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放最終還是婉言拒絕了肖亭和肖淵的拉攏,這也讓肖亭和肖淵二人大失所望。
走出王宮,兩人各回府邸之前,肖淵突然停住腳步,含笑看着肖亭,說道:“大王兄當真以爲是香妹綁架的任放家人?”
肖亭一怔,對上肖淵的目光,反問道:“不然呢?”
肖淵慢悠悠地說道:“我感覺,以香妹平日的爲人未必會做出這種事。”
肖亭樂了,笑問道:“如果不是香妹,又會是誰呢?”
肖淵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沉‘吟’了一會,他話鋒一轉,半開玩笑地說道:“不會是大王兄你做的吧?不然,大王兄剛纔又怎會在任放面前那麼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能找到他的家人呢?”
肖亭愣了愣,隨即仰面而笑,說道:“一時的安撫之詞,淵弟也能當真?不過話說回來,我覺得淵弟倒很有可能是謀劃此事的人。”
“哦?”
“淵弟暗中培養的親信衆多,其死士就算沒有上萬,也有千人之多吧,而且據我所知,淵弟在中尉府內也是有內應的,要‘弄’到中尉府的軍備、封條,亦非難事。”
肖淵眨眨眼睛,接着哈哈大笑起來,向肖亭拱手說道:“大王兄,你我二人就不要再互相猜忌了,現在,我們當‘精’誠合作纔是。”
“淵弟所言有理。”肖亭和肖淵兩人各懷鬼胎,又東拉西扯一番,而後方各自回府。
表面上看,肖亭和肖淵似乎已聯合到一處,而實際上,兩人也是誰都不信任誰,各有各的打算。他二人皆有謀取王位之意,又怎麼可能會真心實意的信任對方呢?
且說任放,別過肖亭和肖淵後,立刻調集兵馬,先是對朝中官員的府邸進行全面搜查。
在朝堂上大臣們都已同意接受任放的搜查,現在任放麾下的軍兵大張旗鼓的到訪,他們自然也無法站出來阻撓。
只不過搜查的結果令任放很失望,各路人馬傳回來的消息基本一致,毫無線索,根本沒發現他家人的蹤跡。而後,任放又親自帶人去搜查各處的公子府和公主府。
他首先去搜查的就是肖香的公主府。現在在朝中勢力最大的黨派就是肖香這一系,任放最想先排除掉的人也正是肖香。
當任放帶人來到公主府的時候,公主府的院‘門’全部打開,擺出一副任君搜查的架勢。
另有‘侍’衛頭領等在‘門’外,見到任放後,快步走上前去,拱手施禮,說道:“任將軍,公主已在大堂內等候多時了。”
任放點點頭,回頭對手下的部將們說道:“搜查時小心一點,不可損壞公主府的一草一木,更不可驚擾到公主府內的人。”
“末將遵命!”衆部將們齊齊‘插’手應是。
‘交’代完,任放跟隨‘侍’衛頭領走進公主府,直奔大堂而去。肖香確實已等候他多時了,見到任放從外面走進來,她笑盈盈地說道:“本宮以爲任將軍會第一個來查本宮的公主府呢。”
任放面‘色’一正,躬身施禮,說道:“末將惶恐,今日如有驚擾公主之處,還望公主多多見涼。”
“任將軍不必客氣,說起來你也算是本宮的救命恩人,任將軍家中出了這麼大的事,本宮也理應相助纔是。”肖香含笑擺擺手,說道:“任將軍請坐吧!”
“多謝公主殿下。”任放再次施了禮,而後在一旁跪坐下來。很快,有僕人端送上來茶水和糕點、水果,一一擺放在他面前。
肖香輕描淡寫地問道:“聽說,任將軍先去搜查了大臣們的官邸?”
“正是。”
“結果如何?”
