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爺曾馴養兩隻血鴿,一公一母,日日以人血餵養,哪怕相隔三千里,兩隻血鴿仍能找到彼此,和少夫人定親後,雄性血鴿公子爺帶在身邊,雌性血鴿便養在少夫人處,剛纔他給蛇衛使眼色,便是讓蛇衛用血鴿送信給公子爺。
看着出現在眼前的硃紅色宮門,在夜色中巍峨矗立,趙鷹望了望頭頂的天空,希望今晚不會出事,不然,公子爺一怒,這天下就得提早大變。
解下長劍,馬車駛入皇宮,皇宮的莊嚴壯麗,奢華雍容映入所有人的眼中。
馬車行駛的方向並不是往年舉辦中秋夜宴的露華宮,趙鷹和秦鐵相視一眼,趙鷹攔下帶路的太監,“公公這是要帶我家少夫人去哪?”
“自然是去見皇上,許姑娘是個有福氣的姑娘。”
太監笑得意味深長,趙鷹臉色一沉,“公公這是什麼意思?”
太監眼裡精光浮現,“皇上和皇后娘娘要在中樂宮召見許姑娘,一般人哪有這福氣,可知許姑娘是個有福氣的姑娘。”
趙鷹鬆了口氣,他真怕那個色鬼老皇帝突然對許桑棠有什麼想法,雖說許桑棠算不上什麼絕色美人,可保不住老皇帝肉吃多了,想換蘿蔔青菜嚐嚐。
太監見趙鷹放鬆了些,又道,“趙隊長別擔心,只因半個月前西南的安州和利州,有地龍翻身(地震),民居倒塌無數,農田毀壞,百姓死傷數萬,皇上憂心國事,想開國庫賑災,無奈國庫空虛,聽說慕公子月底將要迎娶許姑娘過門,皇上便趁着這中秋夜宴,宣召許姑娘入宮,以示隆恩浩蕩。”
許桑棠聽着車外的對話,冷冷一笑,老皇帝這是想要慕瑾之出銀子,大概被慕瑾之拒絕了,便想着從她這裡下手,好言好語,恩威並施,若她能勸服慕瑾之出銀子最好,若不能,就把她扣在宮中,逼慕瑾之就範。
趙鷹也想到了這層,鬆了口氣,賑災之事,公子爺早已備好銀兩,之所以拖着不答應,不過是想增加籌碼。
馬車停下,換了軟轎,四名太監擡起許桑棠朝皇后居住的中樂宮走去,八大護衛四名在前,四名在後,將許桑棠護得妥妥當當。
很快,軟轎便到了中樂宮,兩名翠衣宮女走向前來,畢恭畢敬的把許桑棠扶下軟轎進了正殿,八大護衛正要跟上去,卻被宮中侍衛攔下。
“公子爺有令,我等不得離開少夫人半步!”
趙鷹冷聲道,便要硬闖。
“趙隊長這是做什麼?難不成還怕本宮吃了許姑娘嗎?”
嫵媚含笑的聲音響起,司馬皇后高貴雍容的身影出現在正殿門口,許桑棠站在她身側,神色雖有些憂心,但目光堅定從容,趙鷹鬆了一口氣,恭恭敬敬道,“皇后娘娘見諒,公子爺有令,屬下不敢不從。”
司馬皇后溫婉一笑,纖纖玉手拉起許桑棠的手腕,“趙隊長放心,許姑娘是個可人兒,本宮喜歡她還來不及,怎捨得傷她分毫?若許姑娘有什麼差池,趙隊長儘管稟告你家公子爺,讓他來罰本宮。”
說到最後,她噗嗤一笑,很是嬌柔嫵媚,許桑棠總覺得她話裡話外的意思有些怪,卻想不出哪裡奇怪,只是很不喜歡這位高高在上的皇后,一副好姐妹似的拉着她的手,尖利的護甲有意無意的劃過她的手,害得她總擔心會不會劃破手上的肌膚。
趙鷹仿若未聞,重申道,“公子爺有令,屬下不敢不從,請皇后娘娘莫要爲難屬下。”
他態度太過強硬,司馬清菡臉色一白,尖利的護甲刺在許桑棠手心,許桑棠吃痛,不管她是否怪罪,使勁抽出手,司馬清菡轉過臉來,森冷的眼神如毒蛇般滑過她的臉,許桑棠心裡一凜,全身心進入戒備狀態。
趙鷹看見這邊的動靜,與秦鐵一人一腳踹開侍衛,就要衝過去保護許桑棠,卻見皇帝身邊的大太監李福全走了出來,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看似誰也沒看,又似掃過所有人,“皇上有旨,趙鷹秦鐵隨許姑娘覲見,其餘人等殿外聽候旨意。”
趙鷹秦鐵一左一右將許桑棠護在中間,司馬清菡冷冷的盯了許桑棠一眼,轉身儀態萬千進了正殿。
許桑棠低着頭跟在李福全身後走了十幾步,看見李福全的腳步停了下來,知道是到了皇帝跟前了,忙跪下高聲道,“民女許桑棠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很快,便聽到一個蒼老中透着威儀的男低音,“平身,賜坐。”
許桑棠一坐下來,便聽到老皇帝道,“擡起頭來,讓朕看看慕卿的眼光。”
這話聽着可真像調戲!
許桑棠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緩緩擡起頭來,對上老皇帝的視線,老皇帝長得與太子龍炎有幾分相似,活脫脫太子的老年版,雖然一副酒色過度的模樣,但容貌氣質還算上品,年過五十,多年上位者生涯,手握所有人的生殺大權,一雙眼雖然有些渾濁,但仍透出駭人的精光,許桑棠只與他對視一眼,便低下頭去,後背一片溼意。
老皇帝只看了她一眼,見不過是個中上姿色的女子,便沒了興致,只隨口道,“慕卿的眼光果然與衆不同。”
殿內鴉雀無聲,許桑棠低頭看着衣角,沒興趣說話,李福全是皇帝的太監,皇帝不叫他說話,他便跟啞巴似的一聲不吭,秦鐵趙鷹都是許桑棠的人,更沒興趣說話,於是,殿內的人中,只剩司馬清菡……
“皇上,您看許姑娘是不是很特別?與宮中的妃嬪是不是不一樣?臣妾覺得宮中的妃嬪多是金絲雀,而許姑娘便是那翱翔天際的飛鳥,身上帶着自由率性的氣度。”
被她這麼一說,很久沒出宮,差點忘了自由率性爲何物的老皇帝便睜大一雙老眼,把許桑棠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一遍,果真看到幾分皇后說的自由率性,一雙眼便亮了幾分,某些心思蠢蠢欲動。