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之,你那時在糧草裡下藥,是不是已經預測到了現在的格局?”
“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皇帝已經開始防備我,對身邊伺候的人也會防備,我只能讓卓尼雅對他下藥,讓他無法保持清醒,也沒辦法上朝,不過我早已得到消息,除夕宮宴刺殺之事發生後,皇上於第二日立下聖旨,聖旨上冊立二皇子爲太子,那道聖旨,我的人怎麼找也找不到,不知道皇上藏在哪裡,或者是交到了什麼人手上。”
說到此事,慕瑾之顯得有些憂心。
“你是擔心,萬一你篡改了聖旨,結果宣讀旨意的時候,有人拿着真正的聖旨跑出來,昭告天下,到那時,你和三皇子,將會被天下人視爲亂臣賊子,別說助三皇子坐上龍椅,恐怕你在大昭連立足之地都沒有。”
慕瑾之點了點頭,許桑棠眉心微蹙,“查不出來嗎?”
“查不出來,皇上連自幼伺候他的太監李福全都瞞着。”
“難道皇上已經對李福全起疑心了?慕瑾之,你告訴我,李福全是不是你的人?”
“是,也不是。”
許桑棠面露困惑,“這話怎麼說?”
“他的確被我收買過幾次,但從始至終,他一心效忠的人,始終是皇上,一些對皇上不會造成影響的消息,他賣過幾次,但,涉及到皇上安危的事,他從未做過。”
“我不懂。”
慕瑾之耐心的解釋,“這麼說吧,他的確效忠於皇上,但此人是太監,心理陰暗,有些見不得人的癖好,我投其所好,給了他一些好處,他給我送過幾次消息,但其他事,尤其涉及皇上龍體康健的事,他不會做。”
“那尼雅給湯藥中下藥的事,他知道嗎?”
“那些藥,是歐陽子研究出來的,連太醫院的院首都查不出來,何況一個一點醫術也不通的太監?就連太醫都以爲皇上龍體變得如此糟糕,是因爲服食丹藥過度,以及寵幸妃嬪太過頻繁的緣故,娘子,我做事,一點痕跡也不會留下,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那他給你送消息的事,皇上知道嗎?”
“娘子認爲呢?”
慕瑾之脣角微微上揚,眸光幽幽閃動,笑得有些高深莫測,許桑棠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皇上肚子裡的蛔蟲,怎麼會知道?應該是不知道的吧?否則,皇上哪會這麼信任他?”
“娘子,我只告訴你一件事,國庫空虛,皇上癡迷丹藥,爲了煉丹,花費巨大。”
“你的意思是說,李福全賣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是皇上默許的?就爲了從你手上拿銀子?”
“一次消息十萬兩黃金,價格不菲,你說呢?”
看着許桑棠驚得目瞪口呆的樣子,慕瑾之溫柔而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面頰,“那些消息,就算李福全不賣,想知道的人,還是有辦法從其他地方知道,不如賣了賺些銀兩,這些事,李福全自然不會明說,但這些金銀,最後都進了皇上的私庫裡,你說皇上知不知道?”
“我們這個皇帝,真的不知讓人說什麼好了,難怪大昭現在一團亂。”
“若是當年皇上未曾弒父弒兄,謀奪皇位,由當年的太子龍昊天登基爲帝,恐怕大昭現在一派國富民強的景象,區區匈奴哪敢覬覦我大昭一寸土地?皇上心狠手辣,有手段,卻沒有帝王該有的胸襟和謀略,一味的誅殺異己,剷除能臣良將,弄得大昭如今這副局面,文武百官只知蠅營狗苟,奉承拍馬。”
“慕瑾之,若是你爲天下之主,你會怎麼做?”
“廣開門路,海納百川。大昭不是沒有人才,是人才都被埋沒了,或者沒有銀錢疏通,或者不會說話奉承,以致於默默無聞,每一個人才,都有合適的位置,就算是小人,也有小人的用處,有千里馬,就會有伯樂,尋找千里馬,是伯樂的事,我爲帝王,不用做什麼,只需要縱觀全局便是。”
許桑棠微微一怔,陷入了沉思,慕瑾之握住她柔軟的小手,“娘子,你不必事事親力親爲,絕大多數的事,都不需要你操心,你要做的便是,將每一個人,放到最合適的位置上,就如同下棋,每一顆棋子,找準他的位置,便能使整個棋局靈泛通透。”
許桑棠輕輕把頭靠在他的胸口上,如溫順的貓咪般依偎在他的懷裡。
“你說的我都知道,只是不放心。”
“如今,你只不過管理一個第一樓,就連慕府都是慕常在管,將來,你管理一個國家,管理後宮,若事事親力親爲,恐怕會累得連和爲夫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後宮?慕瑾之,萬一到最後,你真的當了皇帝,你的後宮會有很多人嗎?”
許桑棠從他懷裡擡起頭來,眸光幽幽的望着慕瑾之,“如果這後宮,除了我還有別人,那就請你指派他人管理吧?”
慕瑾之眸光一暗,“娘子什麼意思?”
“慕瑾之你忘了我說過的話嗎?我這人,自私又霸道,我的丈夫只能有我一個女人,他不能有妾室,通房丫頭,不能在外面養外室,否則,只有一個結局,好聚好散,所以,你的後宮如果有別的女子,我會離開。”
“娘子胡思亂想什麼?我爲九五至尊,你必母儀天下,爲夫精力有限,應付你一人已足夠,沒精力再應付別人,因此,我的後宮只會有你一個人。”
“那既然只有我一個人,就不需要費心力管理了,所以,慕瑾之,你就不必擔心我沒力氣和你聊天,我一定會日日夜夜纏着你說話解悶,就算你不耐煩,也沒轍。”
許桑棠窩在慕瑾之的懷裡,像條懶蛇,懶懶的不想動彈,慕瑾之哭笑不得,“娘子,你這是找藉口躲懶!”
“就偷懶了,你能拿我怎麼辦?”
慕瑾之長眉一挑,眸光微微盪漾,“娘子挑釁我?”
“就挑釁你了!怎樣?”
許桑棠嘟着嬌豔欲滴的紅脣,眸光熠熠生輝,直叫人移不開眼睛,慕瑾之一怔,忽而勾脣一笑,笑容邪氣魅惑,某種閃動着某種熾熱的火光。
許桑棠暗叫不好,剛想推開他,就被他扣住手腕。
“娘子,來不及了!”
慕瑾之攔腰抱起她,朝牀邊走去。
“慕瑾之,你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娘子真不知,還是假不知?自然是懲罰你,重重懲罰,誰叫娘子不知天高地厚挑釁爲夫?”
“慕瑾之,昨晚折騰了一夜,腰痠得很,你放過我吧,好不好?求你了……”
許桑棠抱着慕瑾之的脖頸,眨着眼睛,可憐兮兮的求饒。
她的衣領微微敞開,露出一截白皙粉嫩的脖頸,從慕瑾之的角度往下看,正好可以看見她微微起伏的胸口,在燭火下泛着誘人的光澤,以及白嫩的肌膚上嫣紅的吻痕,提醒他昨夜的瘋狂,更讓慕瑾之血脈迸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