陽攻佔,便可斷掉敵軍的後勤補給,到時敵軍不戰自亂。”
聽着他二人的誇誇其談,唐寅的眉毛漸漸挑起,反問道:“等玉、安兩軍能相繼攻佔安陽、豐陽和懷陽,那得等上幾天?即便城中的敵人不戰而逃,單單是路程,就得耽擱十日之久,可是現在我軍能頂得住敵軍十日嗎?”
樑啓和子纓互相看了一眼,異口同聲地說道:“有大王在,我軍將士必會浴血奮戰,與敵人死戰到底!”
唐寅聞言苦笑,這話等於沒說,如果雙方的戰力相差太過懸殊,恐怕就不是靠意志和鬥志所能彌補的了。
但事已至此,再埋怨他二人也沒用,唐寅只能按照他倆的建議,找來艾嘉,讓地網探子放出獵鷹,分頭給玉軍和安軍傳書過去。
且說川桓兩軍,在距風軍營外一里地左右的地方開始排兵佈陣,另有大批的軍兵把重型拋石機推到陣營前端,直至距離風營只剩下二百步之遙時才停下來。
兩百步的距離已在重型拋石機的射程之內,只見爲數衆多的川兵和桓兵驅趕着一輛輛的馬車,將數以百計千計的石彈堆放在拋石機的左右。
他們的動作之所以沒在己方陣營的後面完成,而是放到陣前來做,主要是讓對面營寨內的風軍都能看清楚他們對於此戰的決心,也是給風軍造成心理上的壓力。
等重型拋石機全部佈置完成,薛榮面帶微笑,動作從容不迫地揮了揮手中的令旗。 шωш¸t tkan¸¢ 〇
隨着他的令旗擺動,川軍內鼓聲頓起,剛開始還能分清個數,很快,鼓聲便響起了一團,好似爆豆一般。
鼓聲起,全軍推進。首先頂在川軍最前面的是箭樓,每座箭樓都高達三丈開外,下面有輪子,上面有箭手,前進時,即有川軍在箭樓後面推,也有川軍在箭樓的前面用繩索拉拽。
放眼望去,川軍的每個小方陣前面都有四到五座箭樓,即能對敵人寨牆上的守軍造成殺傷和威脅,又可作爲己方陣營的巨型擋箭牌,遮擋住守軍的箭陣,有效地保護己方將士。
再看川軍的陣營之內,有擡着雲梯、魁梧有力的衝鋒兵,有推着衝車和霹靂車、身披重甲的破城兵,有手持盾牌和鋼刀、鋼劍的近戰兵,有揹負箭壺、捻弓搭箭的弓箭兵,騎馬的探子、傳令兵在各陣營之間奔跑不斷,來回穿梭,全軍將士,各司其職,可謂是名副其實的混合兵種的大型軍團。
川軍向前推進時,速度並不快,一是軍中攜帶的大型軍備太多,其二,也是川軍將士的盔甲太沉重,想快也快不起來。
不過,川軍的推進卻是異常的沉穩,步步爲營,攻守兼備,他們有他們特有的進攻節奏。
身處於營寨寨牆上的唐寅看得真切,臉色越發凝重。再一次對陣川軍,他彷彿又回到當年的霸關之戰,那時候同樣是面對川軍,可以霸關的城防最終仍舊被川軍攻破,現在己方的營寨防禦遠不如城高防堅的霸關,想抵禦住川軍,其難度可想而知。手機看言情小說?
眼睜睜看着營外的川軍陣營已越過拋石機,正向己方一步步的壓過來,同在寨牆上的風軍將士們紛紛把目光投向唐寅,只等他一聲令下,己方好射出箭陣。
當川軍距離己方大營一百五十步時,唐寅沒有下達命令,近一百步的時候,唐寅仍未下達反擊的命令,這時候,人們都開始變得心急如焚,豆大的汗珠子不停滾落下來。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近到都能看清楚敵人箭樓上箭手們的長相,就在這時,唐寅終於下達了命令,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命令:全軍將士,全部退下寨牆。
人們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川軍的前軍已近百步了,己方非但不還擊,還要退下寨牆,這不是故意把己方的防線讓給敵軍嗎?
沒有多餘的時間解釋,唐寅臉色陰沉,向左右喝道:“快,按我的命令去做,統統給我退下寨牆!”
