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周直接站了起來,看着戰臺之上的一幕破口大罵。
然而,不等他多罵兩句,殿前雲州道宮的明玉執事起身呵斥。
“不要喧鬧,挑戰三人是方纔陳長安他自己說的,他們並沒有犯規!”
明玉冰冷的聲音傳遍大殿,老臉之上神情嚴肅,然而眼底深處卻是泛起要一抹寒笑。
春秋宴的戰臺是由雲州道宮出的,方纔那開啓結界的舉動自然也是他做的。
他先前帶雲州道宮在唐家吃過癟,自然恨不得陳長安死在戰臺上最好。
殿上微微一靜。
見戰臺之上的結界重新亮起,將陳長安以及姜華清三人籠罩在其中。
殿前的白雅攥緊拳頭,面紗的之下的臉色瞬間冰冷下來。
她快要看不下去了。
白雅身旁,弦月和明月兩位都是面色平靜,任由着以三敵一的情況發生在戰臺之上,至於長白劍宗的楊之傑,臉上的冷笑更是呼之欲出,就差沒有拍手叫好了。
戰臺之上。
陳長安被困在劍陣之中。
左側方剛剛從重創之中緩過口氣來的寒學雙目冰冷,盯着陳長安道:“兩位師兄,快殺了他!”
陳長安的戰力着實驚到了他。
這還未破入養神境便能將他重創,若是讓他破鏡成功,可想而知該多可怕, 到時候恐怕他們三人聯手都拿不下了。
“師弟放心,我必殺他爲你出氣!”
姜華清擋在寒學的身前,冷冷的開口。
他的手中一柄青金寶劍出現,劍鋒之上吞吐着青色的劍氣,散發着森然的氣息。
養神境中期的威壓從他的身上透體而出。
“姜師兄不必緊張,此子的本命物是他的肉身,此刻已被我困在劍陣之中,根本無需懼他!”
荀惑站在陳長安的面前,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哦!”
姜華清聞言眼睛一眯,而後警惕的揮手斬出兩道劍氣。
金芒破空,仿若金色的閃電衝入劍陣。
陳長安眼睛微眯,而後雙手格擋與身前,假裝不敵被劍氣轟得倒退,被劍陣逼的踉蹌躲閃,甚至任由一道劍陣之上的金色劍氣在後背上留下一道血口。
“呵呵,世俗的螻蟻就是螻蟻,果然是不堪一擊啊!”
姜華清冷笑,而後邁步上前。
他的手中青鋒寶劍上劍氣一道道斬出,掠入劍陣之內,行跡詭異,飄渺難定。
陳長安站在劍陣之中,身形凌亂,環繞在他周身的魔氣也變得淡薄了許多,只能勉強的抵擋住那些道劍氣。
“就這點本事還敢挑戰我們三人,今日便讓我教你明白一下什麼是天高地厚!”
姜華清大笑着,不斷揮砍出劍氣。
一側的荀惑則是僅僅維持着劍陣,兩個人彷彿將陳長安壓制得死死的。
陳長安的身形在劍陣之中凌亂無章,身上的魔氣愈發薄弱,身上也因爲顧及不暇而新增了許多道傷口,雖然都不深,但看着卻是頗爲滲人。
戰臺之下。
“這便是得罪我崑崙道門的下場!”
“不錯,此子太過張狂註定被我道門天驕斬殺!”
“姜師兄霸氣!”
崑崙道門和雲州道宮兩方的弟子面露亢奮,許多甚至激動的拍起手來。
除卻這些與陳長安有仇的宗派弟子,少部分還算理智的修行者暗暗搖頭。
他們都可以看出,陳長安單打獨鬥可能並不遜色戰臺上任何一個人,但是以一人之力面對三人卻是根本沒有勝算的。
陳長安的本命物是肉身,而戰臺上的劍陣限制住了他的肉身,那麼他基本上只有站着捱打的可能了。
“無恥!”
李周看不下去了,直接起身便要衝上擂臺。
“你們住手!”
唐雪柔白皙的小手攥爲拳頭,她同李週一同起身,邁步上前欲上擂臺。
然而,他們還未走出桌席,身前便有一道身影掠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唐姑娘,你若是想要干擾戰局可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明玉雙目冰冷的看着唐雪柔,身上養神境修士的威壓涌出,將面前兩人阻擋在前。
“我們認輸!”