任放微微搖了下頭,低聲說道:“毫無發現。”
肖香並不意外,如果有發現的話,任放也就不會到她這來了。她輕描淡寫地慢悠悠道:“情理之中,這麼大的事情,絕非朝中大臣們的能力所能辦到的。”
任放心中一動,疑問道:“公主殿下的意思是……”
肖香幽幽說道:“本宮想,最先拉攏任將軍的人,應該就是最有嫌疑的人。”
任放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這顯然是在暗指肖亭和肖淵,有意思的是,肖亭、肖淵在他面前也同樣說肖香最值得懷疑。沒等他接話,肖香已繼續說道:“本宮知道,兩位王兄一定會對任將軍說本宮纔是真正的幕後元兇,不過,本宮可以坦誠地告訴任將軍,要成大事,本宮不屑用這等卑劣的手段,即便沒有得到任將軍相助,本宮對王位也是勢在必得,無人能夠阻止!”說話時,肖香兩眼‘射’出晶亮的光彩,下巴微微揚起,神采飛揚,銳氣流‘露’,身上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一股捨我其誰的氣勢。
這般盛氣凌人的肖香也是任放許久沒見過的,有那麼一刻,他甚至生出一種錯覺,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公主,而是大王。
他神智一凜,下意識地‘挺’直身軀,垂首說道:“是!末將明白。”
“任將軍明白就好。”肖香臉上的銳氣消失,又‘露’出柔和的笑容,淡然說道:“本宮只是擔心任將軍會受‘奸’人的挑撥,做出不理智之事。”
“多謝公主掛念,末將心中自有分寸。”任放正‘色’說道。
“恩!”肖香點點頭,而後又意味深長地說道:“像這樣搜查下去,根本不會有結果……”
她話音剛落,一名任放的部將從外面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他先是向肖香‘插’手施禮,而後來到任放近前,低聲說道:“將軍,公主府的前庭已經搜查過了,沒有發現。”
任放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不留痕跡地向外揮下手,那名部將施禮而退。等部將離開後,任放不解地看向肖香,疑問道:“不知公主此話怎講?”
肖香一笑,說道:“如果指使歹徒的那個人是本宮,你以爲本宮會笨到把你的家人藏在自己府內嗎?”
任放下意識地吸了口氣,眼珠連轉,沉‘吟’了半晌,說道:“可是,昭陽城內能搜查的地方都已經搜查過了,末將並未發現家人的蹤跡。”
肖香臉上的笑意更濃,另有所指地說道:“終究還會有些地方是任將軍搜查不到的。”說話之間,她仰面打個呵欠,而後站起身形,說道:“本宮累了,任將軍稍坐,本宮失陪。”
任放還沒有‘弄’明白肖香這話的含意,不過見她已向外走去,他也不好強行追問,只得急忙站起身形,拱手施禮道:“末將恭送公主。”
等肖香離開後不久,到公主府各處搜查的部將們陸續返回,每個人帶回的信息都差不多,沒有發現歹徒的痕跡,更沒有任放家人的蹤跡。
在公主府沒有查有線索,任放並不意外,肖香是第一個站出來表示願意接受他搜查的,如果她的府邸裡真藏有人質的話,她又怎敢這麼做?
這樣的結果同樣也讓任放長鬆口氣,至少確認了此事與五公主無關,他也不必與五公主爲敵了。
只是,肖香最後對他說的話一直盤繞在他的腦海裡,大臣、公子、公主都已接受他的搜查,那麼昭陽還有哪是自己搜查不到的呢?公主在故‘弄’玄虛,還是確有自己忽略的地方?
任放帶着一肚子的疑問離開公主府,接着,他又帶人去往肖亭的公子府。
接下來的兩天,任放親自帶兵,將所有的公子、公主府全部搜查了一遍,而且搜查的仔細,只差沒掘地三尺了,可是最終的結果都一樣,沒有發現,沒有線索,什麼都沒有找到。
至此,偌大的昭陽城已被任放翻了個底朝天,可是他的家人以及那‘波’歹徒就像憑空消失了似的,毫無蹤跡可尋。
現在距家人被綁架之日已過六天,任放真的是陷入絕望當中。他思前想後,最終決定向一個人求助,肖香。
他很清楚,肖香絕不會無原無故地幫他,向肖香求助的結果只能是自己投靠於她,加入肖香一系,但現在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似乎早料到任放會再次登‘門’拜訪,肖香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從容又淡定地接見了任放。
見面之後,肖香還故作關切地詢問道:“任將軍,這幾天可有查到家人的下落?”
任放苦笑,以前,他只知道肖香是個驕慢又任‘性’的公主,倚仗着大王的寵愛,驕橫跋扈,目中無人,不知道她何時已變成如此的富有心計和城府。
他搖頭說道:“回稟公主,末將……一直未曾查到線索。”
“哦?”肖香慢悠悠地說道:“十幾個大活人,還有那數百個歹徒,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全部消失不見,就算是死了,也應該留有屍首纔是,想必,任將軍還是沒有把城中所有的地方都搜遍吧!”
任放長嘆了一聲,他現在實在沒有耐心和肖香打啞謎,拱手說道:“末將確實已把城內的所有地方都搜遍了,若是仍有遺漏,還請……還請公主明示!”
“呵呵,這麼說來,任將軍今日前來拜訪,是爲了請本宮幫忙的?”肖香站起身形,繞過桌案,來到任放近前,見後者要起來,她擺擺手,示意任放不必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