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強看着這些被天淵軍帶出來的男女老少們,心頭大震,他的父母、妻妾、子女都在其中,要突圍逃命的時候,他顧不上其他人,現在突圍無望,再看到親人們,心中百感交集。
他衝着唐寅厲聲叫道:“唐寅,你若是感碰他們一根毫毛,我必將你碎屍萬斷!”
“呵呵……哈哈——”唐寅先是輕笑,接着仰面大笑,信步走到一名老者近前,問周圍的士卒道:“他是何人?”
“回大人,他是耿強的父親!”一名士卒拱手說道。
“哦!”唐寅點點頭,舉目看看老者,回頭再瞧瞧滿面通紅的耿強,他嘴角揚起,猛的一伸手,將老者的脖子抓住,如同提小雞一般單手將其舉了起來。
老者本就上來年歲,此時再被他掐着脖子提到半空中,老頭子險些一口氣沒上來,當場暈死過去。
看着自己的父親在唐寅手中拼命的掙扎,耿強心如刀絞,怒吼一聲,作勢要衝過去。他麾下的將領們急忙把他拉住,連聲說道:“大人不可衝動!”唐寅的身邊都是人家天淵軍的將士,耿強衝過去,無疑是自尋死路。
被屬下硬拉住,耿強動彈不得,他如同瘋了似的叫道:“唐寅,你敢——”
他話音還未落,唐寅眉毛挑起,歪着腦袋笑呵呵地瞅着耿強,但手中已猛然加力。只聽咔嚓一聲脆響,老者的脖子在他五指的緊扣下應聲而斷,腦袋不自然地向一旁歪去,兩眼瞪睜,嘴角流出血沫。
“啊——”眼睜睜看着唐寅把自己父親的脖子掐碎,耿強眼前一黑,站立不足,如果不是有麾下衆將拉着,他都得坐地上。唐寅隨手一揮,將老者的屍體甩到一邊,然後手指耿強的家人,衝着周圍的士卒道:“殺!一個不留!”
聽聞他的命令,左右的天淵軍士卒紛紛將佩刀抽了出來,當着耿強的面,開始大下殺手,展開血腥的屠殺。耿強的家人手無縛雞之力,此時又都被捆綁住,連逃都逃不掉,在一片片的寒光下,場內血光飛濺,慘叫聲和絕望的哀號聲不絕於耳。
不管對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成人還是三歲的孩童,士卒們一點沒客氣,眨眼工夫,將其統統殺光,三十多條鮮活的人命,轉瞬變成三十多具血濺三尺的屍體。戰場就是這樣的殘酷,這裡找不到人性,有的只是仇恨。
無論是誰,當看到自己朝夕相處的同伴們一各個慘死於敵人的刀槍下時,脆弱的人性都會被濃烈的仇恨所淹沒,所以戰爭爆發起來很容易,但想停止,卻非易事。
耿強這時候傻眼了,他周圍的將領和謀士們也都傻眼了,人們看着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目光呆滯,久久說不出話來。唐寅倒是滿面輕鬆,彷彿死在他腳下的不是人,而是微不足道的畜生。他似笑非似地說道:“你們若是象耿強一樣冥頑不化,他們的下場,就將是你們和家人的下場!”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令耿強麾下的將領和謀士們忍不住都打了個冷戰,象是無法呼吸了似的,衆人張大嘴巴,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唐寅手段之毒辣,讓他們失去最後一絲抵抗下去的勇氣。
一名謀士艱難地咽口吐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耿強,腳下卻在連連後退,等他退出五、六步後,尖叫着向唐寅跑去,同時大喊道:“投降!唐大人,我投降了!”
他的喊聲令耿強從麻木中回過神來,看着那名毫無骨氣的謀士,他將牙關一咬,抖手將佩劍甩了出去。
唰!撲!
佩劍在空中畫出一道銀色的閃電,正中那名謀士的後心,其力道之大,劍尖由其前胸探了出來。謀士又向前跑出兩步,站立不足,一頭摔倒,絕氣身亡。殺了那名謀士後,耿強象瘋了似的仰天咆哮,震動身子,將周圍衆人甩開,緊接着如同脫疆的野馬,嘶喊着衝向唐寅。
“惡賊唐寅,老子跟你拼了——”耿強衝到唐寅的近前後,身形高高躍起,由上而下,向唐寅身上撲去。
“哼!”唐寅哼笑一聲,對方即使是全盛狀態下,他也不放在眼裡,何況現在心智已亂,在他看來,更是不堪一擊。唐寅身子一側,隨後提腿就是一記側踢,耿強是先出招的,但唐寅的腳卻先一步踢中他的小腹。
這一腳太重了,唐寅使出全力,只聽喀嚓一聲,耿強小腹處的靈鎧具碎,在半空中下落的身體如同斷線風箏,直挺挺的倒飛出去。撲通!他足足倒飛出五米開外,才摔落在地,人還沒有爬起,先哇的一聲噴出口血箭。
他掙扎着還想從地上站起繼續找唐寅拼命,衆多的天淵軍士卒已一擁而上,對着耿強的周身就是一頓亂刺,頃刻之間,耿強周身上下的靈鎧皆被刺碎,有一名士卒手疾眼快,對準耿強的脖子,就是一記重刀。
咔嚓!