唐雪柔緊咬貝齒,清澈的雙目瞪着明玉,怒火升騰。
“認不認輸你說了不算!”明玉聲音冷冽的道。
“你……”
唐雪柔瞪着他,氣得咬牙切齒。
李周雖怒,但他知道這會兒絕對不能失去理智,而是向着戰臺大吼一聲道:“陳兄,快認輸……”
不等他話落,一股強大的威壓化作勁風便衝擊在他的胸口之上,將他推到三丈之外,聲音戛然而止。
“我說過,你們不要喧鬧,否則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明玉面色不善的看着李周,陰目中寒光閃爍。
“老狗你好無恥,那邊崑崙道門和你們雲州道宮的弟子都在喧鬧,動靜比我大多了,你爲何只針對我們?”李周站穩身形,咬牙切齒的瞪嚮明玉。
他是大吼着出聲,聲音大殿內所有人都能聽得輕輕楚楚。
特別是殿前那些位,除了白雅聞聲望來,然而弦月和明月以及楊之傑卻是置若罔聞。
崑崙道門和雲州道宮的兩方弟子,看着陳長安在戰臺之上愈發弱勢,那歡呼雀躍之聲可謂是震動整座大殿。
明玉平靜看着他,老臉哼聲冷笑,道:“我只聽到了你在辱罵我,除此外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老狗,你真是不要臉啊!”李周破口大罵。
這明玉明顯睜着眼睛說瞎話,他真的恨自己修爲不夠,否則一定要狠狠的抽這老狗兩巴掌。
明月冷笑,背過身去,不再理會。
這一幕被白雅看在眼裡。
她終於忍不住開口了,道:“崑崙道門和雲州道宮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失風度了?”
“失不失風度我不知道,但我崑崙如何對待人族的修士是人族的事,想來要白雅殿下不會插手吧?”弦月平靜的開口。
她漠視着這一切,沒有阻止,也沒有認同。
“不錯,我人族內部如何行事就不勞白雅殿下管了!”明月也淡淡開口。
不久前陳長安在唐家將他的弟子寒星宇重創,還殺了幾位雲州道宮的弟子,後面便是因爲忌憚這位妖族公主,怕對陳長安出手到時候落得個對妖族殿下出手的名頭,給身後勢力帶來災殃,所以他們才一直忍着。
而現在在這春秋殿上,衆目睽睽,他們針對的是陳長安,而不是妖族公主,若是這時候她還強行插手,那便是這位妖族殿下要干預人族內事,那到時候就是這位妖族殿下給她身後的雪老城招惹禍事了。
白雅攥緊小手,面紗下的臉頰氣得發青,但她只能轉過頭去,繼續關注着戰臺。
殿前的晉皇也看着戰臺,面色平靜,眼眸中的光芒卻是有些怪異,帶着三分驚訝,七分慶幸。
他驚得是陳長安的天賦和修爲竟然在短短几個月內便成長到這麼可怕的程度,慶幸的是幸好自己及時現身,直接與陳長安撕破臉皮,藉助崑崙道門與雲州道宮的手將陳長安除掉。
戰臺之上。
陳長安披頭散髮,在劍陣之中踉蹌躲閃,他的身上白袍有着數十道血口,看着十分觸目驚心。
“你方纔不是那麼囂張麼,這麼現在這麼狼狽啊?”
姜華清走到劍陣邊緣,戲謔的看着陳長安,開口道。
雖然他很想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但看着陳長安此刻的模樣與先前那種傲然的姿態,不由得就想嘲諷一番。
說話間,他還將目光掃向殿內的唐雪柔,道:“就你現在這樣子,還覺得自己能配得上唐雪柔麼?”
他不急着直接將陳長安殺了,便是要當着唐雪柔的面一點點的將陳長安踩下去,讓唐雪柔知道,他比陳長安優秀千倍萬倍。
就是這一瞬。
陳長安披散的長髮之下,雙目中魔氣充溢,肌膚之上一道道魔紋浮現,魔氣升騰,仿若烈焰在他的周身燃燒而起。
一拳轟出。
恐怖魔氣瞬間如江海決堤一般衝出,將劍陣之中環繞的幾道劍氣轟碎。
而後他的身影化作殘影,宛如一道黑色的光影衝向不遠處盤坐療傷的寒學。
沒錯,忍了這麼久他便是要找機會靠近寒學,他的目標從開始便是要斬殺寒學,而不是與姜華清直接動手。
“不好,攔住他!”
姜華清面色劇變,猛地轉身,手中的青鋒寶劍之際破空而出,化作一道青芒在虛空之中劃出一道弧線。
荀惑亦是手中本命物於玉盤祭出,在虛空之中化作一輪金色的輪盤,仿若烈日一般,射出無數道赤金色的劍氣,包圍向陳長安。
寒學本來正在閉目打坐,等着聽到兩位師兄斬殺陳長安的捷報,然而捷報未來感一股冰冷的殺意卻是撲面而來。
他猛地睜開雙眸。
看見陳長安的身影在他身前三丈之外,不過卻被他師兄的青鋒寶劍和金色劍氣所阻攔。
陳長安停下腳步,他的身上魔氣瞬間變得微弱,就那麼直接止步於青鋒長劍以及金色劍潮的面前。
寒學見此頓時安心。
陳長安的本命物是肉身,明悟的魔道道意若是脫離了肉身根本發揮不出什麼威能,所以此刻他被攔住,對他根本造不成什麼大威脅。
姜華清和荀惑看到這一幕,同時一笑。
“陳長安,你是不是忘了你的道意無法脫離肉身啊,還想要偷襲,真是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