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安看着蒲星笑了,笑意中帶着嘲諷,道:“好一個顯而易見,你作爲一方宗派納新的負責人,明辨是非難道就靠自己的感覺麼,沒有事實與憑證就說我冒領賞金,品行有缺,我看你纔是品行有缺,你不配作北海劍閣納新的負責人!”
陳長安話語落下,四周頓時安寂下來。
無數人看着這一幕都被驚到,沒想到陳長安竟然敢這麼跟蒲星說話,這已經不是爭辯是非了,這是鐵定要得罪他了啊。
蒲星面色一沉,目光死死的盯着陳長安,這世俗修行者真是找死,竟然敢跟自己叫板,道:“我正式的宣佈,你將永遠被北海劍閣劃入黑名單,這輩子你都沒有機會加入北海劍閣了!”
蒲星的言語之間帶着怒意,若非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必然要動手好好教訓一翻這個陳長安。
陳長安聞言輕嘲一笑,道:“若是北海劍閣內都是你這般品行的人,那就是請我去,我都不會去!”
說完,陳長安直接轉身而去。
李周也將目光掃向蒲星,道:“老子也是,就你這般品行的人,誰跟你作同門誰倒黴!”
話落李周也轉身,跟着陳長安的背影追上去。
蒲星接連被兩個世俗的修行者叫板,面色當即沉得像是寒冰一般,緊緊攥住了拳頭,若非這麼多人在場,他必然要將那兩個人廢掉修爲,再將他們丟到北海中去。
四周衆人看到陳長安和李周離去,雖然嘴上罵得很兇,但當他們走過來的時候還是很自覺的讓出了一條路,然後閉上了嘴。
敢跟北海劍閣納新的負責人叫板的人,肯定不會怕跟他們當衆動手,誰也不想惹了麻煩。
王楚源看着這一幕,心中卻是說不出的暢快,敞着雙臂身形都有些飄飄然起來,彷彿在告訴所有人,這就是得罪他王楚源的後果。
轟隆隆!
一陣劇烈的轟鳴聲毫無預兆的北海城的四周響起,像是有上百道雷霆同時劈落,恐怖的聲浪迴盪在整座城池之內。
所有人只感覺耳膜一陣刺痛,注意力瞬間便被轉移,沒有人去看陳長安和李周,而是環顧四周,想看看那聲浪的根源是何處。
一側南面的街道上,可以看到大量的修行者慌亂的向着城中心跑來。
他們的臉上都帶着恐懼的神色。
“紅宗殺手衝入城來了, 快跑!”
“快跑啊!”
他們拼了命的狂奔而來。
衆人疑惑不解的看着這一幕。
然而不等他們跑到城中心,有上百道黑衣身影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他們的身後,耀眼的刀光相繼亮起。
刀光閃爍,一幕令人終身難忘的畫面當即出現。
上百顆頭顱悄然飛起。
那些頭顱的主人變成一具無頭屍體,保持着前衝的去勢,狠狠得栽倒在三丈之外,血流成泊,而後那上百顆頭顱才從空中砰砰落下,在青磚地面上留下一片濺射的血跡。
上百條上一秒還活生生的生命這一秒就成爲了屍體。
那些散落滾到四處的頭顱,瞪得大大的眼睛,臉上還殘留着恐懼、駭然、慌亂的神情。
而後那數百道黑影,在虛空之中留下一道道殘影,身影出現在城中心的四周,像是一個個高舉鐮刀的地獄修羅一般,讓那些愣神的修行者猛地回過神來。
“紅宗的殺手,快跑啊!”
“啊——”
人羣反應過來後再也沒有人去關注陳長安和李周,所有人都感到背後發寒,一些女弟子甚至嚇得臉色煞白,大聲尖叫起來。
自紅宗出世的半年以來,連修行界各大宗派的弟子都隨意屠殺,更何況是他們這些還未加入的宗派的弟子,那殺他們還不是比切瓜拍豆腐還要簡單。
“閉嘴!”