這一刀直接把耿強的腦袋劈了下來,那士卒急忙伏身將其揀起,興奮的一蹦多高,象獻寶似的快速退出人羣,衝到唐寅近前,將人頭遞了過去,喘息道:“大人,耿強人頭在此!”
“恩!”唐寅只是輕輕應了一聲,看都未看,擺擺手,說道:“掛到城頭之上,讓城內的百姓們都看清楚,這就是甘心做叛賊的下場!”
“是!大人!”
唐寅舉目看向其他的那些將領和謀士們,冷笑道:“諸位現在還不肯投降,那是準備要步耿強的後塵嘍?”
一句話,令衆人的身子都是一哆嗦,他們相互看了看,將手中的武器慢慢放下,扔到地上,接着,衆人曲膝跪倒,深垂頭顱,有氣無力地說道:“我們……投降……”
“哈哈!”唐寅大笑。他對這些最終被迫無奈而降的人倒也算客氣,沒有難爲他們,只是令士卒給他們喂下散靈丹,暫時收押起來。
正所謂樹倒猢猻散,耿強連同麾下的將領們在郡守府內被天淵軍全殲,散落城中各處的鵬軍們也都失去抵抗下去的信心和鬥志,紛紛繳械投降。
從天淵軍攻入城內,到全面控制西百城,前前後後只用了兩個多時辰,戰鬥從早晨開始,正午的時候就全面結束,城內連零星的拼殺都沒有。
西百城內主要的幾條街道上都是天淵軍士卒,人們在快速有序的打掃着戰場,清理街道上的鵬軍屍體,並用黃土將血跡掩蓋出。
郡首府內更是熱鬧,士卒們進進出出,軍中大小頭目的指揮聲此起彼伏,由於這裡殲滅的鵬軍太多,屍體放到一起,都能堆積成數十個小山包,如此多的屍體,只能統一拉到城外,進行焚燒。
現在天淵軍的戰鬥經驗已非常豐富,象這種佔領城池後的收尾工作進展的快捷有序,絲毫不見慌亂。
郡首府裡的人早已被清理一空,換上唐寅的親兵衛隊們,原本耿強和麾下商議軍政要務的大廳也被唐寅和天淵軍的謀士、將領們所佔據。
邱真拿着城內銀庫和糧庫的帳目,一一彙報給唐寅。耿強的家底十分雄厚,因爲要在西百城組織大軍,抵禦天淵軍難下,鍾天撥給他大量的錢財、物資和糧草。現在耿強死了,西百城被天淵軍所佔,這些錢財、物資、糧草自然也都落入唐寅的手裡。
在城中的銀庫裡,繳獲的白銀超過二百萬兩,糧庫中囤積的糧草有百餘萬旦,足夠天淵軍吃上兩個多月的,至於軍需庫裡的物資,更是不及其數,除了大型的攻城器械外,還有不少的盔甲和武器。
細細查點下來,可謂是收穫頗豐,如此鉅額的糧餉和物資,能可以大大緩解天淵、南關、金光三郡的壓力,也爲天淵軍的繼續南下奠定出物資基礎。
等邱真把查覈的帳目一一報完,唐寅忍不住仰面大笑,對周圍衆人說道:“看來,耿強是做好了在西百城與我軍長期對峙的打算,只是他沒有想到,我軍只用數日便佔領了西百城,全殲他手下的八萬叛軍!”
“我軍之所以能頑勝敵軍,多虧大人神武,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城內,爲我軍的破城而入創造出機會!”蕭慕青衝着唐寅拱手,連連感嘆。下了戰場,他又象變了個人似的,恢復成那副善於阿諛奉承的小人嘴臉。
“哈哈——”唐寅大笑,對蕭慕青的吹噓拍馬心安理得的收下。在戰場上蕭慕青是統軍良將,私下裡又說話中聽,這樣的人誰能不喜歡?
見唐寅被蕭慕青捧的開懷而笑,其他將領也都學聰明瞭,齊聲說道:“大人英明,大人威武!”
唐寅笑道:“各位將軍也都功不可沒!”
一場勝利下來,唐寅笑的嘴巴合不攏,周圍的將領們也都興奮的忘乎所以,邱真在旁大皺眉頭,幽幽說道:“區區的西百城又算得了什麼,根本不值一提,只攻打這一座小小的郡城,我軍都損兵折將,毫無辦法,若非大人冒險入城,僥倖獲得戰機,我們現在還被人家擋在城外呢,我不知道各位將軍有什麼好興奮的?!”
邱真這句話,就如同一盆冷水,在衆人的頭頂上淋下來,滿腔的熱情熄滅大半。
衆將們臉上的笑容僵住,相互看看,皆垂下頭來。
此話也就是邱真說的,若換成旁人,恐怕早就有人翻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