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軍在積極籌備新一輪的攻城戰,一邊加固拋石機,一邊大量的採集石頭,製造石彈。
這日一早,唐寅剛吃完早飯便出了寢賬,去查看己方拋石機加固進展的情況。風軍特意在營地當中空出一大片場地,專供加固拋石機之用。
當唐寅到時,現場已有大量的風軍將士們在緊鑼密鼓的工作。許多人都是光着上身,打着赤膊,或掄着錘子,或拿着繩索,將一片片鋼製的甲片固定在拋石機上。
任笑舉目觀望了一會,對唐寅低聲問道:“殿下,給拋石機‘穿上盔甲’,真的就能防住安軍的箭陣嗎?”
唐寅眯縫着眼睛,緩緩搖頭,喃喃說道:“如果距離太近的話,箭射依然可以穿透鋼甲。”
“那殿下爲何還要如此勞師動衆……”做這樣的無用功?任笑沒有把話說完。
唐寅輕嘆了一聲,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裹上鋼甲,總比不裹強,能否成功,到時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任笑苦笑道:“關口城內也有拋石機,就算在我方的拋石機上掛滿盾牌,能頂住了安軍的箭陣,也未必能防得住城內拋石機的打擊啊!”
唐寅扯了下嘴角,現在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就算報廢了全軍的拋石機,他也得把關口城打下來。
這時候,負責加固拋石機的風將快步跑上前來,衝着唐寅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禮,說道:“末將參見大王!”
唐寅向他擺擺手,笑問道:“柳將軍,我軍的拋石機現在加固得如何了?”
這名風將名叫柳烈,是平原軍的一名偏將。他拱手說道:“回稟大王,現在有三成的拋石機已經加固完,最多再需半個月,便可把全部的拋石機都做完加固。”
對於柳烈的進度唐寅很是滿意,他含笑點點頭,讚道:“幹得不錯,那個時候,我方的石彈也差不多製造好了,正好可以出戰。”
“是的,大王!”柳烈急忙應了一聲,接着,他話鋒一轉,手指後方,說道:“大王,加固好的拋石機都在那邊,大王要不要先看看?”
唐寅一笑,揚頭說道:“好!你在前引路吧!”
“大王這邊請。《純文字首發》”由柳烈指引着,唐寅、任笑、尹蘭以及阿三阿四去往拋石機的停放之地。這裡擺放有兩、三百臺之多的拋石機,在拋石機的各處,皆已包裹上鋼甲。
走到近前,唐寅等人仔細查看。
包裹在拋石機上的鋼甲皆有鐵釘做固定,爲了能更結實,在鋼甲的外面還捆綁上麻繩,鐵釘和麻繩的雙重固定,讓鋼甲十分牢固,像長在拋石機上面似的。
唐寅先是敲了敲,接着又用力拽了拽,而後他暗暗點頭,說道:“不錯,挺牢固的,只要讓我軍的拋石機在城前能挺有一柱香的時間,以我軍拋石機的數量,足可以砸平關口的城主府。”
柳烈正色說道:“大王,鋼甲的正面都是呈圓弧狀,只要敵軍的箭射不是命中正中心,便會從鋼甲的兩邊滑開,對我軍的拋石機造不成威脅。”
呦!挺聰明的嘛!唐寅樂了,柳烈竟然用上了現代鋼盔的原理,這樣的細節,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
他大點其頭,再次讚道:“好!做得好!”
唐寅正與柳烈說着話,這時候,一名軍兵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到了唐寅面前,單膝跪地,急聲說道:“大王,營外來了川國使節,自稱是川國公主肖香,要求見大王。”
肖香?在場的衆人同是一愣,唐寅眨眨眼睛,撲哧一聲笑了,自己想找她都找不到呢,想不到,她自己主動送上門來了。他問道:“對方有多少人?”
“回稟大王,不足百人。”
“哦!”唐寅揉着下巴,若有所思。尹蘭緊張地說道:“大王,肖香詭計多端,這次無緣無故的找上大王,小心其中有詐!”
唐寅仰面而笑,道:“這裡是我軍的大營,肖香再詭計多端,量她也玩不出什麼花樣!”說着話,他向衆人甩下頭,說道:“走!咱們去瞧瞧這位紅袖公主到底要幹什麼!”
他沒有迎接出營,而是回到中軍帳去坐等。時間不長,有侍衛進來稟報:“大王,川國紅袖公主已到帳外。”
“恩!”唐寅輕描淡寫地點下頭,說道:“讓她進來吧!”