一道乾啞冷厲的聲音陡然在前方響徹而起。
隨着聲音響起,一團黑霧在北海劍府的前方浮現,黑霧之中有一道身着黑色道袍的中年男人浮現。
鬼道人一揮手,直接將就近一位正在尖叫的女弟子的頭顱拍得爆裂,噁心的腦汁四濺。
這一幕出現,場面瞬間安寂下來。
無數人捂着嘴巴,瞪大了眼睛,面色嚇得慘白。
而前方不遠處的蒲星這纔回神,他看着身前鬼道人的手段心頭一顫,但還是硬着頭皮站了出來,指着他怒斥道:“紅宗狂徒,竟然敢入我北海城濫殺無辜,莫不是想要找死!”
鬼道人微微一回首,三角眼的餘光掃了一下他,長着山羊鬍的下巴緩緩舒展而開,道:“黃藥師,這個北海劍閣的弟子交給你!”
“黃藥師!”
這個名號落下,在場衆人皆是一愣。
特別是王楚源等家族子弟,瞬間便將精神緊繃而起。
黃藥師,紅宗黑袍榜可以拍得進前三十的黑袍殺手,其手下殺過許多雲州青雲冊上的宗派知名弟子。
在各族修行者驚駭的瞬間一道身着藥袍的身影猛然出現自蒲星的身後。
蒲星眼眸一凝,瞬間反應過來,猛地轉頭,迎接他的卻是一片迷霧般的青色毒霧。
蒲星下意識運轉靈力抵擋,但還是慢了一稍,吸入了些許毒霧,當即乾咳幾聲。
而那黃藥師一揮手,兩排細密的毒陣像是憑空出現一般,轉瞬出現在虛空之中向着蒲星激射而去。
蒲星身上修爲全部爆發,天浪劍意被靈力催動化作一道如浪潮般的藍色巨劍的虛影垂落到他的面前。
毒針散發着青綠色的光芒,與那天藍色的巨劍虛影碰撞,發出一陣刺耳的轟鳴聲。
蒲星感覺自己養神極境的修爲竟然只能發揮到養神初境左右,無論怎麼催動劍意,都難以抵擋那兩排毒陣。
不過僵持了三息左右,那天藍色的巨劍虛影被毒針滲透,出現一道道裂紋,浮現出二十餘個細密的孔洞。
蒲星身影猛地閃退到身後十丈之外,劍意消散,他的身體亦是險之又險的躲過那兩排毒針!
“北海劍閣弟子,不過如此!”
黃藥師輕輕一拂身上黃色藥袍,棱角分明的臉上露出一抹清冽的笑意,兩隻眼睛之中,充斥着殺意與淡淡的輕蔑。
“你使毒!”
蒲星冷冷的盯着黃藥師,面色鐵青無比。
若是他巔峰狀態,面對這個黃藥師自然絲毫不懼,但方纔他不慎中了他的毒,修爲難以完全發揮,這時動手怕是難以壓制。
黃藥師冷冷一笑,懶得與之廢話,身上青綠色的靈力涌動,翻手從袖中祭出一塊八角羅盤,羅盤之上鐫刻着密密麻麻的森綠色符文,散發着恐怖的毒芒。
這羅盤乃是黃藥師的本命物,修行者很少動用本命物對敵,而此刻這黃藥師直接催動本命物對敵,明擺着對於蒲星完全沒有畏懼,甚至有極大的把握戰勝。
許多人見到這一幕心頭皆是一沉。
果不其然,下一秒蒲星便被壓制着不斷倒退,身影掠出,竟然直接逃出了城中心的位置,向着城外掠去。
黃藥師則是緊追他而去,顯然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回來了。
衆人將希翼的目光投向不遠處還留在原地的另一位北海劍閣弟子。
那位弟子見此心頭猛得一顫,他的修爲只有養神初境,而且對於紅宗的殺手都極少有對戰經驗,他很想逃,但內心那爲數不多的良知卻催使着他留下來,否則北海劍閣的顏面就徹底丟了。
“呵呵,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