如果唐寅不是風王,風軍將士們恐怕都得懷疑他是不是敵人混入己方內部的奸細。軍令如山倒。他下達這樣的命令,即便所有人都認爲是荒謬的、錯誤的,也得硬着頭皮去執行。
按照他的命令,衆多的風軍將士紛紛退下寨牆。就在他們退下寨牆沒過多久,人們終於明白大王爲什麼要下達這樣不可理喻的命令了。
猛然之間,川軍陣營中的重型拋石機毫無預兆地發動起來,一顆顆巨大的石彈從川軍陣營內被狠狠甩到天空中,然後又如同冰雹一般,掛着刺耳的呼嘯聲紛紛砸落下來。
一時間,風營寨牆上的轟鳴聲連成一片,由泥土和木樁混合搭建而成的寨牆在石彈的重擊之下,塵土撲揚,木屑橫飛,狹長的寨牆在一瞬間便被砸得千瘡百孔,許多石彈都已深深地嵌入在寨牆內了。
隨着拋石機的啓動拉開進攻的序幕,緊跟着,箭樓上的川軍箭手們齊齊把手中的箭矢射出去,黑壓壓地箭陣直直射到寨牆上,噼噼啪啪的脆響聲不絕於耳。
石彈和箭陣的混合攻擊,讓風軍營寨的寨牆都找不到一處完好的地方,到處都有破損,到處都有箭矢插在上面,如果風軍沒有在川軍進攻前的一刻及時退下寨牆,傷亡之慘重也就可想而知了。
這就是在戰鬥當中經驗的重要性,唐寅瞭解川軍的進攻特點,第一時間做出迴避,把己方的傷亡也降到最低。隨着川軍陣營的越來越接近,川軍的重型拋石機不約而同地停止發射。川軍在打仗中絕不會讓自己人誤傷自己人的情況發生,可以說這是川軍的文明,也可以說這是川軍爲數不多的弱點之一。
等到重型拋石機不再發難,唐寅眼中閃過一抹幽光,他深吸口氣,在寨牆下挺身站起,向四周高聲喝道:“全軍將士聽令,上寨牆,迎敵!”
譁——唐寅的命令被傳令兵們快速地傳遞下去,大批的風軍將士振作起精神,重新涌到寨牆上。
有些速度快的士卒跑在最前面,剛剛登上寨牆,連外面的情況都沒看清楚,便被迎面射來的箭矢釘成了刺蝟。
他們的屍體滾下臺階,也爲後面的軍兵提了醒,人們再不敢貿然而上,紛紛頂起盾牌,組成盾陣。
叮叮噹噹!箭矢撞擊盾牌,發出一連串清脆的聲響,人們透過盾牌的縫隙向外一瞧,好嘛,川軍的箭樓距離寨牆已只剩下幾丈遠,上面的箭手們已可以對寨牆展開平射。
以盾陣穩住陣腳的風軍立刻展開了回射,軍兵們之間的配合異常默契,在盾陣散去的瞬間,後面的軍兵們齊齊把手中的箭矢射出,緊接着,前面的盾手再重新支起盾牌,組好盾陣。
突如其來的反擊也讓箭樓上的川軍箭手們反應不及,頃刻間,中箭者繁多,不時有身插着鵰翎的川軍士卒從箭樓上慘叫着摔落下去。
反壓住對方箭樓上的弓箭手,風軍對已開始架起雲梯、攀爬寨牆的川軍展開反擊。這時候,雙方的戰鬥開始進入到白熱化的程度。
雙方打的是一場名副其實的血戰,川軍的進攻兇狠又持續,而風軍的反擊亦是一波猛烈過一波,雙方你來我往,傷亡都呈直線上升。
由於己方的兵力處於劣勢,唐寅都有親自加入戰鬥,他在寨牆上和衆多的風軍將士並肩作戰,對順着雲梯攀爬上來的川軍又砍又殺。
雙方的惡戰還沒過多久,川軍的衝車和霹靂車便紛紛推到寨牆前。
衝車是專門用來撞擊城牆的,而霹靂車則是用於撞擊城門。這兩樣武器威力巨大,都是破城的利器,也是最讓守軍爲之頭痛的東西。
隨着衝車的靠近,寨牆下方傳來的轟鳴聲不斷,寨牆也在衝車的連續撞擊下來回搖晃,許多風軍站立不穩,不由自主地坐到地上。
唐寅見狀,連想都沒想,隨手抓起一杆長槍,直接從寨牆上方跳了下去。
撲通!他的身子落地時正砸在一名川兵身上,直接將其砸了個骨斷筋折,連其身上的盔甲都已變了形狀。
唐寅有靈鎧護體,毫髮無損,一個翻滾就從地上站起,提槍直向川軍的衝車而去。
見有風人從寨牆上面掉下來了,周圍的川軍一擁而上,短刀短劍、長槍長戟,由四面八方向唐寅的周身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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