侍衛退出去不久,營帳的門簾挑起,肖香從外面走了進來,緊接着,常封以及肖香身邊的那三名中年人護衛也跟了進來。
唐寅安坐在鋪墊上,舉目觀瞧,等他看到肖香時,也不由得一愣。
這次,肖香已褪去男裝,換成了一國公主的服飾。她一身粉色的長裙,使她的身材更顯得修長,看上去風情萬種又雍容華貴,向臉上看,淡抹胭脂,容顏似水,笑靨如花。
可以說此時的肖香和裝扮成男子時的肖香簡直判若兩人,活脫脫從畫卷中走出來的仙子。
唐寅暗暗感嘆,難怪傳言都說肖軒對這位五公主喜愛無比,如果自己也有個如此美貌的姑娘,恐怕也會寵愛有加的。
不等唐寅開口說話,肖香已笑吟吟地走上前來,在帥案前站定,落落大方地翩翩福了一禮,柔聲說道:“肖香見過風王殿下。”
她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連自身的氣質都不一樣了,這倒讓唐寅有點不知所措。他怔了一會,方含笑擺擺手,說道:“紅袖公主不必客氣。”
頓了一下,他又道:“玉井一別,紅袖公主可是讓本王好找啊,沒想到,在關口這裡竟然又和紅袖公主碰面了。請坐吧!”
肖香走到唐寅的下手邊,含笑落座,接着,她擡起頭來,明媚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看着唐寅,笑問道:“在玉井時,肖香多有得罪,風王殿下不會生肖香的氣吧!”
“不會,當然不會。”唐寅嘴角揚起,皮笑肉不笑。
好一個‘多有得罪’,就這麼一聲輕描淡寫讓己方損失的糧草不計其數。他笑呵呵地反問道:“公主此次前來造訪,不會是專程來向本王道歉的吧?”
肖香含笑搖搖頭,又點點頭,嬌柔地說道:“向風王殿下至歉,是肖香此行的目的之一,另一個目的,是想和風王殿下商量一件事。”
這纔是主題嘛!唐寅心中暗笑,說道:“不知公主要與本王商議何事?”
肖香沒有馬上接話,而是先眨了眨眼睛。她的眼睛大而明亮,睫毛也長,眨動時,好像兩隻扇動的小扇子,不是撒嬌,卻勝似撒嬌,讓人看了,有種心裡癢癢的感覺。
即便是一旁的任笑和尹蘭都不由得地吸了口氣,雙雙把視線從她的臉上移開。
唐寅倒完全沒受到她的影響,清澈的目光中依舊閃爍着*人的銳光,臉上的笑容也依舊是皮笑肉不笑。
在心中冷冷哼了一聲,你神氣什麼?!心裡是這麼想的,但她可沒有表現在臉上,嬌滴滴地說道:“這次,肖香是代表着父王來和風王殿下商談一件事,也請風王殿下不要輕視肖香。”
唐寅強忍着心頭的不耐煩,說道:“公主但說無妨,本王在洗耳恭聽。”
肖香深吸口氣,正色道:“父王打算用重金買下關口城,不知風王殿下意下如何?”
此話一出,讓在場的衆人臉色同是一變。川國要買下關口城?這太不可思議了。
唐寅揚起眉毛,直視肖香半晌,慢悠悠地說道:“關口城現在還不在我風國的控制範圍之內,公主現在來和本王商談買城,恐怕還爲時尚早吧?”
“不早、不早!”肖香咯咯笑道:“現在談和以後談其實都一樣。”
“此話怎講?”
“風王殿下請恕肖香直言,風軍打不下關口城,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站立於一旁的尹蘭聞言,眼中立刻冒出火光,她手握劍柄,跨前一步,怒聲喝道:“你滿口胡言……”
見她要對肖香無禮,那三名中年人齊齊上前,雖說在進入中軍帳時風國侍衛們已搜走他們的武器,但以他們的修爲,即便赤手空拳也能勝得過尹蘭。
唐寅衝着尹蘭擺下手,示意她不要無禮,而後對肖香笑問道:“既然公主如此言之鑿鑿的說我風軍打不下關口城,那麼貴國又何必多此一舉的派公主來找本王商談買下關口城呢?”
“因爲風王殿下早已視關口城爲風國的囊中之物,而父王又不希望川、風兩國兵戎相見,所以纔想出花錢買下關口城這個辦法。”肖香正色道:“把關口城賣給川國,並不會有損風國的顏面,還會令川、風兩國繼續交好,風軍也不用再爲如何攻下關口城而頭痛,甚至是損兵折將,同時,又能得到我川國支付的一大筆金銀,可謂是一舉多得,風王殿下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吧?”
唐寅邊聽邊揉着下巴,等肖香說完,他疑問道:“我風國數十萬大軍都打不下關口城,貴國認爲,川軍能打得下來?”
肖香笑道:“那就是我川國自己的事了。只要風王殿下點個頭,讓風軍退離關口城,由我川軍接手,那麼,打不來我川國自認倒黴,若是打了下來,風王殿下看了也不要眼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